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葯童臉上分不清是汗是雨,臉色慘白得嚇人,神色有些複雜,有驚嚇亦有擔憂,更多的是恐懼與害怕。剛走進房內,便一個腿軟跌坐在地。
蕭笙歌眉頭一皺,倒不是因為他出糗,而是她看到從葯童衣袖間爬出來的一隻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蜘蛛,她手腕翻轉,食指與中指間多出一根細如髮絲的銀針。
蜘蛛爬到那葯童的手背,葯童這才發覺,慘叫一聲,亂揮動手試圖擺這東西,奈何蜘蛛似是紮根在他手背,甩都甩不開。
蕭笙歌美眸微眯,凝力於指,再次翻轉手腕,銀針脫離兩指間,再一眨眼,只見那蜘蛛從葯童滾落,背上還插著一根銀針,那銀針從蜘蛛的頭部直直穿過胃部,最後豎直釘在地上。
被葯童驚天地泣鬼神的喊叫第一時間衝進來的江奇,正巧看到那銀針正是蕭笙歌的。
江奇看了一眼被刺穿的蜘蛛,不偏不倚,正是正中央,出手乾脆利落,且爐火純青。
葯童驚魂未定,保持着一絲理智,這才沒有失了禮。
「這種東西哪來的?」蕭笙歌看清那蜘蛛的模樣,眉頭緊鎖,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蜘蛛生於荒蕪的沙漠,毒性極強,毒素蔓延速度極快,饒是一頭象也頂不住被這東西咬一口,不出一盞茶便無力回天,不過這東西喜吃腐肉,通常不會咬活物,也僅僅只是通常而已。
「臨城裏的一戶家中。」葯童聲音顫抖,眸中充滿了恐懼,「那家房門緊閉,佈滿蛛網,唯有後院發現幾具雞鴨的骨架,上面爬滿這種毒物。」
蕭笙歌大致了解,「何故進去?」
」聽他們所言,因是幾位孩童頑皮進了屋,發出幾聲慘叫便沒了聲音,等士兵進去找尋,也是有去無回,裏面蜘蛛跑了出來,數量驚人。」葯童似是想到什麼可怕的畫面,肩膀輕顫。
雲宸鳳眸看向蕭笙歌,這方面的事情,他略知一二並不擅長,不知何故,他覺得她會有解決方法。
江奇眉頭皺成川字。
蕭笙歌有條不紊,「臨城房屋相連,家中驅蟲散熏著,每三家門前點一篝火,這些東西依著生存本能,會移向安全之地。」
「那豈不是放這些毒物出城禍害其它城縣?」葯童並不贊同。
「自然不會,那東西怕火懼煙,但喜食腐肉,對腐臭味最為敏感,讓城內百姓收集一切死物堆於那房內,淋上油便可。」蕭笙歌輕笑。
這事情總讓她覺得是人為操控,這些東西數量龐大到能啃食完幾個人,絕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的,這種毒物怕是有人故意飼養在臨城且時間極長。
說到西域,蕭笙歌便想到黃金村莊里的西域奇蠱——血噬蠱,此蠱極為邪門,其中一大材料便是百隻血蜘蛛的毒液再加上五毒之物,後用此餵養蠱蟲七七四十九日。
血蜘蛛毒性強烈,製成蠱之後從某些意義上來說,作用不低於血蜘蛛本身。想解血噬蠱並不難,可怕的是後作用。
如這名字一樣,吸食人體血液,使其變為乾屍,即便及時解了蠱,流失的養分也難以補回,壽命更是短的可怕。特別是下在體弱的人身上,就是不直接死於此蠱也間接命喪於此物。
瓶兒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二小姐怕是不了解情況,城內哪有那麼多死物?」葯童皺着眉頭,澇災當前,本就缺乏食物,家禽基本都被煮食,一時間從何處去尋?未免也太過天方夜譚。
「是你根本不了解這蜘蛛。」蕭笙歌嘴角勾起,「看來醫館里的醫書,你還未完全讀懂。」
「二小姐這是何意?」葯童有些惱怒,生為醫者,被人說是醫術不精,論誰都不會有好心情。
但是面前這位傾城美人,短短几日便得到平日裏極為嚴格苛刻的言太醫極高讚賞,竟還多次屈尊降貴向她討教,足見其實力。
蕭笙歌臉色依舊輕鬆,好似毫不關心,聲若銀鈴一般的悅耳動聽,「這東西數量龐大,長期生活於此的臨城人怎會不知道?只可能是這些東西從未出過那房子。」
「以此推斷,這些東西是有人故意飼養,甚至能夠操控這些東西。」
葯童眉頭一皺,依舊不解,「這與腐肉有何聯繫?」
蕭笙歌耐著性子講出原因,「餵養這些東西需要大量腐肉爛屍,將其餵飽自然不會出來覓食,因此那房內勢必會留有線索這為其一。這些東西偏偏挑在這個時候出來,那些孩童士兵更像是掩人耳目,轉移視線,此為其二。」
「而我們不僅僅是要將這蜘蛛滅盡,更要斬草除根。找到線索,順藤摸瓜,許就能找到幕後主使亦為其三。」
葯童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要控制這些東西需得在一定範圍內,那人定會在城內,再者,能有如此手筆絕不會是普通官家富人。」蕭笙歌又道,將範圍縮小。
他們談話的期間,江奇便已主動吩咐好下人,自家主子完全是全權給二小姐負責,可以說是非常信任她,身為宸王的貼身侍衛,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鬧出如此大動靜,他想來也不會無動於衷,找去時能有幾層把握抓到人?」江奇並不認為能捉到人,加之拿錢辦事也不無可能。
蕭笙歌意不在此,也只是一笑置之,估摸著時間,兩位城主也應該到了。
如此想着,兩位城主便火急火燎的跑進來。
不用猜也知他們所為何事,蕭笙歌已盡己所能,剩下的都在雲宸的能力範圍之內,她也該退場等候。
即城主之後,璇兒大步流星跑進來,禮都來不及行,拉起蕭笙歌便跑出門,喘著粗氣,斷斷續續道:「傾公主出事了,在,在東巷。」
蕭笙歌眸子閃過一絲慌亂,從被牽着換成攬著璇兒的肩膀,玉足輕點,運起輕功,片刻便消失在原地。
再一眨眼只見月牙白的留仙裙在空中搖曳生姿,如若傾城脫俗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