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笙歌剛轉身便聽見雲睿嘶吼道：「雲夜曾拜蠱王為師，用蠱如神也許什麼時候被下了蠱都不知道。」

蕭笙歌眉頭一挑也不知道有沒有放在心上，「你不會是想說自己也是被下了蠱？」

「是。」雲睿吼完了反倒冷靜了，嗤笑一聲，「否則這般破綻百出荒謬至極的計謀，本王怎麼會用？」

有了些許興趣，蕭笙歌折回來問道：「那你為何又將雲夜推上皇位？豈非是自尋死路？」

雲睿似乎是打着什麼借刀殺人的如意算盤，把自己的計劃挑着一些告訴蕭笙歌，「朝中上下文武百官斷然不可能完全一心，出兵芙月之前我只需要那幾位執政大臣聽話就可，偏偏那個楊昌冥頑不靈始終從中擾亂，鎮國將軍在朝中軍中地位固不可徹，出兵芙月還需要他領兵做賬，自然不能死於非命，雲夜的蠱術大可以為我所用而作為交換條件就是讓他在龍座上坐個幾年。」

一時間說的太多了沒喘上氣來，蕭笙歌未有動作，說來這雲睿命果真大的很，自己緩過來了。

還不死心的繼續道：「雲夜久被打壓欺凌，這心裏的怨念比宮裏任何一個人都要深，比任何人都要冷血，在他眼中只有兩種人。有用的沒用的，後者只有死，前者用完了就殺。」

也許是怕又一次缺氧，雲睿頓了頓喘息了一下，「閣主可別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蕭笙歌眉間浮上一絲戾氣，成了殘廢還想着要翻身上位，「他能利用我什麼？等治好病再殺了我不成？」

「其中之一。」

蕭笙歌並不想聽雲睿的廢話便直接出了冷宮，不過經雲睿這一鬧，倒是點醒了她。

自小處於階下囚一般境地的人，通常有兩種結果。不堪辱沒而自甘墮落一心尋死或是動心忍性尋找契機報仇雪恨。

在沒有完全調查清楚的情況下，看雲夜的狀態本以為是屬於前者，可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一個被安排到她身邊的宮女將手上斗篷披在蕭笙歌肩上，「姑娘的病還沒好全，這天氣還未回暖地上雪又剛消融極為濕滑，萬一摔著了王爺該罰奴婢照顧不周了。」

雖知道這宮女是好意提醒但總覺得太過聒噪了，蕭笙歌不動聲色推開幫她系子的手，自己系好了，「伊蘭在何處？」

宮女規規矩矩道：「回姑娘，伊姑娘說是身有要事，已經走了。」

蕭笙歌眉頭輕蹙片刻便往回走，伊蘭並非是那種不打招呼就走的人，如此着急怕是真有什麼要事。

蕭笙歌問道：「你在這宮中多久了？」

宮女：「五年有餘。」

「按照藍月皇宮的規矩，進宮五年者便可出宮，你為何還選擇待在宮中？可是家中無人？」

藍月的宮女塞選極為苛刻，要求年輕貌美，故而便選宮女都是在十二至十八歲之間。

宮女一愣，似乎沒有想到蕭笙歌會問這個問題，「奴婢只不過是為了討生活罷了，家境貧寒能做的了事的只有奴婢一人，奴婢若是出了宮，家中就失了經濟來源。」

宮女意識到自己多嘴了，忙噤了聲。

蕭笙歌也不再對此多言，本是出於好奇才問，未曾想勾起人家的悲慘回憶。

蕭笙歌有意無意的打聽了些許雲睿和雲夜的事情，概括性的了解了一下二者的生平往事。

雲睿母親便是前朝皇后容氏，容氏一族原本不過世家之中最不起眼的那幾個，不過因為容氏做了皇后后才逐漸攀上高枝，在藍月眾多世家之中爭得一席之地。

不過時景不長，容家雖取有片刻的名氣，耐不住心中野心勃勃，走了不少不歸路到最後還是由雲睿幫着掩蓋過去。

雲睿此人權勢之心極重，也不知道是如何攀上了宋家這等高枝，弄來了一本邪密之術，日日整的王府之中雞犬不寧。

而如今雲睿倒台雲夜執政，前者雖說沒有親自做過什麼對不起後者的事情，可那也只是沒有明面上罷了，容氏的未來可想而知。

雲夜的出生當真是悲慘至極，先是生母不過只是太上皇在宮外的*，後來被才被接入宮做了一個貴人，不過可惜被其他妃子陷害入了冷宮，誕下龍子之後念於其着實可憐這才在死後的第三年追封為嬪。

雲夜自小體弱多病，尋醫問葯百次而不得而治，五六歲那會便又一次請來了江湖醫者，這醫者極為有趣，見人不醫反而還要這孩子拜自己為師。

拜師后給了雲夜一張有模有樣的藥方和典籍，又聲稱此藥方只能維持雲夜至二十二歲，在此之前若能研磨透那典籍方可續命。

這一番話像極了那些江湖騙子的云云之談，以至於宮中不少人都嗤之以鼻，可偏偏雲夜好像是入了魔障一般的執著又似乎是在那典籍里得到了什麼寶貝一般，一清醒便是抱着那典籍細細鑽研，遇了難題問非問宮中德高望重的御醫而是要找宮外那些行走江湖的醫者。

後來是因為雲夜暈倒在卧房兩日，宮女遲遲不見有響動這才進去，一進去便看到地上有一具屍體，而雲夜就躺在一旁，仵作來查看那具屍體，才發現是被蠱毒反噬而亡。

二皇子煉蠱毒術的事情不脛而走，也許算是因禍得福了，那些常來欺凌的皇子雖說嘴上不饒人的抹黑，但到底是對此有所顧忌，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敢找上門。

雲夜煉蠱中起到極大作用的還是太上皇，若非是他的默許，此等污穢不堪的東西怎麼可能進到皇宮？

「姑娘，到了。」

蕭笙歌看了一眼無名的牌匾，「這是何處？」

宮女推開門，「姑娘進去便知曉。」

心知這宮女斷然不會再說什麼有用到東西，她並未多問什麼便徑直踏入了。

此處雖不若其他偏點那般奢華但貴在別具一格，饒是角落的一叢翠竹都顯得尤為玉樹臨風，這花草樹木的種植位置和涼亭茶座的樣式都需要花上不少心思才可形成如此風雅而自然的美景，此處主人許是位極為心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