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果然是出事了。
因為所有的事實都把催眠趙曉姿的事情指向了邢教授,而且裡面還牽扯到車禍,跟蹤,找人演戲等事情,大家潛意識裡就把他和陰險狡詐那伙人畫上了等號。
卻忽略了他一直是一個獨居的老人。
趙曉姿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家才陡然意識到可能出事了,於是趕緊打電話報了警,叫了救護車,才開始想辦法進門。
最後三人合力,終於把門撞開之後,果然發現碎了一地的花瓶和躺在旁邊的邢教授。
幸虧幾人已經提前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留下王科男跟警察做筆錄,趙曉姿和高山跟著救護車一路就到了醫院。
經過搶救,邢教授好歹是醒了,趙曉姿這才知道自從上次自己試探過邢教授關於「荷華」的事情之後,他就心有所觸,一直有些不舒服。
畢竟年紀大了,身體機能有所退化。本來他想著在家吃幾片降壓藥就好了,誰知道這次卻是突然犯病,幸好他聽到敲門聲,想方設法弄倒了花瓶,這才引得幾人破門而入。
學校的領導此時也已經聞訊而來。
為首的就是學校的副校長和院里的陳院長,後面還跟了幾個平時和邢教授能說得上話的老師。
副校長看見趙曉姿和高山,打量了兩人一眼,才慰問起邢教授來。陳院長則在一旁小聲的詢問趙曉姿具體情況。
趙曉姿簡單把自己去邢教授家找他卻意外發現他犯病的事兒說了說,自然是略去了一些容易引起誤會的內容。
待聽得三人察覺不對,立馬報警的處理方式后,陳院長連聲表揚,說這才是最保險的方法。
趙曉姿有些尷尬,要是陳院長知道三人在此之前有諸多懷疑猶豫估計就不會這麼誇自己了。
也是邢教授運氣好,連醫生都說了,要是再晚些送來,那就真來不及了。
趙曉姿暗暗後悔之餘也開始反思邢教授對自己的點點滴滴,發現的確如高山所說的,那是發自內心的賞識和照顧,做不得假。
可是如果不是邢教授,那會是誰呢?
給自己催眠的是薛飛已經確定無疑,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自己和他無冤無仇,他犯不上這麼對待自己,況且他也沒這麼大本事又是找人撞自己,又是找人跟蹤的。
那薛飛究竟是被誰指使呢?
冷不丁的,趙曉姿又想到了上次試探「葛天雲」的時候聽到的小北哥的名字。
小北哥是蓉蓉的經紀人,自己關於蓉蓉的記憶也缺失了不少。趙曉姿覺得,這裡面應該有一個關鍵問題被自己忽略了。
如果想通這一點,這所有的謎團就都能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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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來看望邢教授的人都走了,趙曉姿才重新回到他跟前。
既然已經想通邢教授不可能跟自己被催眠的事情有關,她便不再顧忌,面對這個自己一直當做長輩的人,尊敬中多了些孺慕。
邢教授這才問起趙曉姿去家裡找他的目的。
趙曉姿略一猶豫,便說是因為網上的事兒來的。沒想到邢教授竟像是完全不知道,問是什麼事兒。
和高山對視一眼,均有些不敢相信。還是高山怕趙曉姿說不出口,替她簡單解釋了一下。
「網上有人匿名發帖,說趙曉姿成績作假,每次能考高分全是因為有您照顧著。」
聽聞這話,邢教授眉頭就是一皺:「瞎說,曉姿這麼有天分,還需要誰照顧?說話這人是匿名的?那就是潑髒水!這話也有人信?!」
「這信不信的,網上么……有人說自然是有人附和的,說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有不明真相的人相信了。」趙曉姿撇撇嘴。
「還有呢?不光是這個吧,不然你們也不至於找到家裡來。」邢教授的眉頭皺的緊緊的,這麼一看,竟是滿臉的溝壑縱橫,更顯滄桑了。
「也沒什麼了,都是網上瞎說的。」趙曉姿看到這樣的邢教授有些心酸,就不願意再拿這些事麻煩他了。
高山卻是認為這事兒邢教授遲早得知道,趙曉姿不好意思說,自己作為朋友卻是無論如何得幫著開口的,於是在邢教授詢問的眼神中,終是把事情一一道來了。
說到趙曉姿是因為靠給邢教授陪睡上~位的時候,他已經臉色發青,開始喘粗氣兒了。
眼見著血壓儀上的數字蹭蹭往上跳,趙曉姿趕緊止住了高山話頭,兩人均是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邢教授卻是倔勁兒上來了,非得聽聽後來的事兒:「接著說,你們不說我就自己去看!」
二人怕邢教授真的自己去看,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是自己說了出來。畢竟由她們轉述的要緩和的多,要是直接看到網上那些偏激的言論,就怕給邢教授氣出個好歹。
而且現在不管怎樣還是在醫院,自己和高山還在旁邊陪著,萬一有什麼事兒,也能及時有個照應。
……
醫生走了之後,趙曉姿按照要求又給邢教授吃了兩片降壓藥才坐回床邊。
剛才聽完高山和趙曉姿講的完整的超緩和版的網路攻擊事件之後,邢教授還是不可避免的血壓再次飆升。
看著臉色發青的邢教授氣的渾身發抖,趙曉姿趕緊把醫生叫來了。自然是免不了被醫生一頓訓,說不能在這個時候刺激病人。
好在只是血壓上來了,吃了幾片葯,又過了會兒邢教授才漸漸平復了下來。
「丫頭,你放心,這事兒我一定給你個交代!」邢教授說完拿出了手機,開始撥打陳院長的電話。
趙曉姿默然,其實邢教授根本不需要給自己交代,這件事說白了跟他沒有太大的關係。
電話很快接通,電話那頭隱約傳來陳院長的聲音,聽不大真切,趙曉姿猜測應該是問好之類的話。
「我當然有事兒,剛才曉姿這孩子跟我說了學校論壇上的事兒,我真是想不到,現在的學生怎麼都變成這樣了?!
