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姿沒有理會醫生說的觀察兩天的建議,只在醫院躺了一天就出院了,阿斌對此並沒有多做反對。
很顯然他們都明白,醫院是查不出來趙曉姿為什麼昏迷的。
「查清楚被扎到我腋下的針上含有什麼物質了嗎?」上了車,趙曉姿才低聲問阿斌。
「已經把針送走了,應該晚上就會出結果。」阿斌對此也是萬分惱火,這樣的小東西,簡直是防不勝防。
「我在美國的時候接受過迷藥類物質的抗性訓練,那根針上應該不是普通的迷藥。我在跑動的過程中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肌肉的僵直感很明顯。」趙曉姿仔細的回想著當時的情況說道。
「看來他們是想用非常手段強制性的把你拖到他們的陣營,為他們做事了。」阿斌沉吟。
趙曉姿也有些憂心忡忡的開口:「不錯,這次他們來勢洶洶,手段非常的強硬。我怕到時候他們用我身邊的人威脅我……」
「伯父伯母那邊我有辦法,至於實驗室的那些人,大家最近加加班,把人都盡量的聚集在一起吧,讓陳曉曉也別回學校了。」
趙曉姿點了點頭,滿臉的疲憊:「幸虧有你……」
阿斌笑笑,溫柔的看著她:「歇會兒,一切都有我呢!」
……
夜色漸濃,萬家燈火早已熄滅,馬路上路燈發出昏黃的顏色,顯得整個街道更加寂寥。
一輛車風馳電掣般駛過,一轉眼就不見了痕迹,彷彿從未出現過。
「老大,你不用這麼玩命兒吧,這也太危險了!」說話的是甲二,也只有他這個時候敢直接提出反對意見。
「我們哪次的行動不危險?」阿斌反問,滿臉的肅殺之意。
甲二不說話了,甲三又忍不住開口了:「那嫂子那邊說好了嗎?畢竟這樣做,對嫂子來說也很危險。」
「她那邊我會處理,這樣做雖然短期內看起來有些危險,但是長遠來看,只要成功,卻是有利無弊的。」提起趙曉姿的時候,阿斌的臉色帶著明顯的溫柔之意。
甲二忍不住抖了抖,不再說什麼了。的確,比這更危險的事情他們都做過,只是他們沒想到阿斌會僅僅因為一個女人做出這樣的決定。
商討了一番接下來的行動計劃,眼看著天要亮了,阿斌才開著車回家了。
趙曉姿已經醒了,正在客廳打沙包,額角有細密的汗水,看樣子已經打了有一會兒了。
「看來我回來晚了,不知道有沒有餓著我們的女王大人呢……」阿斌舉起手裡的早餐:「老王家的灌湯包,吳記的鮮豆花,樓下的酸湯麵,全是你愛吃的。」
趙曉姿在聽到樓下的酸湯麵時手裡的擊打動作就停了下來。
阿斌嘆口氣:「合著我辛辛苦苦跑這麼遠,還不如就在樓下給你買一碗酸湯麵吶!」
「不是,是因為沒什麼胃口,所以才想吃酸湯麵。灌湯包和鮮豆花你可以留著我中午吃。」趙曉姿笑著接過阿斌手裡的愛心早餐。
「沒事兒,你可以先吃點兒酸湯麵開開胃,然後再吃灌湯包和鮮豆花,吃不完的給我。」阿斌自從和趙曉姿確定關係之後,就非常熱衷於吃趙曉姿吃剩的飯菜。
「昨晚幹什麼去了?」
「原來你知道啊?」
「嗯。」
「去找組織的人了,初步定下來一個計劃,有些瘋狂,不過很有效,要是成功,基本算得上是一勞永逸。」
「有危險吧?」
「那是自然,不過我會和你一起完成這個瘋狂的計劃,一直保護你。」
「好。」
「你不先聽聽是什麼計劃嗎?」
「不用,我相信你……」
……
先以趙曉姿比較滿意的方式和她搭上話的是國安局的人,但這個滿意也只是相對於美國那邊的激烈手段來說。事實上他們的手段也算不上太禮貌。
「趙曉姿,女,26歲,畢業於J大,曾在美國哈佛大學就讀碩士和博士,現供職於代氏實業出資的實驗室,專門研究群體性催眠在各方面的應用。」
機械的讀出趙曉姿官方資料的是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鷹鉤鼻男人,他把手裡的資料遞給趙曉姿:「這整整八頁資料全部都是關於你的,現在需要我一一念出來嗎?」
「你是準備在車上就開始審問我嗎?」趙曉姿反問,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緊張。
鷹鉤鼻男人並不著急,笑著開口:「趙小姐似乎很篤定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
「因為我並沒有做出什麼有礙國家安全的事情。」
「精神病人也一直強調自己沒病。」
「所以作為國家公民,我盡了自己的義務,答應配合你們的調查。」
鷹鉤鼻男人笑笑,有些諷刺:「希望你到了審訊室還能這麼輕鬆自如的告訴我你是無辜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趙曉姿也不再跟他交流,甚至對那份整整八頁的資料也絲毫不感興趣。
