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飛這麼惦記著自己,趙曉姿覺得如果不回擊一下實在不是她現在的風格。
所以她很快在通訊錄裡面找到了一個人的電話,不過,顯然,對方早已經換了電話號碼。這個她早有準備,只是不急不忙的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喂,您好,是孫芃芃的媽媽嗎?我是她大學的室友趙曉姿,不知道您對我還有沒有印象?對,對,就是學習挺好的那個。是這樣,我出國讀了幾年書,現在剛回來,挺想她的,只是沒想到她換了電話號碼……好的,好的,謝謝您了!」
感謝趙曉姿沒有清理通訊錄的習慣,感謝芃芃的家長不是喜歡換號碼的人,阿彌陀佛!這讓她省了不少麻煩。
孫芃芃的電話接通起來要比她媽媽的電話難多了,趙曉姿打了不下五個過去,那邊才有人接聽。
「喂?」聲音有些蒼白無力的感覺。
趙曉姿有些鬱悶,當年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吃貨啊,竟然就這麼被毀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我是趙曉姿,好久不見了,出來聚聚嗎?」
「是你啊,沒什麼好聚的,我不想再和原來有牽扯了。」芃芃連拒絕的話都說的有氣無力。
「那就更應該聚聚了,說不定這就是個徹底擺脫從前的機會呢?!」趙曉姿不確定芃芃會不會答應,但是消息里說芃芃的抑鬱症至今沒有痊癒,看來是真的了。
芃芃那邊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趙曉姿以為那邊已經沒有在聽電話了,她才忽然說了句「好」。
好了,皆大歡喜,有人幫著對付薛飛了,順帶著還能治好芃芃的抑鬱症,自己也不用親自出手對付薛飛這種屎一般的人物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屎擋了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弄條狗來把它吃了,而不是自己上去踩兩腳。額……也不是,芃芃不能算是狗,她當初也是被所謂的愛情蒙蔽了,三年的抑鬱症,懲罰也夠了。
現在,自己只需要等一等就好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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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飛的長效催眠效果雖然比短時催眠麻煩不少,不過勝在穩定,只要薛飛不斷的提醒場景變化,她就能立刻有相應的狀態。
只是為了不被劇組的人發現端倪,蓉蓉每次拍完戲都會立刻離場。
劇組的人雖然有些不滿,不過比起前幾天她拍完一場就恨不得休息半天要好多了。
而此時,蓉蓉的保姆車上,她正在發脾氣:「繹清呢?讓他來見我!我為了他放棄了我所有的一切,他就是這麼對我的嗎?!」
繹清是蓉蓉這個電影里的男主角,她此時說出這話,顯然是不知道這會兒已經沒有拍戲了。
保姆車裡的人都見怪不怪了,女助理接了句嘴:「繹清先生被珍妮小姐叫走了,說是有公事要談,明天就會回來了。」
蓉蓉立刻尖銳的叫了起來:「白珍妮那個賤人,明明是個貧民窟長大的野種,竟然還堂而皇之的進了白家的門,他們是眼瞎了嗎?我這麼多年的付出,繹清一點也看不見嗎?」
始終充當著布景板的薛飛這時才開口:「關含雁,你的城府是不允許你直接說出這樣的話的,你應該故作堅強的大度原諒,然後鞏固自己的女強人形象,爭取贏得王繹清的浪子回頭。」
蓉蓉立馬消停了下來:「是,我知道了。我是新時代女性的楷模,婚姻失敗之後,努力提升自己,讓自己變強贏得眾人矚目才是我應有的形象。」
保姆車裡安靜了下來,十分鐘后,蓉蓉又開始發瘋:「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嗎?白珍妮為什麼要跟我爭繹清?她不知道繹清是我的嗎?」
這次再沒人敢隨便搭她的話了,女助理小聲問薛飛:「飛哥,蓉蓉這樣沒事兒嗎?」
薛飛揉了揉眉心:「我當初也說過長效催眠的缺陷的,可是她執意如此,我也沒辦法!再看看吧,如果今天晚上回去之後,她還是以為她是關含雁,咱們就得立刻停止對她的催眠了。」
蓉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再發瘋了,原來是她無意發現了車裡放著的劇本,此時正在閱讀。看就看吧,總比不停的發瘋好好。
沒有人這個時候去找不自在,所以蓉蓉完完整整的看完了所有的劇本:原來關含雁的人生是這樣的,我的人生是這樣的。我就是關含雁,關含雁就是我?不,不對,怎麼會有人的人生是設定好的呢?我是誰?我不是關含雁?我不是關含雁又是誰呢?
