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栽贓嫁禍
李鏡花剛走到房外,夜空中便現出了一點紅暈,一隻通體火紅的鴿子。
這是神掌山莊的信鴿。
李鏡花取下綁在信鴿腿上的紙條,打開一看,不禁一怔。
這紙條上的字是李滄海寫的。
紙條上的指示竟是讓李鏡花帶着伊明月火速趕往敦煌城。李鏡花雖是心下不解,但也只能照做,因為他知道他的父親是個做事很講究很正確的人。
李鏡花一路小跑,趕到伊劍歌的大營時,伊劍歌早已率眾去了敦煌城。伊明月並未跟去,因為她的房裏還亮着燈。
李鏡花懾足來到了伊明月的房前。他當然要到這裏,因為他要帶着伊明月趕去敦煌城。
「我要怎樣帶她去呢?這麼晚了,她為何還沒睡,她在等誰?」李鏡花心念一動,悄悄靠近了窗子。
窗子是開着的。李鏡花既然靠近了這扇窗子,當然便能看見裏面的事物。然,他一看之下,卻是心頭突地一跳,隨即矮身蹲在了窗下。
他為何會有如此舉動?他看見了伊明月,難道他懼怕見到伊明月?
他當然不怕見到伊明月,因為他本就是來見伊明月的。他只是不想讓伊明月看見他在偷窺。
此刻,伊明月就坐在窗前,以手支頤,望着窗外發獃。確切地說,她並非望着窗外,而是望着夜空。
李鏡花已在窗下蹲了許久,兀自心緒難寧。四下里靜悄悄的,房中也是靜悄悄的,燈光還沒有熄。
「她還在窗前發獃么?她為何還不睡?她在等蕭煥嗎?蕭煥又去了哪裏?」李鏡花心中一連串的問號。
不多時,夜色已不那麼黑了,東方的天際現出了一絲猩紅,黎明就要到來了。
李鏡花揉了揉酸痛的腰肌,他實是蹲不下去了,便貼著牆壁向門口爬去。
門是虛掩著的,還露著一道細縫。李鏡花便透過這道細縫,向里張望。
伊明月依舊坐在窗前發獃。李鏡花看見她時,不禁心頭又是一陣突突亂跳。
此刻,伊明月正背對着他。既是背對着,她當然便看不見李鏡花。然,李鏡花為何還有這種慌亂的感覺?
人心跳的感覺有很多種,但李鏡花此時的心跳卻是因為**。男人心中有了**,就必是見到了一位美人。
伊明月當然是個美人,她不單是「江南第一才女」,更是「江南第一美女」。然,李鏡花的心跳卻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她的肌膚,她赤裸的肌膚。
此時,伊明月身上絕不是赤裸的。她雖然穿着一件輕紗,但這輕紗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這雖是一襲很薄的輕紗,但絕不是透明的,更無法透過輕紗看見她一絲一毫的肌膚。然,伊明月就是露出了肌膚,她的袖口很松。
袖口很松,當然不一定就會露出肌膚,但伊明月卻是以手支頤。衣袖落下,露出了凝玉般的半截皓臂。
她的皓臂光滑圓潤,肌膚晶瑩勝雪。李鏡花就是看見了這半截皓臂,才會心頭亂跳的。
霎時間,李鏡花胸中的那團慾火騰騰焚燒起來,他的心跳更快了。他直覺口乾舌燥,熱血如沸,一種原始的需要佔據了整個大腦。
他要得到伊明月,他強烈地想要得到伊明月。
他知道單憑武力,他絕抵擋不住伊明月的三招兩式,甚至還經受不住她的一拳一腳。這對於他要得到伊明月而言,絕對是個難題。
既然是個難題,李鏡花就不應該發笑,但他偏偏就在笑——淫笑。
他臉上浮上了一個猙獰淫邪的笑容。緊接着,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根細管,透過門縫吹了起來。
頃刻間,一股輕煙瀰漫在房中。
這細管里吹出來的輕煙便是江湖人最生憎、最厭惡的迷藥,這是江湖中下三濫的採花盜才會做出的勾當。
誰也想不到神掌山莊的少莊主竟會用迷藥來對付一位美麗的少女。伊明月當然也想不到,她突然就勢趴在桌上,閉目睡去。
李鏡花強壓着胸中那驚濤般的心跳,輕輕地推門進去,走到了伊明月身後。
他痴痴地望着伊明月那張熟睡着的絕美的臉,猛地將她攔腰抱起,快步走向床邊。
很快,伊明月身上的輕紗便被李鏡花拋在了一旁。伊明月身上只剩下了一襲純黑的抹胸和一條純黑的內褲。這純黑的內衣、內褲,在那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更撩人心弦。
熟睡的少女雖在熟睡中卻仍似怕羞,她輕輕側過身,輕輕蜷起了雙腿。雖在熟睡中的少女卻也不想讓人看到她那最美麗、最神聖的地方。
既是少女身上最美麗的地方,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就會忍不住要看。
李鏡花當然是個很正常的男人,他深吸一口氣,猛地向伊明月身上的抹胸抓去。
就在這當口,伊明月「嚶嚀」一聲,睫毛微顫,似乎立刻便要醒來。
