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爺,你怎的一點不知憐香惜玉?」
有人消魂輕吟,姿態放浪,一身衣着分外暴露撩人,掛在誰身上,臉紅氣喘,酥胸滴滴半露,手臂涓涓糾纏?
仰首,情動。
誰埋首那細膩頸畔,狠狠深嗅。
那女子在誰懷裏,叫的消魂?令人——
怪不好意思的。
她摸了摸鼻子,表面上淡定的圍觀,一杯茶端在手中?穩穩。
裏面浪蕩情喘,那低喘,便只是聽?也分外讓人臉紅。
那兩人半側對着她,扭股糖兒似得,不時傳出些銀靡的聲響——
卻有人神色淡淡彷彿神遊天外?悵然。
是誰,眼光不時瞟向紗帳外,卻刻意湊到女子耳邊,語聲不大不小,恰恰足夠外邊的人兒聽見?他喚——
「牡丹……」
紗帳外,有誰顫了顫,茶杯里的倒影破碎,她抱了抱膀子?
這名字……咳咳。
她突然覺得好冷。
「嗯~~~死鬼!你~啊!輕點!!!」
有人低低的笑,氣息不勻?
「你最好,幫我好好**外面那人兒,每每這般,她總像個木頭,真真是沒趣兒的,」有人語聲呢呢喃喃,似乎唇齒間不大得空?呢呢噥噥不休,「你好好教教她,唔……什麼是風情?」
那人哼哼唧唧叫的起勁,笑罵~
「那也是你不讓人家滿意,哪有人技術好,能讓人愣成那樣兒的?」
「噗……」
那茶杯又盪了盪,濺落幾滴茶水,漸漸,恢復平靜。
……
他惡狠狠看向懷中那女人,粉帳里,沒有旖旎曼妙沒有肢體交纏,兩人中間隔着一條東非大峽谷的距離,恍惚從外面看來卻似乎是緊緊糾纏在一起?
床帳內,是誰,眼帶狡黠看向那分外無語的男人,風情萬種的一笑?曼聲喚道~
「哎呀爺~嗯~~別,別這樣。」
從外面看,似乎有人情動入港,分外不能自已。
有人,握了握拳。
嘴唇,輕抿。
「哎呀,奴家知道你技術最好了~是誰惹您不開心……嗯……」
帳內,嬌喚聲低喘著呢喃。
裏面有人閑閑調笑,似乎想抬手撩撥撩撥這滿腦子想着外面那人兒的男人,她好她風情萬種,那這人怎的看也不看一眼?莫非是那受虐型的?就喜歡那木頭一般的人兒?
此時那纖纖玉手在半空中,被誰沒好氣兒的拍掉!
牡丹兒失笑,裝腔作勢嚎一嗓子?
「啊嗚,叫你輕點你怎的聽不懂?奴家不依~」
此時卻在痴痴的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外面?眼中好奇帶着幾分興趣,眉眼彎彎。
聽他那語氣,不像不滿?倒像是——想吃吃不着那欲求不滿的酸勁兒?
外面那人兒,估計……聽不出來?
也是,那木頭一般的人兒,哪裏會有那般玲瓏通透?
她遠遠看着帳外那一身雪衣的人兒?便知道——
這是塊未經雕琢的美玉,大抵滿腦子只有些單純的情思,一如了相思解慰藉不過就親親抱抱的事兒?一如被翻紅浪估計就是那被單是個紅被單兒的概念?
風月老手,一眼——
看穿。
屋內,誰痴痴的笑,似乎也覺得那般笨拙的人兒分外可人兒?
一如她城西那小王八羔子,那痴傻勁兒,有得一拼。
他似乎不滿屋外毫無動靜,此時放了猛料。
「你……要不要進來一同玩一玩?」
紗帳外,似乎有人頓了頓,似有猶疑?
也不過片刻,她輕輕放下茶杯,『咯噔』一聲,起身。
屋內一愣,頓時有些驚慌!
