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人點的牛排被端上來,荷華聽着上面隱約的滋滋聲,便有些按耐不住了。王科男也適時的停下了交談:「快,趁熱吃,他們家牛排火候可講究了,這個時候最是鮮嫩多汁!」
看着已經拿着刀叉開動的王科男,荷華笑了笑,看來這位和芃芃一樣,也是吃貨一個。於是也不甘示弱的拿起了刀叉,優雅的吃了起來。
王科男吃的快,吃完了一看,荷華才吃了一半。只見她把切成小塊的牛肉遞到嘴跟前,薄唇微啟,粉紅色的牛肉跟嘴唇的粉嫩交相輝映,竟然很是誘惑。
王科男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一時間希望自己是那塊肉被荷華咬在嘴裏,一時間又希望自己是荷華,能吃到那塊粉嫩的肉。
就這樣看着荷華慢慢的切開那七成熟的牛排,拿叉子叉上那麼一小塊,再慢慢喂到嘴裏,細細的咀嚼,再重複。
王科男的眼神太過火熱,荷華有些受不了,猶豫了半天才問道:「你是不是沒吃飽,不然我給你一些,這邊的我還沒動過。」
王科男下意識的就點點頭,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想拒絕吧,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還是決定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接過了荷華分過來的牛排。
這次王科男學着荷華的樣子切成小塊,慢慢品嘗,這才發現荷華的這份牛排果然格外的好吃。難道是大廚看吃飯的是一美女就做的格外用心?
直到荷華吃完了最後一塊牛排,王科男才迫不及待的開了口:「看你吃飯真是享受,本來已經吃飽了,結果硬生生又看餓了。都說秀色可餐,古人誠不欺我也!」
「古人要是知道你這麼曲解秀色可餐這個詞兒該氣活了!」荷華抿嘴笑笑,眉目間的風華讓王科男又是愣了愣。
晃了晃腦袋中的漪思,王科男轉移了話題:「你這餐桌禮儀很不錯呀!」
「是啊,這還是在大安的時候嬤嬤教我的。她總說吃飯是最能看出一個女子的修養的。」荷華的眼裏帶着追憶。
聽到這話,王科男卻是有些不大相信:「哦?你說是在大安學的?那你們行禮是怎麼行的?」
「你說大禮還是常禮?」雖然好奇王科男怎麼突然對這個好奇了,但是荷華仍是做了回答。
「還有這個區別?」王科男只是順嘴一問,被荷華這麼一反問倒是也想通了,便道了聲:「常禮吧!這裏沒什麼人,你能一邊講解一邊示範嗎?」
荷華四處看了一眼,二人選的位置在角落靠窗的位子,只要不刻意走過來的確是沒人看到,於是荷華便站了起來,行了一個常禮。
「喏,女子像這樣,右手放在左手上面,左手放在左胯骨上,像我這樣微微屈膝就可以了。為了表示恭敬,頭要低下來。」一邊說,荷華一邊又示範了一遍。
看王科男愣愣的看着自己似乎是在沉思,荷華有些納悶:「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嗯……感覺怪怪的,一時又有些說不上來。」
「是我行的禮不夠好嗎?」荷華試探的問道?
「那倒不是!」王科男立刻否定:「雖然我不懂,但是看起來很像樣,一看就受過專業的訓練。」
受過專業訓練,猛然間,王科男意識到什麼:「對,就是受過專業訓練。難道你們大安也吃西餐嗎?你剛才吃飯的時候動作行雲流水,一看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呀!」
……
荷華一時間也愣住了,是啊,大安的時候還真沒有西餐這個東西,自己怎麼會用刀叉用的這麼好呢!
這不對呀!這肯定不對!
