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男和趙曉姿最終還是沒有走到顛·鸞·倒·鳳那一步。

趙曉姿可能是真的累了，和王科男瘋鬧了一番之後，說著話就睡著了。

王科男側身用手肘撐坐在她旁邊，靜靜的看著她。

安靜，美好，純粹。夜燈下，她的眼睫毛長而捲曲，鼻翼隨著呼吸緩緩的翕動著，王科男覺得他的心上彷彿放了一根羽毛，因為這輕輕的呼吸而上下拂動。

一下又一下，撓的他的心裡癢得厲害。正如那首歌里唱的那樣：越慌越想慌，越癢越搔越癢。

不是沒想過這樣美的她出國之後會被別人搶走，也不是沒想過想方設法的把她留在身邊。

可是每當對上她純凈有光的眸子，每當看到她沉迷於書本無法自拔的樣子，他就捨不得用自己的自私拴住她了。

因為自己耽誤她的前程，他做不到；因為自己的自私改變她的命運，他也做不到；所以他只能選擇委屈自己，只能選擇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他看著她一步步的成長，從一個只知道學習的小學霸到一個懂得保護自己的小迷糊；從一個毫不起眼的學生變成了一個引人注目的發光體。

他見證了她每一個腳步，從荷華找回記憶變回趙曉姿，又以趙曉姿的身份反過來對付荷華。

從對穿衣打扮從不感興趣到敏銳的察覺所有的流行元素，並且挑出其中最適合自己的，再配上不同的妝容，成功的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從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到赤手空拳可以打倒兩個黑社會的隱形女漢子。

從一個什麼都懵懵懂懂的小白花變成一個有頗有攻擊性的食人花。

趙曉姿的每一步成長都有他的影子，每一次前進，他都在身側。趙曉姿離不開王科男，王科男又何嘗離得開她呢？

可是分別就在眼前，再捨不得也得離開。不知道多久之後自己才能再一次看到她溫柔的睡顏，不知道多久之後自己才能再一次和她這樣躺在一起暢快的聊天，嬉笑瘋鬧。

王科男靠近一點趙曉姿，她皺了皺眉，有些抗拒。

他低低的笑了笑，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了些，過了一會兒再次靠近趙曉姿，果然她不再抗拒，而是鑽到他懷裡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了起來。

王科男滿足的摟著趙曉姿，沒想到自己也算是個君子，竟然跟柳下惠似的坐懷不亂。

這麼胡思亂想著，竟然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王科男醒的時候感覺有人盯著自己，他猛地睜開眼睛，果然見趙曉姿趴在旁邊認真的看著自己。

和昨天的安靜和柔順不同，今天的她眼裡帶著俏皮，頭髮因為睡了一晚上有些微翹，顯得她整個人帶著懵懂的可愛。

王科男一下子就笑開了，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低頭親了她一口：「怎麼了，小可愛，看什麼呢？」

「看你呀！」剛醒，又因為空調的溫度打的低，她的聲音帶了些嗡嗡的感覺，像感冒了似的。

王科男的聲音同樣有些低沉，聞言眼睛彎了彎：「是嗎？我好看嗎？」

「好看，有稜角，劍眉星目，溫潤如玉，很好看，很成熟，很陽光。」趙曉姿很認真的回答。

王科男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原來我跟桌子椅子似的有稜有角啊！劍眉星目還能溫潤如玉，成熟還能陽光？還有這樣的人，我怎麼不知道？」

「可是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啊，雖然有點矛盾……」趙曉姿嘟了嘟嘴。

因為趙曉姿的認真，王科男的心情特別的好，他拿自己蠢蠢·欲動的棒子頂著包裹趙曉姿的空調被，輕輕的聳動了兩下，才低低的回答：「大概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所以我在眼裡才格外的帥？！」

趙曉姿不自在的動了動，往被子里縮了一點兒，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王科男！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

王科男隔著被子過著乾癮，示意趙曉姿說下去。

「知道我要出國，你從來沒有表現過反對，就連知道當初我要爭取這個出國名額的時候你也什麼也沒說。」

王科男的動作停了下來，翻身從趙曉姿身上下來，才正襟危坐看著她。

「是啊，因為我愛你呀！因為愛你，所以不忍心讓你難過，不忍心讓你失望，不忍心讓你以後後悔。」

趙曉姿也坐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有些苦惱的開口：「可是現在我要出國了，突然有點後悔怎麼辦？」

王科男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隨即狂喜席捲而來，是因為自己嗎？

隨即，他又有些悵然，有些難過，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在一切已成定局無法改變的時候才後悔？為什麼不能早一點？