司馬玄哪裏料到故意氣她的話,她竟然當真如此聽話!真要進來玩那雙飛的把戲?!
此時芙蓉暖帳內——
牡丹兒也一愣,忙着身上那本就不多卻也沒暴露啥的衣裳!
司馬玄一身衣冠齊整,這時候才來忙着扯頭髮拉衣服,好不滑稽?
看着那女子腳步漸近,好一派忙亂,恍惚聽來,床帳在搖晃——
『吱嘎吱嘎——』
倒真像是那春宵帳暖的好去處?
她看了看鞋尖,蹙了蹙眉,腳步要抬,卻聽裏面一片叮叮噹噹似乎戰況激烈?
有人緊張的看着那纖細身影似乎當真要掀開帳幔進來,登時有些慌神,有人低低笑罵?
「哎喲官爺,你這褲子……」
怎的還穿着?
未出口的話音這是眼神交流,有人挑眉,狐狸般的大眼兒眼光靈動?
牡丹兒伸手就要去拉他褲子,他愣了愣,猛地抬手捉住那不安分的手!眼光不滿。
牡丹兒痴痴的笑,也不肯輕易撤離,順手再那精壯的腰上狠狠捏了兩把?
她笑得得意——
這一票幹完姐也能遠走高飛了不是?這手感日後說不得是萬萬體會不到的,還不趁此機會好好揩一把油??
她這一捏,換那人低低一哼,恍惚聽來便如同情動時的低吟。
門外那人晃了晃,屋裏這人眼光急切的望了望。
她咬了咬唇,眼光複雜閃動,終究?
握住帳幔的手無力的垂下……
劃過帳幔,帶起一層如水蕩漾的波紋——
一扭,轉身。
聽她悵然低嘆——
「不了,你們繼續,太悶,太熏人,我出去走走。」
說着,那纖細身影便漸漸遠去,那腳步聲聽來頗有幾分虛乏——
仿若並未着地,步履如飄?
屋裏靜靜屏息聽着那腳步聲漸漸消失,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鬆一口氣兒,屋裏那風情萬種的牡丹兒悠悠理好了衣襟,四下嗅了嗅?笑罵——
「哼,我這牡丹香氣可好聞,你身上那才是什麼熏人味兒?」
她嫌棄的捏了捏鼻子,司馬玄一臉尷尬,桃雅說這樣最有風塵氣息,那胭脂,着實也是分外熏人的?他覺得以前流連花場似乎也少聞見這樣熏人的胭脂?
此時也嫌棄的將那外袍扔到一邊,一臉不滿。
那牡丹兒見了,痴痴的笑……
「官爺喲,你這是多久沒逛花場了?現在的姑娘們那香,也不至於那般低劣,你當那銷香樓是那城西的勾欄院兒不成?咱們的姑娘們,那調香制香,想想也是一把手的~」
她見那男子黑著臉不答,也不管不顧?兀自痴笑~
「也就騙騙你那木頭般的人兒咯~稍微有些經驗的,哪裏容得你這般戲耍?」
他愣了愣,遠遠看向她的背影——
其實早已看不到,不過是望着她離去的方向?眼中是痛苦。
牡丹兒已經拉好了衣襟,理了理鬢髮,儀態萬方~
「要我說,人若是活不久了,便該去做些那想做的事兒,若是真愛,都可勁兒的哄著疼著,哪有您這樣兒的變着花樣兒折磨的?」
作為女人,她似乎也有些不滿,一拉一揚,穿好了大氅,此時撅撅嘴兒?哀怨的道——
「若是我~只怕都要少活幾年才是喲~」
此時喧鬧,心情煩擾,無人注意到屋外雪堆輕響?細碎聲響被軟雪堙沒。
他僵了僵,看了看那已經裹得嚴實的女人,眼光暗了暗,卻驀然重重嘆息一聲?
