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聆秘
蕭煥感到震驚是因為他看見了鬼，他看到的是雪滿天和雪曼珠。
既然雪滿天還能和雪曼珠走在一起，就說明他不是鬼。就因為他不是鬼，才會使蕭煥感到震驚，因為蕭煥已親手殺死了他。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雪滿天還有個孿生兄弟？」蕭煥心念一動，雪滿天與雪曼珠已雙雙出了客棧。
「雖然雪滿天已經一無所有，但以他的為人，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倒要看看他還想玩些什麼花樣！」蕭煥心念及此，當即站起身，往廳外走去。
「這位爺，請留步！」店夥計走了過來，「這位客官，請教您老一個問題可否？」
「可以。」蕭煥道，「有屁就說吧！」
「先生，我不想放屁。」店夥計道，「呵呵，不好意思。」
「快閃開！」蕭煥不耐煩地道，「有話就放！」
「好的。」店夥計道，「您跟剛才那一對男女認識嗎？」
「認識。」蕭煥道，「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店夥計笑道，「他們吃了飯，但沒有給錢，您跟他們認識，那就……」
「我沒錢！」蕭煥道。
「莫非您想吃霸王餐？」店夥計道，「我們這兒絕對不允許有這種事發生！」
「這是他們的事情，你們去解決吧，我不認識他們！」蕭煥冷聲道。
「可是……」
「沒有可是，俺老蕭去也！」
「站住！」店夥計虎起臉，「你也沒給錢呢！」
「我沒錢！」蕭煥說完，飛也似地出了客棧。
「媽媽的，你等著吧！」店夥計跳著腳罵道，「你等著吧，媽媽的！」
出得小鎮，行出里余，蕭煥便發現了雪氏兄妹的蹤跡，他二人進了一片小樹林。
「這麼晚了，他們兄妹倆為何要進小樹林呢，莫非他們有一腿？」蕭煥心念一動，悄步閃進了樹林。
此時，明月高懸，夜風吹送，四下里一派寧靜。
雪曼珠的確很寧靜，她正坐在一塊大石上，一言不發。但雪滿天就顯得不寧靜了，他緊蹙著眉頭、來回踱著步，似是有什麼事放心不下，又像是在等什麼人。
蕭煥隱在一株大樹后，心道：「我此刻現身，只需數招便可結果了他二人的性命，可我有何理由要殺他們呢？」
不錯，蕭煥有什麼理由殺他二人呢？
雪滿天雖然擺布了蕭煥父母的屍體，但蕭靖與舒蓉已經入土為安了。而雪滿天此時已是一無所有。再說，他的替身已經替他死過一次了。
蕭煥更無要殺雪曼珠的理由。她雖然利用和陷害過蕭煥，但終也未傷到蕭煥，蕭煥何必非要殺她呢？
過得片刻，雪滿天不耐煩起來，他悶聲悶氣地道：「伊明月怎麼還不來？難道她沒有收到你的信？」
「這個時候，雪曼珠還給明月寫信作甚？」蕭煥心念甫動，只聽雪曼珠道：「不會的，我的信鴿早回來了，而且它腿上的信箋已被人取下，想必伊明月很快就會來。」
「她為何還不來呢？」雪滿天道，「按理說……她會不會有應酬呢？」
「不可能！」雪曼珠道，「她很少接客的。」
「接客？」雪滿天一怔，「她還有兼職？她是做身體交易的女資本家？」
「別誤會，」雪曼珠笑道，「她是個良家……良民。」
「她是個良民，我就大大的放心了。」雪滿天又道，「別心急，我覺得她快要來了。」
「我來了。」一個柔美的聲音響起。
蕭煥心中怦怦亂跳，他已聽出這正是伊明月的聲音，他終於又見到伊明月了。
伊明月已到了林中。她穿著一襲潔白的紗衣，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說不出的聖潔端莊。
雪曼珠登時滿臉堆笑，飛奔過去，拉起了伊明月的手：「明月姐姐，你終於來了！」聲音中顯得說不出的歡喜、喜悅。
「小珠，你很浮躁呀！」伊明月微微一笑，「莫非你已等了很久？」
「是的。」雪曼珠道，「如果姐姐再不來，妹妹就要死了！」
「這要從何說起呢！」伊明月柳眉一蹙，「你要死？難道你不想活了？你可不能這麼想呀，你還年輕……」
「不是我要死，而是有人要殺我！」
「是誰？」伊明月道，「誰要殺你？」
「就是他！」雪曼珠恨恨地道，「就是李滄海父子！」
「這是為何呢？」
「姐姐，你不要問了，救命啊！」
「不用怕。」伊明月笑道，「他們找不到你們的。」
