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現在，這個詞已經成了反派失敗時候的標配，所以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毫無顧忌地說出來。

對於這種絕對不能觸碰的flag，柴烈火還是一直比較留意的，一方面讓自己盡量不要隨便說出來，另一方面也時時刻刻告誡自己很多看上去不可能的事情未必不存在。

所以柴烈火沒有像玉玄空那樣露出恐懼的表情，而是第一時間選擇了鎖定事發地點。

至少現在什麼都看不到，窗戶已經被打破了，因為剛才屍體就是打破窗戶后才掛在外面，窗框上殘留著一圈不規則的碎玻璃，在某種程度上會阻礙人的視線。

如果他所見到的「玉明光」僅僅是經過或者一閃而過的話，似乎未必能夠看得特別清楚。

這麼說來，對方難道是故意現身嗎？

可能性很高。

不過這時候如果放著不管的話，大概接下來也就沒什麼後續劇情了，柴烈火有這樣的直覺。

「我去。」

柴烈火看了一眼慫到不想和他們說話的兩兄弟，向白紗莘點了點頭徵求意見。

白紗莘沒有用言語回答，只是豎起拇指點贊而已，這大概是表達同意的意思。

「等一下……」

玉玄空望著柴烈火遠去的背影，忽然咬牙切齒地喊道。

「不能，帶你們去。」

柴烈火知道對方此時此刻想要說什麼，但冰冷的表情上寫著的只有「拒絕」兩個字。

如果玉玄劍所說的是真話，那麼兇手有很大的可能另有其人，兩兄弟的嫌疑並不大，但他們一定會成為兇手的目標，這一點不得不考慮。

而且也得考慮玉玄劍如果說謊的狀況，如果是這樣，閣樓上必然有危險的陷阱，還是讓白紗莘看緊他們比較好。

「我要去。」

玉玄空搖了搖頭，邁開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拖著沉重的身體，旁若無人地走向宅邸。

這種時候，就算詢問他有什麼緣由，恐怕也不會得到正常的答案，就好像要跟誰慪氣一樣，越是有人勸阻就越要去做，人在怒火攻心的時候的確可能會變成這樣。

要把他直接打倒嗎？

柴烈火稍稍認真考慮了一下這個可能性，但馬上看到向自己搖頭的白紗莘。

嗯，現在應該不是最好的時機。

因為看似已經嚇得六神無主的玉玄劍也掙扎著站了起來，而且跌跌撞撞地向弟弟跑去。

」慢著！我也去！「

玉玄劍也強撐著張開了口，吐出幾片虛弱不堪的聲音，雖然臉色一如既往的惡劣，但似乎比剛才多了一點點勇氣。

其實並不希望他有這樣的勇氣，如果能果斷選擇後退的話就太好了，可惜看上去似乎不會。

」哥，我一個人就……「

「別說了，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只想知道最後的真相，難道你現在還會心甘情願夾著尾巴逃掉嗎！而且……而且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逃得掉啊！所以絕對不能再後退了！絕對不能！」

玉玄劍這一席話聽起來好像勇氣十足，而且也沒什麼過於明顯的破綻，但他的表情暴漏了一些信息。

一般人如果義正辭嚴的說出這一席話，臉上的表情應該也有相應的變化，但現在的玉玄劍卻像在夢遊一樣，大大瞪著的雙眼僵硬而無神，嘴角雖然掛著笑意，卻令人毛骨悚然。

這是接近壞掉的先兆，或者說精神已經徹底無法承受了，現在正介於極度的不穩定狀態當中，柴烈火知道這並非永久性的精神崩潰，然而如果繼續讓他受到刺激的話，說不定還會繼續惡化。

「啊啊啊你們好煩，既然要去的話就跟在我的後面，聽我指揮，不允許任何形式的反對！」

白紗莘好像很不耐煩似的強行擠進了兩人的對話，以殺人的目光瞪著兄弟二人。

幹得好！柴烈火在心中給白紗莘打call，真是天衣無縫的演技。

玉玄劍精神已經有了點問題，所以抬眼看了一下就閉嘴不再說話，緊緊抓著弟弟的衣袖，這動作和剛才充滿魄力的發言完全相反，只能說精神不正常的人就是這樣。

「知……知道了……謝謝。」

玉玄空在強大的魄力襲擊之下只能選擇聽從，而且柴烈火也覺得他現在也擔心哥哥的精神狀況，只要不弄出點意外就已經相當不錯了吧。

於是白紗莘和柴烈火形成了嚴密的默契，一前一後保護著大概已經廢了的兩兄弟。

但走了幾步就變成了柴烈火在前探路的狀態。

門一直沒有關上，但還沒等接近就能夠聽到裡面響著聲音，很快就消失的聲音可能是在逃跑，但更像是在搬運什麼。

柴烈火做了個手勢讓後面的人暫時停止前進。

好像老鼠的聲音，不過也不能確定什麼就是了。

人類？

並不是。

第一時間就可以否定，因為幾乎沒有察覺到人類的氣息，這就有點太古怪。

不是「微弱」，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沒有」。

開著門的情況下，柴烈火有信心把握到一切能夠察覺到的人類氣息，如果沒有的話，那應該就是沒有，除非對方在實力上有著天淵之別。

真有那樣的強者的話，完全沒必要偷偷摸摸的殺人。

「沒有人，但是有東西。」

柴烈火向後面的人說道。

這種表達方式好像有些奇怪。

玉玄空聽不懂柴烈火所說的話，玉玄劍更是已經沒有了相應的之上，所以唯一對這句話有所反應的只有白紗莘。

「總之先去看看，有聲音的東西就有辦法打敗！沒什麼好怕的！」

白紗莘毫無畏懼地叫道。

「沒錯，我信你們。」

玉玄空用力點了點頭，剛才那句話似乎給了他一些力量。

柴烈火確定門口沒有布置任何陷阱之後，謹慎地摸進了大門。

門口沒有什麼東西，距離聲音響起的地方也稍微有些遠。

確保了安全之後，柴烈火沿著大廳比較寬闊的方向搜查了一圈，感覺聲音應該就是這一帶。

忽然後面跟上來的玉玄空一聲尖叫，幸好被擋在門口的白紗莘攔住，否則他可能就拽著玉玄劍直接衝出大門了。

柴烈火實際上更是在玉玄空之前就發現了地上的東西。

確切點說是——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