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穎夕眸中倒映著火光,而這火光之中是二夫人這張猖狂肆意的笑容,她的眸子漸漸布上血絲,想掙扎卻發現自己被綁的動彈不得,一切的掙扎皆是徒勞。
「你殺了我娘,待到老夫人回來,你可還有活路?」凌穎夕幾近崩潰,又硬是保持著一絲理智,知曉自己若是失去理智,就正巧著了二夫人的道。
二夫人眸中閃過一絲陰鷙,大步流星的走到凌穎夕面前,出手掐在她細嫩雪白的脖子上,眸中的惡毒極為駭人,「梁家擋劉家的我路被誅之,梁語情擋我的路,今日一樣以死為代價,而你擋著我露而的路,你也逃不過一死。」
凌穎夕漸漸開始覺得呼吸不暢,衣袖底下的手不覺開始收緊,她眸子猩紅,其中的恨意與殺意異常駭人,「報應遲早有一天會來,不過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一旁同樣被打暈的璇兒這才悠悠轉醒,見到這般景象就要衝上去制止,卻被劉嬤嬤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正當凌穎夕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凌陽露這才出聲,「娘,不防將她交給我來處置。」
二夫人這才鬆了手,「也好,壓了露兒多年,是該給露兒出出氣。」
凌穎夕防備的看著凌陽露,她走近自己,沒有對自己動手,反倒解開繩子,「想救你娘便進去,若能活著出來,我便放過你。」
「小姐不要進去。」璇兒大聲制止。
凌穎夕嘴角扯了扯,想都沒想的跑了進去,院中熾熱的溫度直直蔓延全身至心口之處。
許是因為方才放火不久,故而火勢還在可控範圍內。
凌穎夕找到梁語情所在的廂房,可悲哀的發現此處火勢最大,根本進不去。
透過窗口還能看得見一個窈窕端莊的身影坐在軟榻之上,凌穎夕無比確信正是自己的娘親。而這個位置,只要梁語情願意開窗戶跳出來,完全可以安全出這院子。
「娘親為何不出來?」凌穎夕喊道,一個想法在心中揮之不去卻又不斷逃避。
梁語情有些慌亂,「夕兒快出去,莫要進來,娘親今日不死日後我們母女必會深陷水深火熱之中。」
凌穎夕眸中淚珠無聲滑落,似是被抽空了身體所有力氣,跌坐在地上。原是如此,娘親本就報了必死之心,明明與世無爭再三躲避,卻還是因這所謂的嫡位而被記恨。
「娘親出來,我們逃離丞相府可好?」凌穎夕忍著哭腔。
梁語情早已經是梨花帶雨,面前房梁已經忽然掉下,滾至軟榻邊,上面的火焰肆意燃燒。
她又何曾未想過?可一旦出了丞相府,他若是想找到夕兒便更是難上加難,梁語情這般想著,便又忍下要逃走的想法,「夕兒出去,娘親以命護著你,莫要讓娘親白白枉死。」
璇兒奮力掙扎開劉嬤嬤衝進院子里,看到凌穎夕正打算往廂房裡走去,立刻將她抱住攔著她。
「小姐難道想要將夫人的心血全部白費?」璇兒說著說著便控制不住哭出聲。
梁語情聽到璇兒的聲音,立即出聲,「璇兒快將夕兒帶出去,這件事由我一人結束,待夕兒強大之時,莫要忘記替梁家洗清這不明不白的冤屈。」
梁語情知曉她的性子,唯有如此才能激起她的求生欲。
凌穎夕被璇兒抱住掙扎不開,雙眸空洞,唯有淚珠不斷滾落。
大火連燒幾日,像是要將院中一切毀滅,無人敢去救火,也無力施救,直到天降大雪,竟是六月之時將京城覆蓋,這才將火滅了。
再一晃眼,凌穎夕站在湖邊觀魚,拿著魚食有一下沒一下的往裡面丟,突然後背一個極大的力道推搡了一下她,下盤不穩便掉進湖中。
事發突然,來不及做準備,嗆了幾口水之後,發現腿被水草纏住,根本掙扎不開,力氣漸漸小了,只能任由水草拖著下去。
一片迷茫之中,只來得及看到岸邊幸災樂禍的凌陽露。
被拖下水后,只覺湖水不斷湧進體內,無法呼吸也無力掙脫,失重窒息的感覺與一片黑暗激起內心深處的恐懼,腰上不知何時也纏上水草,似是水鬼的頭髮,將她一步步拖向萬丈深水之下。
「不要。」蕭笙歌猛的驚醒坐起身,額上汗珠順著臉部輪廓滑下,微垂眸子中帶著無盡的恐懼。
「沒事了,我在。」雲宸將她攬到懷裡,一手輕柔的拍著她的背部。
蕭笙歌緩緩回過神,雖知是夢,奈何太過清晰,猶如重新經歷了一遍,刻骨銘心的痛與恐懼讓她遲遲不能忘卻。
待到雲宸過足了手癮之後,蕭笙歌這才從夢魘之中回神。
先是發覺自己在床上,后是發覺被雲宸抱著,最後才反應過來雲宸進了凝雨閣。
「你怎麼進來的?」蕭笙歌第一次對凝雨閣的安全感到了質疑。
「走進來的。」雲宸理了理她散下的墨發,便抱起她走到妝台前,將她放在凳子上,從衣櫃里挑了一件衣服便往蕭笙歌身上套。
蕭笙歌這才看到自己已經脫了外衣,她這一睡是有多沉,竟半點未曾發覺。
她還有些茫然,異常乖巧的讓雲宸替自己穿上衣服,直到雲宸替她梳好墨發,正準備插上發簪之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猛的站起來。
雲宸慶幸自己收手快,否則簪子怕是會傷到她。
「你脫我衣服?!」蕭笙歌又驚又羞,就差惱羞成怒動手打人。
雲宸一愣,他還意外她怎的會如此順從乖巧,原是還未完全找回自己,寵溺一笑,將簪子插進她的墨發之間,「小笙歌睡了一整天,難不成還要再穿著外衣?」
蕭笙歌一聽到覺得有些道理,隨後驀然回神,險些被他繞進去。
雲宸輕嘆氣,出聲解釋道:「是伊蘭替你梳洗,凝雨閣防衛精密,空中陸地皆是天衣無縫,怎可能闖的進來?」
蕭笙歌這才放下心,如非雲宸這番話,她已然想好如何處置侍衛和重新布局。
見蕭笙歌這般模樣,雲宸眉頭幾不可見的一挑,牽著蕭笙歌的手便出了廂房。
「去哪?」蕭笙歌不解問道,下意識將桌上的面紗一併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