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天氣涼了許多,今日的洛河行人比較少。
偶爾有幾對青年男女在此約會。
蕭媚原本心情好了一些,此時又一次覺得堵得慌。
「親愛的,你看,好美啊,你就像是這美麗的洛河一樣美,婀娜多姿。」
旁邊突然響起一個有些彆扭的男聲。
蕭媚轉頭看見一名深目高鼻的,棕色頭髮的男子,這人應該是波斯人。
男子旁邊還有一個身穿襦裙的青年女子,這女子身材嬌小,皮膚白皙,一雙杏眼格外好看。
她卻是一名漢家女子。
漢人男子就算是喜歡,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因為他們要含蓄許多。
而波斯人,或者說是西域人顧慮沒有那麼多,表達要直接些。
「親愛的,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儘管你爹娘反對,但請你相信我,我一定能給你幸福,我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蕭媚聽著,忍不住想要吐,她望向那名女子,卻見她一邊非常享受,一邊警惕的看向蕭媚。
這女子顯然是防備著蕭媚,她大概覺得自己男友天下無雙,所有女人都想搶著要。
「妹妹,你真的想多了。」
蕭媚吐槽一句,隨後便要離開。
她卻發現,那對男女已經抱在一起男子正好對著她,這個波斯男子竟然朝著蕭媚眨眼睛。
蕭媚一直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了,她想到了霍爾贊,想到了李昀,張口罵道:「賤人,看什麼,你這樣的噁心男人,瞎了眼的傻瓜才會看上你。」
「朝廷真該好好管一管了,什麼樣的爛人都放進來。」
「狗男人,老娘罵的就是你,如此噁心,我真是要吐了。」
波斯男人一下傻住了,他真的沒想到,過去無往不利,這一次怎麼失效了。
他今天洗臉了啊,如此英俊的面貌,難道還有女子能抵抗嗎?
與波斯男子相擁的女子也傻住了,她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名潑婦,心裡羞惱,隨後拉著波斯男子要離開。
波斯男子卻是不願意走,他甩開了女子的手,來到蕭媚跟前,「我是來自波斯帝國的貴族,女人,立即給我道歉。」
「死男人,滾開,波斯關我屁事,一個破落國家而已,你神氣什麼?」
蕭媚罵的不夠爽,轉向那名女子,揚聲說道:「妹妹,你會說波斯話嗎,你知道波斯有多遠嗎,你從長安去波斯,要大半年的時間,你跟著他去了波斯,你就回不來了。」
「以後你生病了,你指望他會照顧你嗎?」
「他這個賤人剛剛還向著我使眼色呢,你以為他是個專一的男人。」
「回家好好問問你爹娘吧,莫要讓人家擔心了,別光想著這個男人,他又能為你做什麼呢?」
「除了幾句甜言蜜語,你再好好想想,他是送給你金手鐲了,還是金項鏈了?」
那漢家女子聞言,臉色有些變化,毫無疑問,這個波斯男人真的就是一張嘴巴。
波斯男子冷哼一聲,「你這個死女人,為什麼誣陷我,信不信我報官抓你,我可是波斯貴族,你們大唐皇帝都對我畢恭畢敬,就憑你還敢評論我?」
「呸,陛下何等英雄,就你也能獲得陛下尊敬?」
蕭媚也是知道一些朝廷上的事,她接著說道:「前些天波斯使節團來大唐討要糧食,陛下根本沒有理會,你們都要打敗仗了,還在這裡吹牛。」
「你住嘴。」
「我偏不,妹妹你可不要上當了,波斯正在打仗,你想要天天生活在戰火中嗎?他們的國家萬一滅了,難道你養他嗎?」
路人也紛紛圍了過來,聽到蕭媚的話,紛紛勸說那名漢家女子,讓她不要執迷不悟,這些波斯人,西域人其實都不行,都不如漢家男人負責。
那女子臉色掛不住,甩開波斯男子的手,大步跑開了。
波斯男子想要追,卻被幾個路人擋住了,他氣急敗壞,轉身撲向蕭媚,「你真是找死。」
他揚起了手,便要一巴掌掃在蕭媚臉上。
蕭媚看著波斯男子猙獰的面容,越來越大的巴掌,想到了之前遇到的三次困難,結果都被李昀救了。
但這一次應該不可能了,她心中難過,也懶得抵擋,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就在此時,「啪!」一聲脆響。
蕭媚卻感覺不疼,她睜開眼睛,看到一名戎裝的士兵,以及倒在地上的波斯男子。
這士兵轉過頭,赫然是青蓮居士的護衛。
「這位小姐,遇到這樣的人,那就要報官啊。」
蕭媚轉頭看到一群護衛護著一輛馬車,她輕輕一笑,「多謝壯士伸以援手,多謝青蓮先生。」
護衛點點頭,隨後說道:「我家公子要去馬場跑馬,不知小姐還願前去。」
蕭媚一愣,心裡有些詫異,但她隨後想到了李昀,心情低落,搖搖頭,「多謝先生好意,我不去了。」
「我家公子說如果一個人心情不好,那最好出去走一走,那就會發現世界之大,人生之長久,暫時的一些小挫折,不過影響一段時間而已,不需放在心上。」
蕭媚一愣,隨後彎腰一禮,想了想問道:「諸位去何處的馬場?」
她不願意去私人性質的馬場,她害怕遇到霍爾贊那樣的事。
如果是其他的馬場,有很多外人,她還是願意去看看的。
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但人家盛情相邀,沒道理一直拒絕,反正她也不會喜歡上這位青蓮居士,最多不過是敬仰之情。
「去西市的昌隆馬場,那裡有很多人練習騎馬。」
「哦,那我前去看看。」
護衛點頭一笑,隨後一輛馬車行來,「這是我們為小姐準備的新馬車。」
蕭媚隨後上了馬車,發現裡邊真的沒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隨後覺得這位青蓮居士真是個好人,她來到長安許久了,除了李昀外,她覺得就青蓮居士最好了。
不久后,他們來到了馬場,李昀依舊戴著面具,他騎在馬兒上,隨後的翻騰奔行,極其瀟洒舒展。
蕭媚在江南長大,雖然也騎過馬兒,但騎術相比北方女子,弱了不少,與魏琬瑜和房遺玉都沒法比。
這時候那名護衛又過去了,「姑娘,我們公子是騎馬高手,他說你的腰背挺得太直了,要彎一些,另外你的腳不要夾得太緊,馬兒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