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憬鎖上她的脖子，「找死！」

蕭笙歌想反抗奈何這身子已經是強弩之末，力氣小的可憐，沒死在刀光劍影之下卻要死在這幻境之中還是這趙憬之手，說什麼都不甘心。

「施主快些清醒罷。」一手放在她的肩上，奇在這一放眼前事物忽而模糊成沙。

回到現實，蕭笙歌揉了揉太陽穴起身，後面還是劇痛無比，這幻境之中攻擊還有實質傷害？

她蹙著眉頭，不過這裡似乎已經離開了方才那地方。

「施主。」

蕭笙歌看向窺天，頗為好奇一個住持怎麼會來墓里，一身白色袈裟內力深不可測速度能達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也不是沒有可能，在殿外時看到的許就是窺天。

「小姐醒了？」伊蘭怕她又毫無徵兆暈厥過去便小心扶著，「方才小姐忽然昏倒嚇死我了。」

昏了……

蕭笙歌眸色暗了暗又聽伊蘭道：「不過好在有窺天住持出手相助。」

「多謝。」窺天本事竟已經達到隨意出入她人幻境之中？天生異能窺看天機是凡世最接近神明的人，如此看來似乎也並不奇怪。

窺天雙手合十中間那串佛珠泛著光亮，「此處有一顆東海梟珠具致幻作用，蕭施主所習心法偏陰最容易著道，不過好在施主體內寒蠱擋下一半傷害否則貧僧未必能救下施主。」

蕭笙歌眸色微凜，寒蠱雖說在她體內不錯，可至今為止就連穆清也不能靠把脈探出寒蠱的存在，世人只知霜影劍有靈卻不知霜影內放有寒蠱。

就連穆清也是因為她偶然一次寒蠱失控才發現有此物，蕭笙歌並不大相信窺天能知道霜影劍里有寒蠱那便只有……

宋琪瑤拿下牆上的燈盞，「你對自己還真夠狠，寒蠱這種東西稍不留神就會反噬，為了控制霜影劍竟用這東西改變體質。」

蕭笙歌眉頭輕挑並不打算回答。

坊間有寒蠱的傳聞，最初起於霜影劍第二任主子的死法，據說當日此人找到霜影劍埋藏之處想要馴服此劍結果拔出劍鞘卻全身起霜，正值夏日活活凍死。

後有人調查，此人內力遠超荊修，足有能力抵禦霜影劍的寒氣，絕非是死於霜影劍的寒氣而是另一種東西。東海蠱王曾以千年不化的寒冰培育蠱蟲，此蠱蟲一旦寄生體內立刻宿主便會血液凝固經脈不通而亡，但到底有沒有這一回事還沒有證實。

就是這一小塊的千年寒冰被人拿在手裡幾個呼吸也足以廢掉一手，更何況這一小小蠱蟲。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傳著傳著也就變真的了，但此人為何中蠱何時中蠱都沒有一個準確答案也有人懷疑是這劍的問題，奈何畏懼這劍之威力，沒人敢著手調查。

當然，總是有人覬覦霜影之能力，縱使萬劫不復也要試上一試。

雲宸將劍收回劍鞘上前見她臉色蒼白，「怎麼樣？」

蕭笙歌還覺得後背跟真的剜了兩刀一樣的痛，無傷卻發痛怎麼想怎麼詭異，「無妨。」

寒玄劍以其吹毛斷髮之鋒利出名，拔劍有光收劍不斂起鋒芒，能與霜影劍齊名的斷然不止這一點長處。

想拿過霜影劍卻被躲過，面露不解看向雲宸，「且替你保管著。」

「可……」

「此處不宜久留。」他顯然不想聽。

輕撫了一下肩膀確認沒傷，蕭笙歌實在想不通這痛意從何而來。

「小笙歌？」

蕭笙歌回神放下手，「走吧。」

對於雲宸是如何過方才那地方的，蕭笙歌並不感興趣，他只在乎他是否有事。

方才把他的脈明顯內力有所紊亂躁動不安，不知是否是雲宸偽裝的太好，她實在看不出雲宸身上有毒性發作的異樣。

雲宸似是漫不經心道：「不知住持來此何意？」

「尋一舊物。」

這墓里能有什麼就說什麼舊物？

不知道方才在幻境中窺天看到了多少，以防萬一還是得尋機會試探一番。

「天子在天女死後便一直在尋求重生之法，大肆網羅天下之奇絕，據記載有一本記錄當時奇毒的《茭秭錄》，殿下所尋的許能在此中找到。」

有窺天帶路，一路下來倒是避免了不必要的碰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窺天的認識少之又少，蕭笙歌沒想通有什麼東西能讓一個清真寺住持破戒下墓，「住持對這墓好生熟悉。」

眸光緊鎖前面的窺天，「不過略知一二而已。」

「一顆東海梟珠遠程不足以引人入幻，這地下有多少顆？」

「心不堅體息寒者易被左右。」

蕭笙歌微斂眸光，套不出什麼來也便不再多語，將注意力放在牆上浮雕。

刻的是……製藥過程，又或者是制毒過程。

活人做皿，先取心頭血過程中其不死，剖腹去其內臟洗凈腹腔再用紫土灌入種栽嗜血冰蓮，以其心頭血澆灌。

期間以同樣方法取此人至親心頭血三十六人，其中孩童老婦十八人。

過程七月有餘，屍體不腐花根布滿全身，而花……開了！

幻家當年培育嗜血冰蓮殘殺多少人最終連個芽都沒發出來，原是這古書上記載的方法本就是錯誤的。

難怪後世未再出現過此等佳物。

宋家手上也有一顆嗜血冰蓮的種子，這東西功效實在讓人眼饞，世間怕沒什麼人不動心。

宋琪瑤緊緊盯著最後一副浮雕，倘若真的培育出來了也許纏繞爹爹多年的毒就能迎刃而解。

這般想著看向宋洛楓，他似乎也猜到自己在想些什麼只是微搖頭以回復。

是了，嗜血冰蓮在宋家數十年，若有此意斷然不會至今無行動，爹爹一心為民不可能做出傷害無辜百姓之舉。

他心懷天下百姓，為了江山事業捨棄感情，可如今卧病在床奄奄一息，有誰真正關心過？

那些借口探病登門造訪的文武百官，哪一個不是巴望著這條皇帝身邊的忠犬早日歸去，斷了皇帝的左膀右臂，好改朝換代建立新生。

宋琪瑤收回視線，宋家任何人都可以死，唯獨家主不可，靈山開山在即，還需要家主的帶領方可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