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怎麼流鼻血了??」
她驚慌的發問,換來誰沒好氣的一瞪!
他翻一個大大的白眼,那眼光頗有些惡狠狠——
看著她,也是無奈……
此時心裡卻在無奈的哀嚎——
好意思問?不是你媚人,哪會流鼻血?!!
她卻似乎頗有些無辜,此時胸前一抹艷紅,氤氳染開,卻似乎更緊貼了某處緊緊壓抑欲將噴薄的曼妙。
他眼光太過灼熱露骨,她意識漸漸回籠終於意識到了不對,此時猛然回神,大眼一瞪,連忙扯起了滑落的襦裙?!
那臉色紅得快要滴血,殊不知這樣的嬌態只會讓那本就控制不住的鼻血流淌的越發暢快。
他覺得自己就要失血而亡了……
亡在這溫柔鄉里,算不算牡丹花下死?算不算做鬼也風流?
此時卻是不想當真就這般英勇就義了——
她連忙起身端來水盆,又乾脆拿起桌上的茶壺浸濕了手帕為他捂住鼻端,那手法卻不甚嫻熟,又險險將他悶死,他猛地拉下她手大口的椯息,無奈的搖頭苦笑。
「我是流鼻血,你捂著嘴幹嘛?」
她似乎也有些茫然有些無措,他卻無奈搖搖頭,看著這笨拙的人兒,似乎有那麼一瞬間他在慶幸?所幸剎住了車……
她可以不在乎,他卻不能。
榮錦再相對開放,也是封建保守的古代,婚前失貞是多大的罪名當真是靠嘴說不清楚,此時終於是及時剎住了車?
他慶幸,又不那麼慶幸——
兩相中和,此時心裡的感覺竟然是分外複雜的。
如此前前後後一番折騰卻也耗了半晌,她忙忙碌碌間卻終於被酒意侵佔了意識?此時想要起身,腳步卻是一個踉蹌直直往後栽去,他一見?猛然一驚!衝上去接住。
她卻有些渾然,茫然抬頭,嘟噥著自語道……
「哇,好多星星……」
……
他無奈的扶額,看了看黑暗的屋頂,又看了看窗外陰沉的天色?
無奈嘆息。
「雁兒,你該休息了……」
話沒說完,她卻已經半昏半醒的歪了歪頭,他見狀無奈,一把抄起她膝彎送上了床。
她本就睏倦,此時一挨著枕頭,便已經昏昏睡了過去,殊不知看著她睡得香甜,卻有人咬牙切齒看著她胸前一抹落梅般的艷紅,低罵?
聽見他無奈又哭笑不得的道——
「你好歹……好歹換……誒……罷了……」
說不得,面對這昏睡的人兒司馬玄面對的又是一道難題……
是以,出現了早上那一幕。
堂堂司馬皇子,捂著鼻子上完了朝。
那血,卻似乎止也止不住……
誰也不知道那鼻血的起因是多麼曼妙而旖旎。
更不會知道那本該止住的鼻血,又是怎麼洶湧而來揮之不去?
此時宴會上,司馬皇子整理好了儀容,看起來相貌堂堂端端正正,卻依舊不時微微晃神,心不在焉?晃了神又下意識摸摸鼻尖,生怕這血一不小心,便再止不住了——
洛王殿下的生日宴上有人缺席,他卻似乎絲毫不在意。
一會兒痴痴的笑,一會兒懊惱的扶額,看得身邊一群兄弟擠眉弄眼,小動作連連?
有人悄悄懟了懟他,低問——
「嘿,二哥,准二嫂呢?」
有人痴痴的笑,輕輕抿一口酒,入齒醇香,似乎也如同某人醉人的餘韻,悠長。
「你直接叫二嫂我也不介意。」
「嘎?」
有人瞪大了眼看著從沒見過神情這般溫柔的二皇子,一臉驚悚,速速後退!
「何方妖孽,冒充我二哥!」
「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
……
「哎喲你怎麼知道下……」
司馬馨下意識介面,一愣神,吶吶轉身看著站在身後一身正式宮裝的人?不由也瞪大了眼,吶吶道——
「雁雁雁雁兒……」
被誰狠狠一瞪,不懷好意的淺笑?