「曉姿，曉姿……」王科男抱住她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表情，可是激動跳躍的胸腔卻泄露了他此時的心緒。

趙曉姿推了推王科男：「王科男！」

聽到趙曉姿連名帶姓的叫他，他也不覺得生疏了，反而有一種別樣的味道。

就好像小時候媽媽生氣了就會連名帶姓叫自己一樣；就好像，情到濃時，她會連名帶姓叫自己一樣。

他緊緊的摟著趙曉姿，聲音里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別說話，讓我抱會兒好嗎？」

趙曉姿不再說話，任由王科男抱著自己，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背，一下又一下，溫柔的不像話。

良久，王科男才鬆開了趙曉姿，他止住她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別想那麼多了，我等你，我一定等你，去吧，這個機會你爭取了很久，你很適合這條路，不要因為我而一時衝動做出什麼將來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我還沒到三十呢，還能再等你三年。出國之後，好好照顧自己，這邊和美國的時差剛好十二個小時，以後咱們就早晚八點的時候視頻，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別怕我擔心。

伯父伯母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有時間會經常過去看看的，我這邊有假期了就飛過去看你，去了那邊低調些，你呀……就是個招麻煩的體質……」

話還沒說完，趙曉姿已經吻了上來，慢慢的直接坐到了王科男的腿上。

他自然很快又有了反應，趙曉姿難得忘情，他便很快變被動為主動，把她壓在了身下。

趙曉姿身上那件寬大的衣服早已經滑到了一邊，露出裡面的蕾絲內衣，王科男覆掌上去，二人的溫度很快升了上來。

趙曉姿任由王科男親吻，撫摸。

可以了，可以了，有這樣一個處處為自己著想的男人愛著自己，戀著自己，可以了，夠了……

……

兩人起身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

王科男最後還是為趙曉姿堅守了最後一道底線，他只是溫柔而憐惜的撫摸著趙曉姿的頭髮說：「曉姿，我不想你以後後悔，我給你留最後一條退路。等你回來，我們結婚，我再完完整整的要了你。」

趙曉姿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的到處都是，此時顯出一種凄美的味道。

王科男給她的除了愛還有尊重，在這物慾橫流，連愛情都充滿快餐味道的時代，他的這種尊重和保護顯得愈發偉大。

如果說在自己主動吻上王科男的時候，她還有些猶豫，現在卻是一點猶豫都沒有了。

他值得。

王科男細細的啃噬著趙曉姿的眼淚，有一點微微的刺痛。

「曉姿，別哭。要開開心心的，我最捨不得你受委屈了。到了美國，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記住，我是男人，哪怕因為遠在中國不能給你實際的幫助，卻可以給你支持和力量。」

趙曉姿哭著點頭，這個男人，值得自己愛……

……

趙曉姿走的那一天，送別的人很多，除了高山羅成和王科男，竟然連董爺和胖子都來了。

對於趙曉姿要出國所以沒辦法認董爺當哥哥的事兒，他雖然失望但是也鬆了一口氣，自己招攬不過來，好在別人也招攬不過去。維持原狀也挺好了。

趙曉姿已經回家陪趙父趙母呆了幾天了，所以這次走，他們沒有過來；李九哥也是老早就過來驗收過趙曉姿的訓練情況，罕見的啰嗦了一通。

董爺和胖子說好會幫趙曉姿注意「武神降世」的後續發展，也會幫著注意對高山王科男等親近之人的保護就走了。

高山卻是罕見的羅里吧嗦交代了一大堆，還是羅成怕再說下去，王科男就沒時間和趙曉姿說話了才硬把她拉走了。

最後，只剩下趙曉姿和王科男兩個人。

「好了，別難過了，又不是再也見不到面了。」王科男笑著開口。

趙曉姿也點頭，盡量的把氣氛調動的開心一些：「你可別把我那盆仙人掌給養死了！」

走之前，趙曉姿把自己養了很久的仙人掌送到了他那裡，算是個念想。

「放心吧，不會淹死它的，等你下次回來說不定就能看見它開花了。」兩人默契的不再提分別的事情。

只到廣播里開始播放登機信息，王科男才笑著推了把趙曉姿：「去吧，別誤了機，早點回來。」

就好像趙曉姿不是出國，只是出趟門晚上就會回來似的。

趙曉姿點頭，過了安檢，回頭拚命和王科男揮著手，只到完全看不到了，眼淚才刷一下掉了下來。

不知道誰的手機放著應景的音樂：「台北的機場，是一個分手老地方，你的心情也和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