一個個都還是學生,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麼不堪入耳,我這個老不死的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你們竟然還對此不聞不問的,任由事情發展!曉姿是什麼樣的人,系裡的老師哪個不清楚?網上有這樣的言論,你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咱們當老師的不光是給孩子們傳授知識,還要關心他們的學習生活……」
邢教授還在電話里譴責陳院長,趙曉姿卻有些聽不下去了。之前自己真是豬油蒙了心,竟然還懷疑是邢教授對自己不利。
還因此在聽到邢教授家裡的動靜之後裹步不前,差點釀成大禍。
雖然邢教授再三強調他一直就有病,血壓不是很穩,可是趙曉姿仍然覺得是因為自己提起了他的妻子,他才發病的,不由得就把情緒帶到了臉上。
邢教授打完電話,要求院里儘快處置這件事之後注意到趙曉姿的不對勁,還以為是她為這件事操心。
於是一改剛才的疾言厲色,和藹的開了口:「曉姿這次受委屈了,我已經替你罵了小陳了,他也已經答應馬上處理了。別傷心了……」
趙曉姿聽聞這話,更是五味雜陳,恨不得衝上去,抱著邢教授大哭一場。
但是終究只是眼眶含淚的點點頭,反過來安慰邢教授……
再加上高山時不時的在一旁勸慰兩句,三人之間的氣氛慢慢的就好了很多。
此時陳院長辦公室的氣氛卻是不那麼美妙了。
他剛在邢教授這裡受了氣,掛了電話就給張麗打了過去。
「看你他~媽~的給老子整的好事兒!你去招惹誰不好跑去招惹趙曉姿,我~操~你~媽的……」
陳院長劈頭蓋臉的就罵了起來,足足兩分鐘都沒帶重樣的,實在是想不到平時「上尊敬領導,下關心同事」的陳院長還有這樣的一面。
張麗卻是安靜的聽陳院長罵完了才說了一句晚上隨你折騰。
陳院長聽到這話鼻翼使勁的翕動了兩下才不懷好意的問道:「真的?」
大概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花樣吧,自己也習慣了不是嗎?張麗用手拂過隱藏在自己衣服下的傷痕,哂笑一聲:「是,隨你……不過,你得再幫我拖一段時間,我非得弄臭她!讓她再也爬不起來。」
已經爛掉的人自然是不允許自己身邊還有一個活的那麼光鮮滋潤的人,不把大家都拖到沼澤里,她又怎麼能安心呢。
至於陳建業的折騰,畢竟這麼久了,已經懂得從中獲取某種變態而畸形的快感了不是嗎?
她自然是不知道,她即將面對的,在她餘下的不多的人生中一直折磨著她。
這邊,陳院長已經又熟練的撥通了另一組數字。
「喂,全仁兄啊!上次咱們說的事兒,考慮的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的是韋氏集團的人事部經理李全仁,聞言又打起了太極:「建業兄啊,你上次提的擴大在你們院定向招收人才的事兒啊我已經跟總經理說過了。但是你也知道,全國大學這麼多,咱們已經在你們院留了不少名額啦……」
「是是是,全仁兄說的都是大實話,你看這樣行不行,晚上一起出來吃個飯吧,我叫張麗出來作陪,這個晚上……」後面的話陳院長沒說,只是語帶暗示,一副你懂我懂的樣子。
想到那個時不時發微信撩撥一下自己的青澀女學生,李經理不由得眼睛亮了亮:「你說晚上啊……那行,你定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