「我記得~表哥你剛才叫我二嫂?」
……
上邊,*味兒正濃。
下邊,卻一片驚艷。
今夜的東方雁一件月白色錦袍,流雲暗紋流光——
據說那是沔南今年新產的琉璃金絲雲錦,有棉的舒適柔軟有錦的光華絲韌,今年首產,不過進貢了十匹,卻有其中三成,是直接點名,呈上沔南督察御史東方雁小姐的?
那錦緞樣式新穎剪裁合身,流眄出眾,此時穿在她身上,便格外耀眼閃亮。
那領口高高束起,直到下頜,做了水波般流暢的盤絲結扣束上?
那盤絲結扣也是精緻而淡雅的,扣子做成了清新淡雅的花苞狀,此時呈水波般的弧度自領口往下,在那悠然起伏處截止。
若是來個穿越人便知,這是大中華六十年代最為流行的旗袍款式,融入了現下時興的魚尾款式,更簡單更流暢,裝飾並不繁華,卻可以將穿衣之人的曼妙柔美勾勒得淋漓盡致?
可惜此時魚沉歌不在,不然也一定會跳起來贊一句你可以去參加米蘭時裝周,順便拿一個奧斯卡最佳設計獎!
魚小姐,今夜洛王生辰晚宴——
宿醉,缺席。
東方雁卻毫不在意?
昨夜瘋狂,忙了一天,也該累了。
她那袖口領口是莊重的曼陀羅淺金色綉紋,長長的裙擺將將曳地,又不可抑制的勾勒出了那玲瓏纖弱的曲線?
自起伏處起伏,該收束處收束,一起一伏,一收一放,便是上天垂憐的傑作,本不驚人,卻因了那女子流眄間帶著桀驁帶著淡漠的淡渺高遠,而顯得分外與眾不同。
此時洛王殿下一襲與她款式相近的月白錦紋宮裝,正式也正式,也不失休閑淡雅,此時兩人站在一起,卻都因了那高貴而契合的氣場,讓人下意識忽略了身份忽略了容顏,忽略了一切外在?
只剩那風光霽月的風度風華,流下了一道靚麗的剪影。
她流眄淡然,外界看來那是高貴是冷艷,殊不知那不過是漫不經心毫不在意的瀟洒。
此時站在高座皇子席上那波瀾不驚榮辱無關的漠然,落在眾人眼中便成了榮辱不驚的高貴淡雅?
所以說——
一切的美麗,都不過是個美麗的誤會而已~
是誰懨懨坐下,埋首桌案,疲倦的淺眠?
有人看了看這邊,默默讓宮女遞來了大氅,為她抖開輕輕披上,披上后卻並不急著離開,反而俯首溫柔的低語?
「你累,可以不用來。」
!!!
是誰眼光亂瞟?
似乎沒有注意這邊,耳朵卻豎起聽著這邊一舉一動?
她悶聲慵懶呢喃,淺笑。
「你的生辰晚宴,我不來,不是落人口實?」
卻有人哼哼不滿——
累?為什麼累你倒是說呀?!
司馬馨磨皮擦癢暗暗撓頭,沒注意是誰一臉嫌棄?
老四表示沒聽到重磅級的八卦而略微有些失落,卻被老三猛地一懟,低低咬牙道——
「小心二哥揍你。」
……
那廂桌底官司,這廂耳畔春風?
「你居然會怕落人口實?」
他皺了皺眉,一臉哭笑不得。
她老老實實點了點頭,卻是誰看著她疲倦的小臉無奈嘆息,這衝進朝堂當面洗冤的人兒,這滿城風雨巋然不動的人兒,這不管不顧獨立孤行的人兒,怎麼可能怕起了外界那些長舌婦的口舌?
為誰?
為他。
他知道啊……
她太玲瓏,早猜到他為了娶她承受了多大壓力,不惜做戲欺騙母后。
早猜到他為了讓她安安靜靜靜待佳期背後作出了多少努力,早猜到他一舉一動背後的意義,十年默契,不言說,自在心底?
