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殺豬屠狗
「八哥別衝動,這就來。」老鼠轉過身,提聲叫道,「來人吶!」
很快,過來了一名黃臉漢子。看穿着打扮,此人也是個搞仕途的。他唯一躬身,道:「啟稟寨主,屬下來了。」
老鼠道:「劉隊,把彪子帶過來!」
麻雀顯是一怔,插口道:「他叫劉隊?」
老鼠正要開口,那劉隊接話道:「回稟九爺,我的職務是劉隊,但我不叫劉隊,我叫劉對。」
麻雀一愣:「這有區別嗎?」
劉對道:「九爺有所不知,我這劉對的對不是隊長的隊,而是對不起的起。」
麻雀更愣了:「啥意思?」
劉對訕訕一笑,道:「不好意思,我的對是對不起……」
麻雀一臉驚訝:「你對不起誰?你是幹啥的?」
劉對道:「我是老鼠……不是老鼠,是寨主的一名屬下。其實,我大小也是個官兒,我是衝鋒隊的副隊長。」
麻雀顯是內心疑團未消,追問道:「那你對不起誰?」
這下輪到劉對發傻了,他傻愣了一會兒,道:「我沒有對不起誰呀,我對得起所有人,所有生我養我的……對了,我對不起寨主。」
老鼠吃了一驚,脫口道:「咋回事?」
劉對道:「不好意思,彪子跑了。」
老鼠大吃一驚:「跑了?咋跑的?」
劉對道:「騎馬跑的,跑了半個時辰了。」
老鼠搖搖頭,嘆一口氣,道:「跑就跑吧,反正他是個彪子,沒事的。」
劉對點點頭,又道:「他不是一個人跑的,還帶着一個女的。」
老鼠心頭一震,急道:「女的?是誰?不會是我媽吧?」
劉對笑了:「不會的。那個女的我認得,她是天涯鎮員外家的千金。對了,就是昨天我帶人劫來的那個小妞,你還記得嗎?那小妞長得……」
「啪」地一聲,老鼠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想是那桌子年久失修,早已腐朽不堪。這一拍之下,頓時七零八落,碎了一地。老鼠怒道:「人都跑了,你這還是不好意思?你是幹什麼吃的?吃屎的?」
劉對見了老鼠的表情,直是駭了一跳,囁嚅道:「我沒吃屎。不過,我好想喝過尿,老難喝了,下次我……」
老鼠暴喝一聲:「呔!劉對,你是想死還是活膩味了?」
劉對怔了怔,道:「我明白,可我已經對不起了。」
老鼠吼道:「這是對不起的事么,我的桌子!不對,我的老娘啊!還是不對,我的小妞!你……你是吃什麼的?」
劉對眼珠一轉,彎下腰去,陪着笑臉,很不情願的道:「寨主請息怒!啟稟寨主,我……我是吃屎的。」
老鼠一怔:「吃屎?你真吃過?」
劉對道:「吃過,我從小就吃,一直在吃。」
老鼠似乎來了興趣,斂了怒色,道:「那你覺得……」
麻雀突然叫道:「拜託你們先別商量吃屎的問題了好不好,屎我有的是,關鍵是我的好處,我的小妞,拿來!」
劉對一呆,小聲嘀咕:「用屎換小妞?嘿,這人可真會算計。那我也有屎呀,我的肚子裏除了大便就是屎。這件事我又跟誰說過呢,看來我忒低調了!」
老鼠兩手一攤,作無奈狀,道:「我的老九大哥,那小妞已經跑路了,這黑燈瞎火的,你讓我去哪兒給你弄小妞呀!你這不是強人所難么,我辦不了。」
麻雀冷冷地道:「辦不了是吧?」
老鼠道:「我真辦不了,你就不能忍一忍?忍一忍會死嗎?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淫賊,可我……」話未畢,劉對介面道:「九爺,莫非你就是天下第一淫賊『麻雀』華雲羽?」
麻雀哼了一聲,傲然道:「正是。」
劉對一抱拳:「久仰大名啊,只是緣慳一見,今日有幸得睹真容,幸何如之。」
「麻雀」華雲羽也是一拱手:「彼此彼此。」
老鼠笑道:「看來你們是熟人呀,這就好辦了。」
華雲羽皺眉道:「你能辦得了?」
劉對介面道:「我能辦。」
老鼠登時眉毛一豎,厲聲道:「我都辦不了的事,你能辦?說實話,你是不是吹牛?!」
「我真能辦,真的。」劉對道,「剛才來了一個女的,就在咱們這兒住下了。」
麻雀迫不及待地道:「是個娘們?」
劉對搖搖頭,道:「看上去這女的還很年輕,生沒生過孩子,我還真沒問過。」
老鼠道:「那你問呀!」
麻雀忙道:「不用問,沒生過更好。」
老鼠道:「萬一生了呢?」
麻雀道:「那也不怕,反正是強姦,又不是處對象。」
劉對眼中忽然放出了光,急聲道:「強姦?我也會呀。」
老鼠冷冷地道:「誰不會呀,會也不行!」
劉對砸著嘴道:「寨主,不是我多嘴,那女的很俊俏、很風騷,也很蘿莉,能用。」
老鼠依舊冷冷地道:「能用不讓你用!」
這時,麻雀道:「別嘮叨了,那女的在什麼地方?來這兒想幹什麼?她不知道這是賊窩嗎?」
