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華看了一眼王科男，接着開口了，因為說的都是實情，所以反而有些凌亂，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王科男繞了半天才勉強弄明白了荷華想表達的意思。

「所以你是對夢中的那個男人以及突然出現的葛家人抱有懷疑了？」王科男總結道。

「是……為什麼那個男人要引導趙曉姿忘記大學的事情，葛家人又是怎麼回事，這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繫……這些都讓我很煩亂。」

王科男深深的看了一眼荷華：「其實，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一般問該不該說的潛台詞就是「我要說」，荷華自然點點頭：「你說吧，你是局外人，有時候看的的確比我清楚。」

「你有沒有想過，可能你從來都是趙曉姿。荷華只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一個角色？」

「什麼？」荷華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科男，嘴巴微張：「怎麼可能呢！」

「這樣，先不說別的，咱們就說穿越吧。你真的相信有穿越存在嗎？」王科男盯着荷華的眼睛，再一次強調：「你真的相信嗎？」

荷華怔怔的看着王科男，相信嗎？作為大安朝的貴女荷華，總得找一個自己存在的理由，穿越難道不是最好的解釋嗎？

可是，穿越的確是有些匪夷所思了不是嗎？

王科男看荷華有些動搖，更進一步：「你也說了，回到家裏之後一切都很熟悉，反而關於荷華的記憶有些不那麼真實。這難道不能說明問題嗎？

只有自己親身經歷過的東西才會有更直接透徹的感受不是嗎？」王科男把眼神緊緊地鎖定在荷華的身上。

「不是的……」荷華被這迫人的眼光看的直搖頭，只是反覆呢喃著「不是的」，卻久久沒有下文。

「不是什麼？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我怎麼會不是荷華呢，你怎麼能否認我的存在呢！」荷華嘴裏不停的念叨著，半晌才突然想到什麼，大聲的爭辯道：「我就是荷華，我是葛天雲的嫡妻，葛家的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看着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的荷華，王科男嘆了口氣，要不是荷華的一切表現不似作偽，他差點以為是這個女孩子故意在涮自己玩兒。

「那你又怎麼證明葛家的人又都是真實存在的呢？萬一他們也是你想像出來的呢？或許只是你潛意識裏想讓荷華的角色更完善，所以臆想出了這諸多的角色用來證明荷華的存在呢？！」

「不是的！他們是真是存在的，就好像我也是真是存在的！」荷華受不了王科男否定自己的存在，這讓她覺得自己這些日子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枉然。

「那你怎麼證明？」

「怎麼證明，怎麼證明……」荷華有些語無倫次，忙亂的拿出手機：「我給她們打電話，打電話……」，忙亂間，荷華按錯了好幾次才成功的撥通了大嫂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荷華也要產生懷疑的時候，那邊接通了：「喂……弟妹呀！」

聽到熟悉的稱謂，荷華鬆了口氣，本來慌亂的神情也鎮定了下來。她定了定神，開始跟大嫂寒暄：「大嫂，明天的活動我去不了了，真是不好意思……」

「怎麼好好的不來了呢？」大嫂的聲音帶者些着急：「都說好了，怎麼就不來了呢！」

詫異於大嫂的語氣中的不客氣，荷華忙開口解釋：「不是的，是這具身體的爸爸出了點兒小問題，我回家看看。」

「真的嗎？」大嫂那邊懷疑的問到。

「嗯，是的，前天我就回來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大嫂才開口說了句：「行吧，那你在那邊也要注意身體。我們等你回來……天雲離婚的事情已經差不多辦完了，這次你回來就該見上面了！」

荷華不知道大嫂聲音里的勉強從何而來，只是明天的聚會不參加而已，少自己一人並不會影響太多才是。

掛了電話，荷華才看向王科男，說不上挑釁，但也算不上太友好，帶着些得意：「我就說，他們不是我臆想出來的！」

王科男被荷華這樣的表情逗笑了：「你不用專門證明給我看，我只是單純的當個故事聽而已。」

「我知道，可是你剛才在否認我的存在，而我竟然也有了一絲動搖，就算不為了你，我也得證明給我自己看才是。」

「好！好！那麼你現在就能確定葛家人真實存在了？」王科男的笑裏帶着些無可奈何和寵溺，像是不願意跟一個兩三歲的孩子計較什麼。

「這個，是自然的……」荷華不知道想到什麼，又給葛芷雪打了電話：「芷雪啊，你還記得，有一年中秋節咱們一起出門兒，看到的那個賣藝的女子嗎？」

電話那頭葛芷雪有些驚訝：「好好的，怎麼又提起原來的事兒啦？咱們現在既然已經到了現代，就得向前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今天在路上看見一個女子和那個賣藝的女子長的挺像，所以跟你分享一下！」

