雖然一開始畫了六名突厥人的畫像，然後現在還找到了一個突厥人發展的姦細。
但李昀他們實際上並沒有突厥人任何實質上的線索。
相反他們打草驚蛇了，這些狡猾的突厥人絕對不會再派自己人上場，而是會安排漢人姦細來完成任務。
這樣的情況下，之前的畫像變得毫無意義，甚至說不定突厥人不會在東江樓行動，而是用其他的辦法來接近獨孤商。
李昀和兵部的人都明白，接下來的行動更難了。
李昀開始監視東江樓的第二天，獨孤商還是沒有去東江樓，不知道他是聽到了什麼情報。
還是獨孤商真的有事，所以沒有過去。
如果獨孤商聽到了什麼消息，誰都不能保證他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李昀監視東江樓的第三天，陽光明媚，微風熏熏。
今日的天氣有幾分春天的感覺。
不過年節快要到了，根據以往的經驗，大概率用不了多久，天氣又會轉涼。
李昀還是坐在茶館靠窗的位置，靜靜的看着下邊的街道。
「噠!噠!噠!」
一陣稀碎的馬蹄聲響起，一輛馬車行了過來，馬車後邊還跟着人，儘管不明顯，但還是逃不過李昀的雙眼。
這輛馬車便是獨孤商的馬車，而後邊跟着的自然是兵部的情報員。
李昀不太認可這樣的跟隨，他其實也安排了人。
不過不是跟着，而是在各個路口守着，這樣一樣能完整的監視獨孤商的馬車從家中一路來到東江樓的情況。
「獨孤兄，你可有好些天沒有過來了。」
「獨孤兄，快請，快請。」
「獨孤老弟，昨天怎麼也沒有過來啊？」
獨孤商常年在東江樓喝酒，很多人認識他，出了馬車后，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不過要說真正的好友知己，其實只有三個人。
這三個人都是獨孤商多年的好友，他們的背景和獨孤商相似，都是前隋官員，到了本朝沒有入仕。
但家中頗有些錢財，所以足夠他們瀟灑花銷。
不管是李昀，還是兵部梁成玉都沒有去接觸這三個人，因為他們對於大唐的態度太過模糊。
你不能保證接觸他們，他們會不會保密。
所以乾脆不接觸。
李昀這個位置還行，能看到獨孤商和另一個人的嘴型，其他兩個人的嘴型卻是不能。
就在此時，獨孤商站了起來，突然說道:「我這幾天吃肉吃多了，胃裏都是油，三位好友，不如今天就陪我去喝茶如何？」
他三個好友自然不會反對，笑了笑，隨後便離開了東江樓，前往李昀所在的茶館。
片刻后，四個人就上樓了，在李昀側邊選了一個位置。
李昀恰好可以看到其中三個人的嘴型，有一個人卻是不能看到。
就在此時，上來了一個中年男子，此人環視一眼，隨後來到了獨孤商他們四人旁邊的空桌旁坐了下來。
李昀看在眼中，這個中年人第一時間就鎖定了獨孤商隨後又轉開了目光，但環視一圈，他的重點還是獨孤商。
如果李昀沒有猜錯，這個人應該是梁成玉的人。
「獨孤兄，你昨天去哪裏了，做什麼事不叫上我們呢？」
「嗨，又不是什麼好事，我前天不是有一位長輩生病了嗎，昨天我和幾個同族給他祈福，結果走了大半天的山路，累得我呦，老胳膊老腿都要斷了。」
「哈哈哈……獨孤兄，你又背着我們鍛煉，當初可是說好了一起變胖的。」
……
李昀靜靜的看着，從他的方向看，他似乎在看前面的街道，但實際目光一直關注著獨孤商等人的嘴型。
他與獨孤商幾人也沒有眼神接觸，所以沒有任何破綻。
獨孤商這四個人除了朝堂之事，什麼事都聊，什麼話都說，他們見多識廣，而且都是讀書人，又不拘泥於書本，因此說話還挺風趣的。
大概過了一個半時辰，四人這才散去，同時相約明天在東江樓繼續聊。
等獨孤商離開后，李昀找來了一張紙，然後鋪了開來，接着開始寫下他「看」到的話語。
因為他沒有看到背對着他的那人嘴型，所以只能寫三個人的對話。
不過他記憶力非凡，這三個人一多個時辰的對話，他依舊一字不漏的全部記了下來了。
最後他寫了足足有五張紙。
他看着紙上的對話，暗暗分析獨孤商的性格。
從上面的對話看，獨孤商是一個幽默風趣，同時又有責任心的人。
說實話，光看這些對話，李昀不太相信獨孤商會為了個人私利，而將冶鍊技術賣給東TU厥。
當然這也可能是獨孤商偽裝出來的外在形象。
畢竟每個人其實都有兩副面孔，獨孤商在家裏，與在東江樓，在茶館肯定不是一樣的精神狀態。
而且獨孤商如果已經知道有人監聽他，那他說出來的話可信度就要大大降低了。
就在李昀研究的時候，梁成玉帶着剛剛上二樓觀察獨孤商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殿下……」
梁成玉看到了李昀記載的對話，不可思議的看着李昀。
「殿下聽到了這麼多的對話嗎？」
李昀點點頭，隨後說道:「這不算什麼，還有一個人說話聲音有點小，我沒有聽到他的話。」
「但是聽到的，我都記了下來。」
梁成玉與他身側的中年男子相視一眼。
眼中依舊是滿滿的震驚。
這個中年男子就是梁成玉說的另一名江湖高人，也就是肖成的的一個前輩，他叫肖凌言。
此君從小耳力非凡，長大了學習武術，強身健體的同時，耳力也跟進不少。
他對於自己的實力非常有自信。
但此時他也驚到了，因為獨孤商他們也不是每一句話都大聲，所以很多話肖凌言都沒有聽見。
他聽到的話，匯聚下來，不過一張紙而已。
而李昀足足寫了五張，且不管這其中是不是有用的信息，這份「耳力」真的太驚人了。
李昀坐的位置，與獨孤商四人相隔大概二十米。
而肖凌言與獨孤商四人就是兩隔壁，相距不到五米。
但現在看來，肖凌言距離更近聽到的話卻遠遠不如李昀，這……
難道李昀的耳力遠超肖凌言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