迎接趙曉姿的是兩天兩夜的訊問,是訊問而不是詢問。他們一再的強調國安局的特殊性,一再的強調賣國罪和通敵罪是多麼嚴重的罪行。
並且一直不讓她睡覺,不讓她起身活動。
刺眼的燈光讓空氣中的灰塵都纖毫畢現,趙曉姿幾乎不能仰面直視對面訊問她的人。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趙曉姿表現出來的樣子。事實上,她一直試圖通過燈光下的陰影催眠訊問她的人。
而且他們給趙曉姿注射的抑制睡眠的藥物也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她的崩潰,她的痛苦,她的每一次情緒波動都帶著不為人知的目的。
訊問她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他們和趙曉姿進行著角力,都試圖磨掉對方的氣焰,讓對方徹底臣服。
他們翻來覆去從不同角度問同一個問題,甚至提出各種各樣尖酸的選擇題讓她進行選擇。
趙曉姿只是憑著本能說著答案,到最後整個人已經是虛脫的狀態了。
最後審問趙曉姿的是一個具有佛陀般慈悲面容的老男人,趙曉姿的徹底崩潰讓他很是滿意,進行完最後一輪訊問,他們才把趙曉姿關進了一個只有一個小天窗的暗室里。
趙曉姿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心,看到暗室里那張窄的不敢隨意翻身的小床就撲了過去,昏天暗地的睡了起來。
暗室里到處都是監控,如果想要方便,只能按門口的鈴,由專人守著方便,幾乎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已經徹底服了?」監控視頻前,佛陀男人隨意的問道。
底下的幾人都低下了頭:「是,看樣子是差不多了,您都出馬了,還有搞不定的人嗎?」
「是啊,剛進來那會兒她還一個勁兒跟我們嚷嚷著人權什麼的呢!現在睡醒了一動不動,看樣子是一點兒脾氣都沒了。」
佛陀男人滿意的點點頭:「接下來就讓她開始交代吧,吃喝照常送進去,給她紙筆,每天要求一萬字。」
就這樣,趙曉姿在暗室里被關了整整七天,除了吃喝,就在他們的要求下不停的寫著自己初中之後的所有經歷,尤其是在美國和翁老接觸的那些事。
等到趙曉姿被放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基本看不出人形了。
「趙小姐,恭喜你,經過我們的查證,你的確沒有通敵賣國的罪行。不過介於你跟間諜翁老接觸的太多,我們會派人二十四小時監控你的動向,直到完全確定你沒有問題之後才會撤走。
而在此之間,你必須完成我們給定的一系列任務,而且每天需要發送自己當天所做的事情,聯繫到的人,因為什麼事而聯繫等諸多內容到我們的郵箱,會有專人進行審查。」
趙曉姿看了佛陀男人一眼,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我知道你不甘心,覺得我們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但是事關國家,我們不得不嚴肅對待。
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完成了我們所有的任務,通過我們的考察,就算得上是國安局的編外人員了,我們會按照正式員工的標準給你發放福利,你的家人朋友也會納入我們的特殊保護系統。」
趙曉姿很鄙視他們這種打一棒子又給一個甜棗的噁心人做法,但是仍舊唯唯諾諾的答應了,並一再的強調她不用什麼福利,只要保證她和她家人朋友的人身安全就可以了。
佛陀男人很滿意趙曉姿的識時務:「我代表國家感謝你的配合,稍後,我們會派你去參加一個政治學習班,直到你合格為止,沒有問題吧?」
趙曉姿還能說什麼呢,點了點頭,總算離開了這個關了她將近十天的表面破舊,實則內含乾坤的小樓,被送往另一個地方參加學習班。
學習班只有五個人,但是看樣子都很精英,趙曉姿猜測他們大概和自己一樣,也是即將被國家「重用」的人,區別只在於他們是主動投身,而自己是被動的而已。
等再一次回歸自己的正常生活時,趙曉姿意外的發現,對於自己失蹤的將近一個月,竟然沒有任何人表示出好奇和驚訝。
連一向觀察力驚人的蘇珊也只是調侃趙曉姿太拼,出去的這將近一個月竟然瘦了這麼多。
阿斌也失蹤了很久,在趙曉姿回來的第三天,阿斌才回來,並且帶回了一個閃亮亮的新身份:監視趙曉姿的國安局人。
趙曉姿眼角抽了抽:誰能告訴她這一切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