「屬實,是我不對。」
牡丹兒也只是抱怨抱怨,沒想到這金尊玉貴的人兒當真會坦白承認的?此時卻也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是你們有錢人的新玩法兒?咱們這些窮苦姑娘,當真是品味不來的~」
她轉身,扭扭腰肢,款款而去,末了一個回眸?只笑——
「官爺誒~別忘了把銀子送老鴇手裏去喲~奴家我就不回了,請您方便則個~牡丹兒在此謝過了。」
牡丹兒淺淺笑了笑,眼裏是靈動的光,充滿對新生活的嚮往?
似乎……如此熟悉。
多久以前,東方雁也是那般明快的人兒,卻生生被他折磨成了這幅病懨懨的模樣兒——是不是,着實,是他的錯?
他愣仲之際,屋外一聲熟悉的驚疑?
「啊~」
那一唱三轉的消魂聲氣兒,可不就是那前一刻還在屋裏『燕好倫敦』的牡丹兒?
此時,他愣了愣,還是抄起衣衫衝出了房門——
屋外,牡丹兒蹲在地上,懷裏一個纖細柔弱的人兒,臉色慘白。
「咿呀呀~瞧瞧,你這玩兒法的是個人都受不住的,怎的就好端端的暈在了這冰天雪地里?那可是要不得的~」
她細細看了看懷中昏睡的人兒,留戀的抬手摸了摸那稚嫩的臉盤兒?嘖嘖有聲,似是享受——
「哎呀這姑娘可比我們銷香樓的姑娘水靈兒多了~」
被誰恨恨一把搶過,拖入懷中!
一臉不滿——
這是我的寶,怎麼能跟你那些姑娘比?哼。
說是恨恨,也是只對牡丹兒恨恨,將那人兒抱在懷中的姿態?
卻是分外輕柔的。
那牡丹兒看出他的不滿,也不惱,嘀咕著清唱?
「你這忘恩負義的薄情郎喲~床上是人兒,下了床便不是人兒了~」
……
他無奈,卻對牡丹發現了雁兒還是萬分感謝——
這兩日來有心要欺負東方雁,又不想被別人看見,王府的人一時都給放了出去,若不是她喚人,他再在那屋裏發發神,說不得雁兒又要在這冰天雪地里躺上多久?
此時有些歉意,看向那人。
牡丹兒卻一臉不在意,此時擺擺腰肢又一步三搖的走遠了……
遠遠有誰輕唱?
「妾有意~郎有情~老天生生不順心兒~哎,不順心兒~」
他無語看着那神經大條內心強大的女人在院子裏越走越遠,終於估算著那邊不會回頭了,自此走出這王府大門,也就脫離了那紅塵翻滾?暢快無邊——
他才驀然一聲低喝?
「楚豐雲!你死哪去了?!」
有人掏掏耳朵從屋後走出來,一臉無奈——
「洛王殿下,那聲音你聽着無所謂,可忘了在下也是男人?」
……
好吧,他一心挂念着她,倒當真忘了這檔子事兒,雖是寒冬臘月,干聽着那消魂聲調確實也是分外灼躁的,他表示能理解,又還是怪他沒及時發現東方雁暈倒在院子裏?
此時急急抱去了她的院子讓他把脈。
楚豐雲坐在床前,神情凝重——
「要我說總覺著還差那麼些,不如扔雪裏去再埋埋?」
「你這是要治她的病?還是要她的命?」
楚豐雲含笑看着司馬玄將那纖細的人兒緊緊抱在懷裏,一副護犢子的樣子!低笑?
他一笑,想了想這句話卻也有些笑不出來了,此時無奈嘆息一聲……
「我也想救她的命,可她這病,又屬實是要命的,你說去了沔南,怎的一趟都沒得點收穫???」
他挑了挑眉,似乎在回想些什麼事情。
懷中有人全身發寒,顫了顫,被他緊緊往懷裏攏了攏,她在這樣的懷抱里,貪戀的縮了縮,窩得舒適。
誰大手輕輕撫着她順滑的發?絲滑披散在胸前——
淡栗色,微絨,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