李鏡花心神劇震,當即翻身下床,縱身從窗口躍了出去。他剛躍到窗外,便聽房中的伊明月發出了一聲驚呼。
李鏡花定了定神,快步奔到門前,推門而入。他甫踏進房中,伊明月又是一聲驚呼,忙將衣服擋在胸前,眼神中流露出慌亂而羞赧的顏色。
李鏡花呵呵一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伊明月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突然沉聲道:「你還不趕快背過身去!」
過得片刻,伊明月又道:「你轉過身來吧!」李鏡花回過身來,便看見了坐在床沿上、穿戴整齊的伊明月。
伊明月道:「你怎麼會在這裏?」李鏡花道:「我……我恰巧路過,發生了何事?」
「沒事。」伊明月道,「我正在睡覺。」
「可是,我聽見了你的呼聲。」
「我感到犯困,便……」
「你定是中了迷藥。」李鏡花道,「肯定的!」
「迷藥?」伊明月蛾眉一蹙,「我中了迷藥?」
「絕對的!」李鏡花又道,「哼,這個可惡的蕭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他還敢狡辯自己不是一點紅,這個下流無恥的淫賊……」
「住口!」伊明月冷冷地道,「絕不是蕭大哥,他早已去了敦煌城。」
「是么?」李鏡花眼珠一轉,「可我……我剛才看見的就是蕭煥呀!」
「你說什麼?」伊明月失聲道,「你見到了蕭大哥?」
「不錯。」李鏡花道,「我……我剛到這裏,便看見他慌慌張張地匆匆離去。我還未及跟他打招呼,他就去的遠了。若不是他下的**,還會……」
「你看錯人了,」伊明月淡淡地道,「他不是這種人。」
「我沒有看錯,我的視力很正常。」李鏡花道,「我的左眼是一點五的,右眼是二點五的。」
「你就是看花眼了,他絕不是淫賊!」伊明月叫道。
李鏡花臉上一紅,旋即搖了搖頭。伊明月愕然道:「你為何搖頭,莫非你得了頸椎病?」
「我相信我的眼睛絕對是正常的,有道是人心難測呀!」李鏡花道,「他去敦煌城幹什麼?他跟伊伯父是有仇的……」
「他不會傷害家父的。」伊明月淡然道。
「你就這麼肯定?」
「當然。」伊明月笑了笑,「我相信他的素質。」
李鏡花嘆了口氣,緊接着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他道:「這就讓人想不通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鏡花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句話:「蕭煥跟謝夜舒之間有梁子?」
「是的。」伊明月道,「蕭大哥曾中過謝夜舒的毒。不過,他的毒已經解了,他也絕不會再找謝夜舒的麻煩。」
「謝夜舒已經死了。」李鏡花沉聲道,「他是被蕭煥親手禍害的!」
「放屁!呃……你胡說八道!」
「謝夜舒的屬下可以作證。」李鏡花又道,「蕭煥連謝夜舒都不會放過,就更不消說伊伯父了。我們何不去看一看呢?世間也只有你能制住他,快走吧,不然就來不及啦!」
「不急,容我想一想。」
「不能想了,再想……」
「不能再想了,我……我要去保護蕭大哥,這世上實是有太多壞人!」
李鏡花不禁一呆。
微風吹拂,風裏已帶來了春天的氣息,但敦煌城裏卻仍是一片寒光。
寒光?寒冷的光?誰能看見這樣的光?
敦煌城前的寒冷的光卻是能看見的,很多人都能看見,他們看見的是刀光和劍光。
敦煌城已然亂作一團。
城前佈下的「荒漠天絕大陣」已被顏如玉所破,這陣法不過剩下了幾十堆大石頭和幾十個死靈士而已。
這些石頭雖然又大又硬,卻也擋不住九大派的精英;這些殭屍雖然武功高強、周身刀槍不入,但還抵受不住李滄海研製的手**。
此刻,九大派的精英和舒將軍的數千人馬已攻進了城。城中已是寒光閃閃、慘號連連、鮮血飛濺。
然,蕭煥並未動手,更未拔出戰龍槍。他只是展開輕功四下尋找,尋找雪滿天。
不多時,他來到了一座金碧輝煌、氣勢不凡的高樓前。
其實,這座樓並不高,只有上下兩層,不過是個閣樓。這的確是閣樓,因為樓前的門楣上寫着「鼎劍閣」三個大字。
想必這鼎劍閣便是敦煌城的司令部、雪滿天辦公的地方。這裏的確是雪滿天的辦公室,因為蕭煥剛上得樓來,便險些跟雪滿天撞了個滿懷。
雪滿天正準備下樓,一見蕭煥,趕忙疾退數步,以手護胸,驚聲道:「你是何人?」
「蕭煥。」蕭煥道。
「我不認識你,趕快閃開!」
「我是蕭靖的遺孤。」蕭煥不經風塵地道。
「哇塞,原來是師兄的兒子!」雪滿天登時滿臉堆歡,「真是蒼天有眼吶,我師兄的兒子還活着!」
「我活着,你就要死了。」蕭煥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