此時卻化作一聲無言嘆息。
他早該知道,她願意為了他回到東方府,這是讓步——
第一步。
她願意為他的壓力做出努力,若是往日,不來便不來,也從不見她在意,今日前來,不過是怕他生辰晚宴王妃都不出席,壓力陡增?
這是讓步,第二步。
她本不在乎,卻為了他,為了顧及洛王的聲名,一而再再而三退步改變。
這是不是也表示,她……在乎他?
她眼光不大自在,看著他看她柔情似水的眼波,生怕自己溺斃其中而不敢多看,她眼光不自覺的亂瞟,這是她局促時的小動作,她自己知不知道?
此時她眼光亂晃,便沒注意是誰俯首而下越來越近,直到陰影籠罩了視線阻隔了外界所有燭光,她猛然一驚,要退!
媽呀,這可是皇宮晚宴,這這這,這是要幹嘛???
精蟲上腦熱血噴張,這是不管不顧一意孤行了?
她慌亂的想退,大氅卻阻隔了所有視線,沒人看見一隻大手伸入大氅內,扣住了那玲瓏的纖腰。
想起昨夜她酒醉那一舞,那柔曼那柔韌那令人直欲摧折又無可奈何地細弱,此時握在掌中,仿若可以一掌掌握——
他在這銷魂中失神,似乎下意識又覺得鼻尖一熱?他伸手探了探。
還好,沒有又流鼻血……
她咬了咬唇,努力忍住一聲低哼,長期以來耳鬢廝磨,身體對他的氣息舉動早已格外敏感,哪裡受得住撩撥?對他又總提不起防備,又如何運轉內力抵擋?
從前便難,如今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便更難了。
她懵然間只能見著他俊臉越來越近,她局促她慌亂她下意識閃躲,心跳如擂在耳邊嗡鳴響起,卻看著他臨門一腳之際錯開了唇?在她耳邊低低——
她猛然一愣,咬了咬牙狠狠一推!
「無恥!」
洛王殿下早算準了她每個動作,此時這一推,便及時的一讓。看見她耳根不可抑制的發紅笑得好不得意?
而她單手指著洛王殿下,支支吾吾半晌——
找不回語言能力!
這傢伙,竟然大庭廣眾之下告訴她——
『領子束那麼高,知不知道會讓人更想撕開』???
!!!
卧槽?誰說洛王殿下鐵面無私高貴清冷?怎麼她看來就是個猴子請來的逗比?!
她面前一定是假的洛王殿下!
她臉頰紅紅偏頭不語,努力借著這高處的風吹涼那叫囂的熱度。
原本稍稍運轉內力便能輕易降溫?她卻不願——
因她也想再享受享受這短暫的溫熱滾燙?
或許,日後,便再享受不到……
夜宴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身為主角只能觥籌交錯酒杯高舉,一舉一動落在眾人眼中,是注視也是壓力,他卻始終噙著淡淡的笑,那笑虛無縹緲,恍若只是勾了勾唇角?
象徵性的擺出了官場的玲瓏。
此時,那笑卻帶了三分情真意切的柔,這晚宴的意義其實已經不大重要,他原以為他的生辰,她這般冷漠遲鈍的人不會做出任何反應。
殊不知——
她提前了多久,就開始準備那一份大禮?
那蛋糕那舞蹈,那輕柔旖旎歡歌笑語的一切——
是一顆熱血搏動的真心捧到了他的面前。
他珍重的輕柔的將那世間柔軟揣入懷中,此時那每一次跳動便都含了她的身影她的氣息?
是何時,敲開了她冰封的外殼,觸碰到那一絲滾燙真切的柔軟?
他願將這一顆柔軟悉心保存珍重捧起,用一生,用一輩子——
窮盡一切陪她走到最後。
或許……
不,沒有或許,是一定,要陪她走下去。
此刻心意如此堅定,又是誰,噙著一絲冷笑看著這人間冷暖翻覆無常?
命運素來無常。
沒有刻骨銘心便沒有錐心之痛,因有甜而後嘗苦,苦樂悲喜交織冗雜,才書寫出一篇絢麗的千年歲月?鮮融駁雜——
世事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