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就算有什麼深仇大恨,這也不至於直接叫他們鳥人吧。」
皇珠仙在對面笑嘻嘻地揶揄道。
「不,不是在說他們壞話,那個是……那個是真正的鳥人。」
柴烈火的腳步停止了,隔得好遠站在城牆之下,仰望藍天,確切說是仰望天上的鳥人……
鳥人這個詞,大概無論拿到那裡都不是個褒義詞。
兩個好像不具備什麼貶義的詞一湊在一起就變味了,隨著時代的變化,各種各樣的詞貌似都在變味。
但是除了鳥人以外,實在是沒有什麼其他的詞能夠代替。
因為天上飛的就是一個個背後插著翅膀的傢伙。
大概是……遊戲的玩家吧?
翅膀大概是一種反重力武器,顯然不是憑著人力煽動翅膀飛起來的,一枚枚尖銳的羽毛還具有發光的能力,五顏六色的模樣著實是無聊之極,和土豪金差不了多少,估計還有不少人自以為有個性,有美感。
所以說土豪這東西本身就是智商下降的群體。
過去某些國產低成本低水準頁游當中充斥著這種無聊的東西,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什麼改變,只是沒想到這個遊戲里同樣有這種設定。
不過……
印象中好像沒記錯,這座城裡的諸人應該領取了飛劍。
這麼說來,不是應該到處都是乘著飛劍飛行的傢伙嗎?鳥人打扮又是怎樣?
「啊,你說那個五顏六色像翅膀的東西,那個是飛劍。」
杜潔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什麼嘛原來是飛劍啊,哈哈哈。」
柴烈火立即釋然了,長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是的,飛劍。」
……
謎之沉默。
飛劍呢……
「那個……剛才那句話……」
「是飛劍,不用懷疑自己的耳朵。」
杜潔立即用語言斬斷了柴烈火的幻想。
「從本質上就不是一個東西吧!就算我再怎麼瞎也分得出來!設定這玩意的到底長沒長腦子!」
就算再怎麼強行忍耐,現在也不得不吐槽掀桌了,儘管桌還是沒有掀。
「雖然沒見過真正的實物,不過劍我倒是見過不少,大概也不至於變成翅膀羽毛什麼的。」
皇珠仙在對面附和道。
飛劍。
作為高等交通工具,和魔法師的掃帚一樣名滿天下,縱使到了今天,不少魔法師……不,其實是魔女,為了某些不可以道明的目的,魔女們拋棄了掃帚換上了裝在腳上由魔法控制的噴氣裝置並且不再穿褲子和裙子,莫非風水輪流轉,已經輪到飛劍了嗎?
真是讓人傷心不已。
「好吧,看你們那張什麼都不知道的臉,那我問問你們兩個,如果真的有飛劍,那應該是什麼樣的?」
杜潔對二人的智商表達出了一定層次的鄙視。
「還能是什麼樣子,當然直接踩上去飛,我又不是做不到。」
皇珠仙的回答本身似乎就有點問題。
還是不要追問飛劍究竟如何起飛的比較好。
「難道不應該是這樣?」
柴烈火也皺起了眉頭,顯然杜潔並不是明知故問,她的問題應該包含著某些意義。
「踏上去直接飛?你們就沒注意到劍是有雙刃的么?一不小心踩上去或者坐上去的時候劍弄偏了怎麼辦?」
「嗚哇!光是聽一下就開始覺得痛了……咦?好像……有道理?」
皇珠仙小小地驚叫了一聲,雖然她有著驚人的耐痛能力,但是很多痛感來自於精神,甚至來自文字。
比如說——腳趾甲里插上釘子向著牆壁用力踢一腳之類的,人的大腦會不由自主地腦補出痛苦的感覺。
本來認為杜潔只是隨口編個理由而已,可是這個理由似乎意外的有說服力。
「難道……那個像翅膀的玩意果真是飛劍?」
柴烈火臉上的陰雲沒有隨著思緒變得通暢而散去,反而變得更加凝重。
「那就是飛劍,魔法師也不可能直接跨在掃帚上懸空飛行,人家必須側身坐著。同樣的道理,如果飛劍真的能載人,想要站在上面的話,就算考慮到舒適度也至少要把飛劍做成滑板那麼大,怎麼可能踩著一般的劍直接飛。」
討論當中,誰都沒有提及那個最根本也最難開口的問題。
的確,踩著飛劍還好,要是一不小心坐在上去……估計下半生也就沒希望了。
當然,這個問題並不重要,不提也罷。
「原來如此,雖然不大習慣,但是好好想想的話的確有點道理,就當那是飛劍好了。」
終於,柴烈火做出了妥協,對自己大腦和智商的妥協。
追究這種設定的話,估計對智商會有很大的損害。
比起腦補一群仙風道骨的傢伙踩著滑板滿天飛,的確著翅膀還算是比較容易讓人接受的。
「記住哦,不要隨便領取飛劍。」
「是是是,誰想要啊!」
柴烈火鬱悶地嘟囔著,開始繼續前進。
居高臨下的人顯然已經看到了自己,但是沒有人有任何反應,這似乎不僅僅是安全的徵兆,倒不如說看似安全的沉寂里彷彿埋藏著一觸即發的**。
誠然,每個人都在忙忙碌碌,這是一個城市有活力的表現,總比死氣沉沉好。
可是他們的忙碌卻是一種「工蟻的忙碌」。
沒有自己的目的,完全為了一種更高的意志而進行的機械勞動,這令柴烈火很不舒服。
有人在店門口出售道具,然後立刻把拿到的錢交給貌似衛兵的npc,這樣一來就會捐獻出資金。
這樣做的人不止一兩個,好多人在排隊,而且他們的動作是完全是循環:領取道具——換錢——捐獻,一切都是那麼的簡單。
這樣玩遊戲……開心嗎?
至少柴烈火知道自己一定會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絕不會開心。
正因為能夠體驗到現實中不存在的東西,遊戲才會有魅力。
誰想在遊戲里體驗日常里天天都要做的搬磚啊!土豪嗎?為了體驗庶民的生活嗎!
「呼……有點不爽。」
柴烈火壓抑著心中生起的隱隱怒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坦然大步走進了城門。
本以為可能會遭到盤問,但是當看到搬磚群眾之後,這個潛在的危險就已經不存在了。
果然,沒有任何人搭理。
該巡邏的巡邏,該搬磚的搬磚,城市的人們的確井井有條,他們是玩家,但是他們的行動已經和電腦設置的npc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