看着楞在那裏的荷華,王科男強勢的一面又露了出來:「你自己也開始懷疑了對不對?我都說了你一直都是趙曉姿,要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現代禮儀。」
荷華不知道王科男為什麼要一直否認自己的存在,但是他說的實在是很有道理,自己會的的確是現代禮儀,這根本說不通。
對了,荷華眼睛猛地一亮,好像有一次在路上碰見了一個很有氣質的女人,她說自己是什麼禮儀班的老師來着,還教過自己。
按照時間推算,不正好是自己穿越來的前一段時間嗎!可是,不對,自己的確是存在的:「我記得了,趙曉姿是學過一段時間的現代禮儀,我只是繼承了她學的東西而已。」
「醒醒吧,曉姿,你真的一直都是曉姿。不要再騙自己了!荷華只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人物。沒有穿越,沒有借屍還魂,你一直都是你啊,曉姿。」
「不是的,我是荷華,我是真實存在的!」荷華又覺得有些頭疼了,胸口似乎壓着塊大石頭,有些悶悶的。
「我出去透透氣……」勉強跟王科男打了個招呼,荷華便一把抓過自己的包往外走。
王科男看荷華情緒有些不對,立馬跟上,好在現在都可以掃碼結賬,沒耽誤太久就在離餐廳不遠處的一棵樹下追上了荷華。
「你沒事兒吧!對不起,是我逼你太急了!」王科男沒想到荷華會這麼敏感。
他自然是不知道,對於荷華來說,告訴她荷華只是一個想像中人物是明明白白的否認了她的存在,這跟殺了她在本質上沒什麼區別。
「沒什麼,是我自己的問題,不好意思啊,又讓你請客了,下次還是還我請吧,其實我有做兼職,可以掙錢的。」荷華的話很是勉強,這樣的寒暄似乎費了她很大的力氣。
「好,都聽你的,你現在還好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家?」王科男這下是真的着急了,他試圖扶著荷華的胳膊,因為荷華的樣子看上去很是糟糕。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多謝你了!」荷華輕輕的掙開王科男的手,自己朝前走去,沒主意看來往的車,差點被一輛車撞上。
王科男心有餘悸的拉着荷華的手:「哎喲我去,辛虧我眼疾手快啊,乖乖,差點兒就撞上了!你沒事兒吧,不行我送你上醫院吧?!」
沒等到回應卻見荷華呆愣楞的站在那裏,似乎是受了驚嚇,她的臉色有些發白。嘴裏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又像是因為害怕而不自覺的顫抖。
「你說什麼?你真的沒事兒吧?」王科男在荷華的眼前使勁兒晃了晃手:「大點兒聲!」
荷華把視線轉向王科男:「剛才我好像想到什麼了,就在剛才差點被撞上的一瞬間。」
「什麼?」看荷華還有反應,王科男鬆了口氣。
「一個男人對我說以後我就不是趙曉姿了,我是荷華,他還說……」話還沒說完,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是荷華的手機,但是她此時卻是有些手腳冰涼不受控制了。還是王科男在她的外衣兜里找到了手機,接了之後放到了她耳邊。
荷華倚在王科男的肩上,勉強接過手機餵了一聲。
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滑膩又陰沉的聲音:「荷華,你就是荷華!」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荷華再一次如墜冰窖。
全身的血流又開始往心臟中心涌動,冬日蒼茫的路上,似乎只能聽見自己快到破碎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咚咚……
「說完了嗎?」看荷華餵了一聲就沒反應了,王科男只好拿手機看了一眼,對方已經掛斷了。把手機塞回她兜里,王科男把荷華往上託了托。
「他還說了什麼?你剛才還沒說完,你怎麼樣?」王科男恨不得抓耳撓腮了,他現在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還說……還說……荷華,你就是荷華……」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荷華的身子便開始往下墜。
好在她身子骨輕,即使是姿勢不對,王科男仍然能勉強托住她:「你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我送你去醫院。」
荷華扶住王科男的手,儘力開口:「別去醫院……別去……我……別讓我爸媽擔心……」
「誒,你別暈啊……誒,曉姿……曉姿……」街上人來人往,王科男卻是半托著荷華陷入了兩難,不去醫院還不能讓她爸媽擔心,這可怎麼是好。
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有一家連鎖酒店,王科男一咬牙,扶著荷華走了進去。
服務員對着王科男的身份證看了好久,又看了看閉着眼靠在王科男身上的荷華,眼裏充滿了審視和懷疑。
王科男心裏有火也發不出來,今天真是玩跳脫了,這下好了,這趙曉姿萬一有個好歹……哎,真是!
「這是我女朋友,她有些不舒服,讓她睡一覺就好了。」見服務員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王科男只好耐著性子解釋道。
服務員沒有說話,王科男沒有辦法,只好試着喚醒曉姿,可這一時半會兒的怎麼可能叫醒呢。最後王科男沒辦法,一咬牙:「這樣,一會兒我不關門,人來人往都能看見,這樣總行吧!」
聽王科男這麼說,服務員有些尷尬:「嗯,請您諒解,最近的確有很多……嗯,女孩子受騙,這個,我們也是沒辦法……」
「她現在需要休息,麻煩您趕緊給開個房,謝謝……」王科男不再看服務員,他要努力壓制自己的火氣。還好還好,那人沒直接說自己給趙曉姿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