劉對道:「那女的就住在這兒了。我沒跟她說過話,她也沒見過我。看她那表情,好像不知道這裏有人,應該還不知這是賊窩吧。」
麻雀「哦」了一聲,又道:「你還沒告訴我,她來這兒想幹什麼呢!」
劉對道:「她想洗澡。」
麻雀一愣:「洗澡?」
八哥與老鼠亦是一愣,異口同聲的道:「洗澡?」
劉對道:「是的。看來她家裏肯定很窮,因為去澡堂需要花錢,她家裏肯定快揭不開鍋啦。」
麻雀沒好聲氣地道:「我沒問這個,我是想問,你怎麼知道這女的想洗澡呢?」
劉對道:「很簡單,因為她已經在洗了,屁股洗得很乾凈,雪白雪白的,那兩條修長的美腿,真是……」
老鼠一聲斷喝:「閉嘴!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背着我偷窺,你不想活了?」
劉對一臉無奈,道:「我恰巧從門縫裏看到的,我也沒有辦法,我是無辜的。」
老鼠大聲道:「你給我記住了,往後誰敢偷窺,我就宰了誰,知道嗎?」
劉對立即站直身子,敬了個軍禮,道:「嗨伊。」
老鼠眉峰一蹙:「你到底是哪兒人?」
劉對打了個哈哈,道:「報告寨主,我是少數民族的。」
老鼠又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麻雀忽道:「老鼠,不用審訊了,我們去吧!」
老鼠愕然道:「去哪兒?」
麻雀嘻嘻一笑:「偷窺。」
劉對聞言立即沖了過來,「嗆」地一聲,拔出了腰刀,在麻雀眼前晃了晃,吼道:「往後誰敢偷窺,我就宰了誰,這可是我們寨主親口……」
話未說完,這句話他永遠也說不完了,因為他死了,忽然就死了。因為麻雀忽然出手,推了劉對的胳膊一下,劉對的腰刀便割斷了劉對的氣管。
劉對瞪大了眼珠,似乎還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他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血泊中。
麻雀吹去了粘在指甲上的一滴鮮血,這是劉對的血。然後,他抬起頭,定定的看着老鼠,慢條斯理地道:「怎麼樣?」
老鼠沖地下啐了一口,恨恨的道:「活該!殺得好!這就是不敢偷窺的下場,這是咎由自取,沒說的。」他也抬起頭,語氣曖昧地道:「九哥,咱們上路吧?」
麻雀點點頭,轉向八哥,道:「老八,要不要一起上路?」
八哥搖搖頭,一臉黯然,嘆一口氣,道:「不去了,我去了又有什麼用呢,悲催啊!」
麻雀笑了:「去看看嘛,她還是老虎會吃人啊?」
八哥擺擺手,有氣無力地道:「不了,改天吧,OK?」
麻雀仍然笑着:「OK。」
朦朧的月光斜灑進來,使得這間破敗的茅屋彷彿也有了幾分胭脂氣。月光照着屋子中央的那個大木盆,嘩嘩的水流聲響,在這靜夜之中,竟也變得很好聽。
一頭瀑布般的秀髮盪在桶邊,足能亮徹人的心扉。還有幾絲濕潤的長發緊貼在桶沿上,有種震撼人心的誘惑力。水的溫度剛好是皮膚的溫度,月光的溫度也剛好是水的溫度。這種溫度對於一個洗澡的人而言,是舒適而舒泰的。對於一個正在洗澡的美人而言,自然更是舒服的。因為這月光溫柔地撫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膚,彷彿情人的手。
這桶里的正是一個美人,一個真正的美人。姣好而艷麗的容顏,完美而玲瓏的身段,光滑如綢緞的肌膚,無處不散發着青春奔放的活力,更有一種令人想犯罪的衝動。
不管是長途跋涉,還是旅途勞頓,洗一個熱水澡,總是比較愜意而舒服的。此刻,這美人正擺出了最舒服的姿態,她兩條腿盪在桶沿上,分得很開,皎潔的月光輝映下,她那一雙很好看的腳就像是水晶般晶瑩剔透。她微閉着美目,臉上漾開了一個溫柔的笑意。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美事,還是正在做着什麼美夢。
屋子裏靜靜的,唯有夜風劃破水紋的聲音和那美人輕柔的呼吸聲,聽來宛如天籟。
老鼠那滾動的喉結就像那跳躍的鼓槌,他使勁咽了一大口濃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道:「老九,你挪一下。」
「麻雀」華雲羽白了他一眼,沒搭理。
老鼠又道:「你擋着我了,讓我也看看中不中?老九啊,咱們是兄弟,有好事你總不能獨吞啊!」
華雲羽使勁瞪了他一眼,低沉着嗓子道:「別吵吵,小點聲,看戲!」
老鼠點點頭,驀地發出了一聲慘嚎,殺豬屠狗般凄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