「能，他們有這個實力！」雪曼珠嘆了口氣，「李滄海父子跟蹤我們很久了，最近幾天我和哥哥才擺脫了他們的眼線。不過，他決心要除掉我們，我們是很難逃脫的！」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伊明月笑道。
「太好啦！」雪曼珠拍手道，「我們有救啦！」
「你若是死了，我會感到很遺憾。」伊明月忽道。
「遺憾？」雪曼珠皺眉道，「僅僅是遺憾？」
「是的。」伊明月一聲輕嘆，「我會為我的兒子感到遺憾，他說過一定要得到你！」
「你有兒子了？」雪曼珠大奇。
「是呀，他都二十多歲了，還沒有討上老婆……」
「說的沒錯，這個時代光棍子比較多，這都是重男輕女造成的！」雪曼珠道，「不過，國家很快就要實行『二孩』政策了，到那時……」
「小珠，快跑！」雪滿天忽然叫道。
「快跑？」伊明月一愣，「為何要快跑呢？」
「小珠，危險啊！」雪滿天嘶聲道。
此時，雪曼珠也覺出不對勁了，她想逃已然不及。伊明月手掌一翻，便扣住了她的脈門。
雪曼珠登時全身酸麻，使不出半點氣力。
伊明月伸指在她腰間一戳，她立時坐倒在地，一動不動，眼中滿是驚惑之色：「明月姐姐，你……你為何要如此對我？你……你定是跟我開玩笑！」
「沒有沒有，」伊明月道，「我可沒有這種雅興。」
「有！」雪曼珠笑道，「你就是開玩笑，開國際玩笑。」
「真的沒有，」伊明月道，「我這人一絲不苟，不懂幽默，也不會搞笑。」
「我相信你！」雪曼珠道，「你行的，你不會打我的。」
「當然。」伊明月說著便抬手摑了雪曼珠一巴掌，雪曼珠臉上登時腫起了五道手指印。
「這下你相信了吧！」伊明月嘿嘿一笑，「你活該！」
此時，伊明月的聲音已不再柔美，而是陰沉、猙獰。
「陰沉猙獰」這四個字絕不是用來形容女人的聲音的，因為伊明月發出了男人的聲音。然，伊明月怎會發出老爺們的聲音來呢？
雪滿天怒道：「伊小姐，你看上去挺斯文的一個人，沒想到也是個陰陽怪氣的半吊子貨，你不要臉！」
伊明月居然真的不要臉了，她抬手在自己臉上一抹，臉皮應手脫落，現出了一張滿是滄桑的醜臉。
雪滿天一見之下，失聲道：「你是李滄海？」
這「伊明月」竟然是神掌山莊的主人李滄海。他隨即脫下那件白紗衣，仰天大笑。
蕭煥見此變故，亦是心中突突亂跳，眼前猶似出現了一團迷霧。
「我的老天爺，我的神啊！」雪滿天怔了怔，「原來是李莊主，幸會幸會。」
「你見到了我，就絕不應該是幸運的！」李滄海冷聲道，「因為要死的人絕不會感到幸運。」
雪滿天哼了一聲：「莫非你要殺我？」李滄海道：「當然。」雪滿天道：「你能殺得了我？」
李滄海道：「不一定。」
雪滿天嘿嘿一笑：「你的武功不如我，你還很嫩。你雖然殺不了我，但我一定能殺得了你。」
李滄海搖搖頭：「不一定。」
雪滿天一怔：「還是不一定？」李滄海笑道：「不一定就是不一定。」
「難道我不能殺你？」雪滿天奇道。
「不能。」李滄海一聲獰笑，「瞎子用*都能看清楚，難道你沒有看見你妹妹在我手上？嘿嘿，只要你敢動手，我就處理了她！」
「小人，我呸！」雪滿天隨即哈哈一笑，「你儘管殺了她吧，我不在乎！」
「你不怕？」李滄海皺眉道，「難道你們不是親生的？不好意思，說錯了。難道你們不是親兄妹？」
「我也沒法呀！」雪滿天苦澀地一笑，「我怕，你也是要殺她；我不怕，你還是要殺她。你終究都要殺她，我為何還要害怕呢？」
「你這是什麼邏輯呀，我真被你搞敗了！」李滄海搖了搖頭，「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人！」
「多說無意，你動手吧，我隨時準備為妹妹報仇雪恨，你來吧！」雪滿天沉聲道。
「完了！」李滄海面上現出了駭色，「你……你真的要跟我過不去？」
「我本來不想殺你，」雪滿天淡淡地道，「只是你自己送上門來了，我……我也很難做的。」
「既然很難做，你就不要做了嘛，快來救我呀！」雪曼珠叫道。
「好！看掌！」李滄海說罷，抬手給了雪曼珠兩記清脆的耳光。
雪曼珠登時殺豬般嚎叫起來。
李滄海柔聲道：「美女美眉，不要哭，不疼不疼。」話落，他又甩出了兩巴掌。
雪曼珠呆了，她似是忘記了疼痛，木然道：「李大叔，你這是要做甚？」
「打耳光，啪啪；抽嘴巴子，啪啪……」
「瘋了，瘋了呀！」雪曼珠叫道，「瘋子！」
「老瘋子！」雪滿天一聲厲喝，「難道你真的活膩味了？」
「哪裡哪裡。」李滄海陰鷙地一笑，「我跟你見了面，你可就活不成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