薛飛不知道蓉蓉此時的所思所想,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儘快結束這種危險的催眠狀態。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此時他所有的心思全部都在酒店大堂里那個女孩子的身上。
她似乎遇到了麻煩,正在不停的解釋著什麼。
薛飛知道他不該再走進她的生活,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這個女孩兒,雖說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利用,可是相處了那麼久,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吧!薛飛自嘲的笑笑,然後決定順應自己的本心,慢慢的走向了女孩兒。
「芃芃,需要我幫忙嗎?」
芃芃猛地轉頭,似乎有些驚訝,然後趕緊點頭:「是,我定了這家酒店的房間,可是身份證弄丟了,他們沒辦法核實我的身份,不讓我入住。」
「這位女士是我的朋友,她叫孫芃芃,你去核實一下名字,如果沒有問題就幫她辦理入住吧。」作為芃芃身邊的助理,他這點兒面子還是有的,酒店經理很快去辦理了。
「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你……還好嗎?」薛飛目送酒店經理走遠,忍不住問了芃芃的近況。
「不好意思啊,那個……我們,嗯,認識嗎?」芃芃有些抱歉的看著薛飛。
薛飛有些震驚的回看過去,只見她面色有些蒼白,明明是夏天,身體卻包裹在一件寬大的蝙蝠衫中,眼睛里彷彿蒙著一層霧,看向自己的眼神透著陌生。
「你……」
「是這樣,三年前我上大學的時候生了一場病,忘了很多東西……要不你提示我一下,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咳咳咳……」芃芃因為突如其來的咳嗽臉上醞出了緋紅。
「忘了,原來忘了,竟然忘了……」薛飛喃喃自語,他一時有些失望,原來那些刻骨銘心的東西,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回味;同時又有些慶幸,忘了是不是意味著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了?
「你怎麼在咳嗽?是不是感冒了?」薛飛回過神。
「哦,沒事的,我這幾年一直在吃藥,身體的免疫系統遭到了破壞,所以受了風就愛咳嗽,一會兒回房間吃點葯就好了。
那個,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今天的事真是謝謝你了,本來我是準備出來散散心的,結果沒想到剛到這裡,身份證就不見了。幸好遇到你!」
「哦,忘了就算了,以前不開心的事忘了也好,那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薛飛,和你一個大學的,曾經是你的學長。」薛飛一本正經的要跟芃芃握手,眼睛卻盯著她看她的反應。
可惜薛飛註定失望了,芃芃聽到他的名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原來是薛學長啊,對不起啊,以後我會記得的,今天的事情謝謝薛學長了。」
薛學長,多麼有距離感的稱呼啊!薛飛有些感嘆,感嘆之後便是竊喜,三年了,接觸的人越多,他越覺得當年那個簡單的芃芃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他多想回到曾經,可是他親手把她推下了樓梯,讓她失去了心心念念的孩子,也親手把她的心踐踏的一乾二淨。
他本以為兩人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了,沒想到她竟然都忘了,這是老天給他的機會,讓他彌補嗎?
……
有了薛飛的熱情相邀,芃芃最終敵不過,跟他一起吃了晚餐,兩人的感情算得上突飛猛進,很快薛飛就知道了芃芃現在的狀況。
輕中度抑鬱症,目前在家裡開的超市幫忙,這段時間剛好趕上芃芃的爸爸不上班可以照顧超市,他們就讓芃芃出來散散心。
因為三年來不間斷的服用抗抑鬱類藥物,所以精神和身體都不太好,這次她本來也是不想出來的,是怕父母擔心,所以才強逼著自己出門旅遊的。
作為一個極度自私的人,薛飛第一次覺得對不起芃芃,於是和她相處的時候很是小心翼翼,頗有一種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的感覺。
芃芃一年難得出趟門,這次一出來就遇到了弄丟身份證的事情,難免鬱鬱寡歡,好在有了薛飛,溫言細語的安慰,循序漸進的開解。倒是比在家的時候有精神多了。
芃芃很滿意,芃芃的父母很滿意,薛飛很滿意,趙曉姿就更滿意了。
一心想著和芃芃破鏡重圓的薛飛不知道,一張大網正以他為中心慢慢收緊,所有人都能從中得到好處,唯獨他,要為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