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直接被駛進孔家。
整座院子裏靜悄悄的,就像陷入了沉睡一般。
有黑衣隨從立在馬車外,抱拳道:啟稟主子,除了孔落籬,其他人皆被*放倒了。
白子戚用披風包裹住胡顏,抱着她,下了馬車,如入自家般進了大廳。
黑衣隨從將孔落籬推入大廳后,關上了房門,守在門外。
孔落籬哆哆嗦嗦地望着白子戚,一時間有些發杵,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兒:「白……白爺,您……您……您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胡顏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撫下披風帽,望向孔落籬,勾起唇角:「是我。」
孔落籬疑惑:「你是?」
胡顏一翻身,從白子戚的懷中躍到地上,一步步走到孔落籬的面前,用手拍了拍孔落籬的臉,笑語嫣然:「要你命的人。」
孔落籬大驚:「是你?!」忙向後退去,想要跑出大廳,卻拉不開房門,她急出了一頭大汗,不停拍打着門,喊著,「救命!救命!」
胡顏淡淡道:「上次來的時候,曾與你說過,你命不久矣。你將所剩不多的命給我,我滿足你一個願望。你說,你要老道。」
孔落籬拍門的手微頓,隨即緩緩轉過身,望向胡顏,警覺地打量著胡顏:「你……你真的能幫我救出許郎?」
胡顏不答反問:「你做好準備,將命給我了嗎?」
孔落籬抖如篩糠,過了好半晌,才一咬牙,道:「你走後,我去問了許多醫館,那些該死的大夫都說我命不久矣!既然如此,我願和許郎同生共死!你幫我把許郎救出來,我要與他完婚!」眼淚噼里啪啦掉落,有着委屈和不甘,「等我快死的時候,命給你就是!」
白子戚冷冷地說:帶進來。
門被打開,黑衣隨從扛着一個麻袋,放到了地上,然後又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孔落籬望着那扭動的麻袋,眼中燃燒起了希望,伸出顫抖的手,就要去解麻袋口。
胡顏用手攔下她,道:「與我結契約,我才能幫你實現願望。」
孔落籬露出不信任的目光:「我不看看,怎知這裏裝着的是不是許郎?」
胡顏笑道:「我保證,他是活着的老道。只不過,樣子凄慘了些罷了。」
孔落籬突然大喝:「你們好狠的心!許郎如此一個人物,你們竟敢折辱他?!」
胡顏露出一個害怕的表情,拍了拍胸口,道:「哎呀,你好理直氣壯啊。他是好人,那被殺的楊小曉,是怎麼回事兒?」
孔落籬梗著脖子,辯解道:「那是她該死!與許郎無關!」
胡顏點頭:「不錯。你還真是一個情比金堅的女子。如此,我們結契吧。」說着,用自己的指甲劃破自己的食指。
孔落籬突然猶豫起來:「我……我……」
胡顏收回手,冷冷道:「白子戚,殺了老道!」
白子戚毫不猶豫,上前兩步,拔出匕首,照着麻袋便刺了進入!
孔落籬驚呼:「不要!」她望着胡顏,淚水嘩啦啦地流淌,「我……我與你結契。你不要傷害我的許郎。」
白子戚收刀,動作乾淨利索。
胡顏用眼尾掃了白子戚一眼,然後對孔落籬道:「那就開始吧。」
孔落籬哭着咒罵道:「你會遭報應的!」
胡顏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你不是覺得你自己很善良,卻遭遇了這種無妄之災,還遇見了我這麼個落井下石之人?」
孔落籬不答,卻恨恨地瞪着胡顏。
胡顏突然眸光一利,道:「你為了討老道歡心,哄騙楊小曉、豐艷兒和洪月湖與你同行,害了楊小曉性命不說,還壞了她們的名節。豐艷兒被送去了尼姑庵,一輩子與青燈長伴;洪月湖被其哥賣進了青樓妓院,一雙玉臂千人枕。你覺得,你還無辜嗎?」
孔落籬捂著耳朵,使勁兒搖著頭,好像這樣就能聽不見似的。
胡顏嗤笑:你這樣,我都找不到地方摑你嘴巴子,讓你清醒了。
白子戚勾起唇角,十分認真地建議道:「斷根手指,讓她清醒一下吧。」說着,便又拔出了匕首。
孔落籬瞬間清醒,滿眼驚駭之色,喊道:「不要!」看向胡顏,「我……我和你結契,只……只是不知要如何做。」
胡顏道:「抬起手,照着我的話,說一遍。我叫……胡顏。」
孔落籬依言,抬起手。
胡顏在自己的手心裏畫了一道符,拍向孔落籬的手,揚聲道:「吾與孔落籬結契,汝以命渡吾,吾達其心愿。若違,死!」
孔落籬磕磕巴巴地重複完胡顏的話,兩人手中相擊的位置,好似有光,微微地亮了一下。
胡顏收回手,笑得如同一隻偷到雞的狐狸,用眼神示意孔落籬去看看老道:「喏,那就是你的許郎。」
孔落籬撲到麻袋上,一邊解著麻袋繩,一邊喊道:「許郎、許郎,我這就來救你……」
麻袋繩解開,一顆沒有鼻子的黑炭頭露了出來。
孔落籬嚇得失聲尖叫:「啊!!!」一屁股跌坐到地上,連滾帶爬地向一旁逃去。
老道從麻袋裏爬出來,用耳朵辨別着方位,向著孔落籬爬去。老道聽到了胡顏和孔落籬的談話,因此要殺了孔落籬,斷了胡顏的生路。
就在老道的手掐上孔落籬的脖子時,白子戚上前兩步,直接斬斷了老道的手。
老道雖無法發出聲音,但那一張臉因痛苦而扭曲的樣子着實嚇人不輕。尤其是,他臉上的肉已經開始潰爛,被面目肌肉這樣一擠壓,腐爛的膿液便被擠了出來,有的流淌在了地上,有的噴射了出去。
恰好,孔落籬張著大嘴尖叫,老道臉上的腐爛膿水直接噴進了她的嘴裏,噁心得她嘔吐不已。
老道鍥而不捨,再次伸出左手,掐向孔落籬。
白子戚毫不留情,直接斬斷了老道的左手,且在收起匕首后,又踩斷了老道的兩條腿,然後直接扔出了兩個字:「拜堂!」
孔落籬被嚇傻了,大小便失禁,屋子裏瞬間瀰漫上混合了惡臭的尿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