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甲之上，點點亮芒如星辰般閃耀。

隨着一陣熒光的泛起，火焰緩緩的消散。

隨之而起的，則是道道青煙。

它們在那些光點之中升起，繚繞在整間大殿之內。

聞着這股奇特的氣息，林川的神情一陣恍惚。

悄然之間，眼前的視野發生了變化，整方世界仿若都扭曲了起來。

林川感覺的出來，自己似乎正逐漸在睡去。

與此同時，卻又具有保持着一種獨特的清醒。

念頭轉動之間，眼前的世界展現出了夢幻般的色彩。

「這裏，是夢境？」

望着這片色彩斑駁的空間，林川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疑惑。

而隨着他的一個念頭升起，遠方的一處斑駁色塊立刻轉換成了兔子的模樣。

「這裏，可以依照想法浮現對應的景象？」

「是的。」

正在林川驚訝之時，遠方的朦朧之中，一道人影的輪廓緩緩浮現。

他的模樣略顯模糊，但聲音與皇甫元完全相同。

人影緩步走上前來，對着林川說道。

「林小友，可以展現出你所看到的那些幻像了。」

林川點點頭，閉上雙眼。

雙手觸碰在空中，緩緩律動。

林川並沒有召喚出仙山的投影，只是將近些日子所看到的那些畫面逐一生成。

以幻象的方式，重現在空間中。

只是這一次，那些畫面並沒有像之前所看到的那般模糊。

隨着嘗試的進行，它們凝結在空中，以極其清晰的形態彰顯了出來。

這一變化，看着林川眉頭直皺。

雖說畫面清晰，可這些畫面也都斷斷續續，看不出來其中的關聯。

似乎只是看了一部高清的版本，卻不能解答出對應的答案。

正想開口詢問皇甫元，林川猛然見到對方的身軀暗淡了起來。

直至消散時，眼前的這處空間同樣崩解。

恍惚間，林川的意識重歸於體內，重新回到了大殿之內。

見林川回過神來，皇甫元笑笑。

他雙掌按在地面，內力湧入其間，注入大殿內的地板內。

登時，一道道線條亮起。

無數獨特的紋路，隨之在地面上點亮。

整個大殿的底部，似乎是被刻下了陣法。

這一刻它突然啟動，以至於震顫不停。

突然間，放置於兩人中間位置的龜甲突然崩裂破碎。

其內部，一道流光直衝天際，照射在穹頂之上。

直到這時，林川才注意到穹頂上方有着一處倒吊著的漏斗模樣的器具。

在流光入入其內之後，立刻注入到了一處凹槽。

須臾間，流光消逝。

無數奇妙的氣息降臨，一股玄奧之感圍繞在周身，嗡鳴韻律，響徹不休。

這一刻，林川似有所悟，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明悟。

皇甫元也在這一刻緩緩點頭，確認了林川的猜測。

「林小友先前所見，確實是未來的某個畫面。」

「從某些方面來講，確實具備預測的功效。」

「不過在我看來，這應當並非是小友的某種天賦，應當是後期所遇到的某些機遇。」

林川點點頭，承認了下來。

除去仙山這樣的重要情報，其他的因素告知一些倒也無妨。

一來，皇甫家族表現出了友善。

眼前的皇甫元，更是願意施展這等術法為自己測算、解惑，自己算是呈了他的情。

若是連情況都不願說明，反倒是顯得自己小氣。

不過，出乎林川意料，皇甫元對此並未深究。

他只是隨手盪出一股微風，驅散了此處的霧氣。

而後收起了那副殘破的龜甲，將之放回到了盒子內。

重新坐好，他問道。

「林小友，之前你說想學卜天之術，老朽斗膽猜測，緣由或許就在此。」

「如今疑惑解除，不知可還有興趣學習？」

林川微微一愣，旋即點了點頭。

「自然是有興趣的，若是元老願教，在下自然是感激不盡。」

皇甫元似乎早就料到林川會如此說。

他輕笑一聲，從袖子中取出了九枚銅錢，以此排開在地面。

「卜算之術，來源早已不可知。」

「不過在古籍與傳言之中，大體的緣由大概是有的。」

「遠古時代，一些強者發覺自己的武道之路堵塞，再無晉陞之望，繼而轉型至其他方式。」

「有些人選擇壓榨身體的潛力，挖掘出另外的力量，從而開發出了本源之力。」

「有些人選擇鍛煉體魄，達成一力破萬法，選擇修行體修。」

「也有人沉浸於靈魂的龐大與神秘，故而鑽研靈魂之道。」

「卜算之術，想來也是如此。」

頓了頓，見到林川目露深思，皇甫元暗暗點頭，繼續講道。

「故而，卜天之道與武道，既在包容之內，與之息息相關。」

「修為越強，實力越盛，卜算的成功率就越高，結果越清晰。」

「反之，則是越弱越模糊。」

「而卜算之術並非一條路走到黑，其中自然而然地衍生出很多枝椏。」

「有燒毀龜甲的方式，有藉助靈草的方法，藉助入山川大地，日月星辰的方式。」

「大體而言，便是藉助外力。」

「我這種，便是藉助天數。」

說到這裏，皇甫元手掌輕揮。

一道略顯渾濁的白色氣流在掌心自發的凝現，環繞着這些銅錢旋轉了起來。

待至最後，其表面泛起一陣白光。

竟是如同鏡面一般，反射出了天空的景象。

林川皺着眉頭看了半天，終究是沒能看出什麼名堂來。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鏡面之中的畫面逐漸扭曲了起來，很快下起了雨。

皇甫元也適時解釋道。

「剛剛我測算的是天氣，這類較容易的事物可以直接呈現出完整的樣貌。

「至於較為複雜的以及抽象的事物，這就只能通過術法進行感悟。」

「從中所能觀得的信息，便是卜算的一種結果……」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皇甫元細緻的講起了各項事宜。

在經過整理之後，林川大概總結出了幾個規律。

其一便是卜算后的結果，並不是完全確定，只是一個大概模糊的範圍。

往往一次測算，便能從中看到數種結果。

二者則是，一旦從中出現意外，原本的結果更改，實屬正常。

故而，越是越簡單的計劃，反而越容易成功。

越複雜的內容，測算失敗的概率則會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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