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做出了侮辱道門的事情，接下來就請你做好覺悟。」

刀在手中，白紗莘在一秒之內立即切換成了戰鬥狀態。

冷靜，甚至稱之為冷酷也不為過。

刀是什麼樣的氣質，此時此刻的白紗莘就是什麼樣的氣質。

不，她甚至比刀還要鋒利。

烏黑柔順的黑髮在真氣的衝擊之下慢慢在空中飄舞，彷彿化作了有生命的物體。

白紗莘雙手緊握幾乎與她等身的山海靈氣刀，刀刃散發的殺氣映入瞳孔，使得她的雙眼呈現出一種近似金色的模樣。

清純可愛的俏臉也同樣被殺氣所影響，失去了全部的感情——假如殺氣不算感情的話，櫻唇抿成鋒利的「一」字形，彷彿只要一開口，吐出的必定是「殺」字。

「可惡！可惡啊啊啊啊！不過是虛張聲勢！虛張聲勢而已！」

陰沉中年雖然在大喊大叫，臉上的表情竟然也沒有多麼明顯的變化，依舊挾持著人質，步步後退，企圖跳窗逃跑。

原來如此，面具嗎？

柴烈火已經看透了陰沉中年的淡定真相。

現在逃跑的話，外面也早就布好了羅網，所以無需擔憂。

「五雷正法並不是操縱雷電的法術，而是道門最為深奧的刀法，既然你自認為懂得五雷正法，那就相互較量一下啊！」

白紗莘面色雖然冷漠，字字句句之間的情緒卻極為激烈。

她將山海靈氣刀舉過頭頂，雙目慢慢閉合。

嚓——

柴烈火立即揉了揉眼睛。

沒有？

錯覺嗎？在白紗莘舉起刀的瞬間彷彿看到了一道從天而降的閃電，閃電正劈在刀刃上，然而別說閃電了，外面連一絲陰雲都不曾有。

莫非這就是白紗莘刀法當中的氣勢？雖然和真正的雷毫無關係，卻能夠營造出雷電天降的氣勢。

「厲害……不愧是真正的五雷正法，退後。」

皇珠仙示意後面兩個秀恩愛的有多遠滾多遠，一手拉著柴烈火一手拉著蕭展摩，退出了門外，不，牆外。

「小紗竟然這麼強……」

蕭展摩也心悅誠服地感慨道。

不過柴烈火覺得她應該沒意識到她自己的實力，月神的箭束這種甚至能夠直接造成分子破壞的鬼畜招式恐怕還真不是白紗莘能應付的，而且她也決定若非萬不得以，否則不會對生物使出這一招。

那是分子級別的破壞，被打中不是斷手斷腳的問題，而是構成身體的細胞直接崩潰，連殘骸都剩不下。

古希臘學霸竟然能夠創造出如此可怕的絕技，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有一個漫畫家根據在希臘搜集的相關資料畫了一套漫畫，其中就用上了這一招的原理，至今這套漫畫的影響依然沒有平息。

還有一個問題，白紗莘強歸強……

貓耳現在還在頭上戴著。

強有三分，萌至少有八分。

合計的總數超出極限是固定的橋段，比如四天王一定有五個人，武器的能量出力一定會超過百分之百。

「呸！什麼五雷正法，不過是……不過是……」

顯然，陰沉中年已經徹底慌亂了，儘管嘴上依然強硬，但大腦已經無法組織出流利的語句。

出於求生本能，右手倒是依然緊緊扣著少年的脖子不放，把他當做盾牌。

「沒用的，五雷正法的招式你抵擋不住，就算用人當做盾牌，最後被斬的依然是你。」

白紗莘的聲音漸漸由激動變得平緩，殺氣雖然收斂了，體內升騰的真氣卻反而濃厚了。

這正是醞釀真氣準備出手一擊的標誌。

按理說，絕大多數武者出招的時候身體都會有這樣的變化，但這樣一來就會過於耿直，所以一般的流派當中往往有隱藏或削弱體內真氣流動的技法，白紗莘卻沒有，可見這也是一種正大光明。

柴烈火微微皺起了眉。

這種正大光明寧可不要，對於一個修鍊暗殺拳的人來說，這根本就是一種愚行。

「啊啊……不要過來……我先殺了他你信不信，不要過來！」

陰沉中年的手在抖動，幾乎已經扣不住少年的咽喉，威脅的狠話雖然氣勢不輸，但恐怕連他自己都知道——大勢已去。

「天地萬物，道生造化，混元一氣，動若雷霆……」

白紗莘雙唇微微一動，迅速念出數句真言，霎時間，縱橫與天地之間的大氣彷彿都被她的山海靈氣刀吸了個乾淨，連呼吸的空氣都變得比剛才稀薄很多。

「去你的！去死！都去死！」

話雖這麼喊，陰沉中年的選擇卻不是同歸於盡。

他把挾持的少年一把推向前方，推向白紗莘可能攻來的方向，之後轉身就逃。

不得不承認這是現在最正確，逃生幾率最高的舉動。

再怎麼說，山海靈氣刀也只是一把刀，暫時還無法八百里開外直取人頭，既然是刀，攻擊的時候就要遵守白紗莘所使出的刀法，而刀法再快，再奇特，現在也必須穿過少年這一道障礙才能攻擊到陰沉中年。

而且此人已經站在了窗邊，把少年丟出去的同時他就躍出了窗戶。

「追！」

蕭展摩起身就要追。

「等等！」

皇珠仙雙臂奮力一振，將柴烈火和蕭展摩擋在了身後，二人竟無法向前前進一寸。

與此同時，白紗莘出手了，儘管眼前已經沒有可以斬殺的目標，只有無辜的少年而已。

但她還是出手了。

「五雷碎刃·西四窮奇！」

白紗莘清脆的聲音雖然充滿殺意，卻依然優美得足以勝過常人的歌聲。

凶光四射的山海靈氣刀卻連聲音都斬成了兩段，刀風呼嘯之聲剎那間蓋過了白紗莘的喊聲，刀風當中夾著的是直來直去的一字型刀光。

「我說……」

柴烈火正要衝過去阻止，但皇珠仙依然擋在自己面前，猶如一道不可超越的高牆。

斬了啊！

這一刀把無辜的少年斬了！

刀光如撕裂廢紙一般穿透了少年的胸口，然而卻沒有發生血濺四方的慘案。

刀光的確是刀光，命中也的確是命中。

少年的身體由於遭受到了刀光的衝擊，向後飛了一段才落在床上。

沒有傷？

柴烈火定睛一看，少年的身體貌似毫髮無損。

分明直接被山海靈氣刀斬中了，為何……

砰——

類似氣球爆炸的聲音從少年的後背上響起。

「斬……」

白紗莘揮起山海靈氣刀，奮力一振，彷彿在甩去刀身上沾染的鮮血，儘管現在刀身什麼都沒……

柴烈火獃滯地伸出左手，摸了下臉頰。

濕濕的，被甩過來一簇好像是水，又好像粘稠如血的液體。

似乎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有啊！明明有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