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還沒回答我方才的問題。」蕭笙歌從他懷裏出來,距離奪城一事到現在不過過去三四日,若是馬不停蹄的趕來,時間倒也剛剛好。
「自然是不放心。」雲宸道,理所當然的樣子讓蕭笙歌有些無奈。
也只好道:「那軍營那處如何?」
「暫時交給孫勻代處理。」雲宸整了整松垮的衣服,經她一提,他倒是留意了幾下,武力不錯但少了些許火候,其中不乏是無實戰經驗原因,但領導能力倒是不錯,在軍中名聲也可觀。
蕭笙歌秀眉微挑,孫勻確實是個可造之材,只是差個契機而已,「舟車勞頓,王爺先休息。」
說罷便要下床,手還未觸及帷帳,雲宸伸手將人撈了回來,低沉的聲音從後傳來,「一起。」
蕭笙歌動了動唇,剛想拒絕就被不由分說的被迫躺下,連被子都給蓋好了。
她嘴角一抽,眼前突然一黑,應是雲宸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眸子。
長卷的睫毛摩擦過他的手心,雲宸心下一動卻還是什麼都沒做,等她呼吸平穩,確認已經睡着之後才放下手。
他眸子微沉,宋家的水半分不比皇宮乾淨多少,靈山就是個很好的證明。
那一條只許嫡系子女進山的規矩,按照先例來看,就是再此基礎之上只允許兩人進去。蕭笙歌若是不感興趣便罷,看她方才得模樣,怕是有心想試一試。
宋琪瑤是何種人,他不知曉,但宋家那些人,定然不同意。
蕭笙歌醒來之時身側已經沒有人了,下床活動了一下筋骨便在凝雨閣里晃悠。
看到璇兒手上抱着一個襁褓,蕭笙歌才想起來似乎謝延離快滿百日了。
經過幾個月的調養,確實好了不少,但到底是先天性的體弱,唯一起色就是他清醒的時間長了些許。
「延離的百日宴還要辦么?」璇兒問道,放在以往哪還需要問?可現在到底是戰亂,就是皇室之人喜事也未敢此刻辦。
例如徐琉月的婚事就因為一些不可控因素而一再推遲。
蕭笙歌思索了一下,接下去近一年都不可能再有時間,總不能讓他一年後再辦不是?倒不如現在趁著奪回城池的一喜事辦了。
「辦。」
話音未落,雲宸的聲音便傳來,「延遲。」
「為何?」蕭笙歌半解半疑。
雲宸牽住她的手,眸光定在她身上,似乎只要有她的地方,旁物便再不能入眼,「與我們一起,豈不雙喜臨門?」
璇兒愣了一下,他們兩人能有什麼?難得迅速反應過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他的意思,她一聽便知,說起此事不免想起不久前的事情,蕭笙歌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好在戴着面紗許也看不出什麼。
故作鎮定的大發走璇兒后,才正色道:「王爺打算何時回去?」
雲宸懲罰性的捏了捏她的手,無奈提醒道:「小笙歌,我才剛來。」
蕭笙歌想的與他截然相反,並非不知其意,而是大局當前不可戲言,就當沒聽到雲宸那句怨言,「藍月太子身上的毒並不難解,這幾天怕也已經解了毒,蠢蠢欲動。」
蕭笙歌儘力無視掉雲宸那幽怨的眼神,自顧自的講著,「孫副將雖有領導之能,但軍政大權始終在王爺手中,他代領幾日便罷,時間長了難免有些問題。」
軍心這種東西,若不是在絕對忠實的軍隊之中,難免容易隨風飄動。
雲宸無奈嘆氣,蕭笙歌想起什麼問道:「住持可還在軍營之中?」
「在。」說來也奇怪,窺天斷不會在同一處地方停留超過一月,自四國典禮之後便屢次破戒。
蕭笙歌面色不改,心中卻是憂慮幾分,窺天這般怕是有心阻攔她犯忌,關於天譴她並不大相信,但自老夫人一事來看,有些事情她並非不想改,而是根本無力更改。
只是她當初進軍營真正目的並不是面上那般想擴大財路,而是……
估摸了一下時間,道:「明日一齊回軍營。」
不等雲宸發聲,蕭笙歌便拉着他回去收拾行禮,因為前幾日回來時沒將原先帶去的拿回來,倒也沒有什麼可準備的。
雲宸鳳眸注視着蕭笙歌,拉住她正在收拾的手,「小笙歌有必要再修養幾日。」
蕭笙歌抬眸看向他,輕車熟路的把了他的脈,「恢復不錯,今夜早些休息,想來不會有問題。」
「……」雲宸語塞一時,她明知自己說的是什麼,正要了當說明,蕭笙歌便搶先一步,「王爺,大局為重。」
雖說是這麼說着,其實還摻雜了不少私心在裏面,有些心虛的避開雲宸的視線。
這次報著目的而去,也便刻意加快了速度。
到了軍營,便見祺影依舊玩世不恭的與幾位士兵賭大小,蕭笙歌滿頭黑線想低調離開,可惜她身邊這位就如一發光的蠟燭,走到哪裏都能吸引人。
祺影見到蕭笙歌,手上骰子一丟,氣沖沖的就要質問這幾日去了哪裏,看到同樣失蹤的某王爺,臉色黑如鍋底,撿回原本丟到一邊的骰子,對着士兵喝道:「看什麼?繼續。」
無辜被斥,眾士兵敢怒不敢言,紛紛暗自腹誹,也不知方才是哪位大人最是激動。
蕭笙歌倒也不管他,徑直走進主營,見四下無外人,便直接了當問道:「王爺可有查出藍月內應的線索?」
這幾日一直沒問,也是耐著性子等雲宸查到些許之後,才更好引入下面。
「目前查到些許。」雲宸讓她坐下,轉身斟茶。
若是沒有猜錯,雲宸應是順着那日固南城外那來歷不明的黑衣男子的線索順藤摸瓜查下去。
蕭笙歌眉頭輕挑,他的速度,比她想的快了不少,「何線索?」
「那男子是芙月之人,依身形面容來看許是京城之人,功法也不過是力大而毫無章法。」那日雲宸特意試探了一番,僅僅幾招便能猜出個大概。
這些都是能夠從表面上看出來的,不過與事實也不過一步之遙。
蕭笙歌解下面紗,抿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