「是嗎……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何其多。有那麼一兩個長的一樣的也很正常！」

「也是……沒什麼事兒，那我就掛了！」上一刻還笑着的荷華掛完電話臉便沉了下來。

王科男覷著荷華的顏色：「怎麼？又發現不對了？這次可是你在自己有所懷疑才打電話驗證的！」葛芷雪的聲音有些大，隔着電話，王科男也差不多都聽到了。

「是，因為中秋節我們從來沒有出去過。葛家一向注重團聚，怎麼可能在中秋的時候出去……」荷華勉強解釋了一下，但隨即又開口道：「不過，芷雪一向不注意這些，可能她忘了也說不準……」

「你這是解釋給我聽，還是解釋給你自己聽？「王科男饒有興緻的聽着荷華自相矛盾的話：「如果解釋給我聽，那大可不必，因為怎樣的結果都不會影響我，對我來說，這只是一個故事。

如果是解釋給你自己聽……那就說明其實你已經在懷疑了。懷疑葛家的真實存在，自然也是懷疑你作為荷華的存在。」

「我沒有懷疑！」荷華頓了頓，終是低下了聲音：「至少我沒有懷疑過我自己的存在。我就是荷華，大安朝的貴女荷華，我因為某種原因到了現代。」

「好吧！你就是荷華！」王科男無所謂的攤攤手：「我只是在聽完你的故事後，得出一個屬於我的結論而已。你可以不認同，咱們各持各的意見罷了！」

荷華正準備開口，電話卻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大嫂，荷華好奇的接了電話：「大嫂，還有什麼事兒嗎？」

「沒什麼！剛才芷雪那孩子跟我說你問她原來的事兒來着。一直忘了跟你說，自從我們的身體在時空隧道里受損之後，記憶也有些受損，好些事都很模糊。

所以呀，你要有什麼要緊事就問我吧，我好歹記得全一些。剛才芷雪跟我說中秋節出門什麼的，咱們葛家什麼時候中秋節能出門了！怕不是你記錯了！」

電話那頭的大嫂似乎是捂著嘴輕笑了下：「倒是上元節咱們一起出去過，芷雪還一直纏着你講你讓天雲一見鍾情的故事呢！」

聽到這裏，荷華的臉就是一紅：「大嫂……」語氣有些氣急敗壞。

「哈哈，好啦，知道你臉皮薄！聽說你明天的聚會來不了，天雲還鬆了一口氣呢！他一直不知道怎麼面對你，離婚沒辦下來之前都不敢見你。

現在好不容易辦的差不多了，又怕你……哎，不說這個了。既然你已經決定回歸葛家，以前的一切就都過去啦！咱們的日子總還是要向前的！」

「是，大嫂說的是！」荷華也不管大嫂能不能看見，在電話這頭感慨的點點頭，其實自己又何嘗知道怎麼面對天雲呢！

兩人又簡單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荷華這才注意到王科男一直看着自己。

想到剛才的電話對方都聽到了，荷華頓時有些手腳不知道往哪裏放：「真不好意思，總有電話……」

「沒事兒！你剛剛有所懷疑，試探了你的小姑子。這會兒你這大嫂馬上就圓過去了，也是夠快的啊！」王科男只是簡單的陳述了一下這個事實。

但是荷華卻瞬間明白了王科男的言下之意：「你是說……」

「不用我怎麼想，而是你怎麼想！」王科男一口乾掉被子裏的咖啡，舒服的嘆了口氣：「葛家諸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不重要，荷華是不是存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趙曉姿是真是存在的。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從趙曉姿這邊入手呢？你也說了，回了家你就發現一切異常熟悉。」

本來覺得一切都是亂麻的荷華眼前一亮，倒真是，自己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卻從來沒有想過站在趙曉姿的角度思考。

或許暫時把自己當成趙曉姿能找到更多有用的線索呢！要知道，昨天的夢裏，那個引導趙曉姿把記憶埋藏的男人可是個關鍵！

雖說是夢，但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