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惡狠狠的神情盯著眼前膚光如玉,纖細肩膀瘦不露骨,蝴蝶骨的輪廓在光線蒙昧中若隱若現,伴隨她忍痛的低呼,心裡憐惜,更多是難耐?
他一聽聞敲定了和她的婚事,便興高采烈的趕了回來想告訴她,迫不及待,他表示之前當眾拒婚當真不知道那婚事的另一頭是她!是以多了這許多誤會糾葛?
現在想來當真是很不合算,是不是當初他早些知道那是他們二人的婚約便能窺見先機?免了這一路上許多彎彎繞繞?荊棘坎坷?
而他興沖沖回來,卻下意識覺得自己也要多注意注意小道消息,免得又發生一些什麼烏龍?
倒頭來追悔莫及,得不償失?
便不合算了。
於是臨門之際,他不小心聽了個牆根。
內容大概是東方小姐下午洗了個澡。
大概是東方小姐神勇英武。
他表示她洗個澡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女人神勇英武也是人盡皆知的,卻分外讓他咬牙切齒?
她可以不那麼神勇,她可以不那麼英武,她可以再多些依賴多些小鳥依人?撒撒嬌賣賣萌也是極好的!
自然,只能對他一個人。
於是他便要匆匆略過了,忽然聽見有人低呼一聲,又掩唇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四周?
那樣子便頗為吸引人去聽聽牆角的,於是司馬玄做了,還做的毫無愧色,表示小道消息也是分外重要的!尤其是事關自己未來王妃!
於是當他聽見東方雁半背都是淤青的時候?愣了,怒了,炸了?!
這女人!為什麼不說?!
他猛然想起他推她撞倒門上,按理說她一般是不會痛呼出口的,那聲悶哼都是他認識她以來很少聽見的呼聲,她向來能忍,若那聲是因為沒忍住,那會是什麼樣的傷?!
他暗惱自己不夠仔細,暗以為她夜裡睡不安穩只是因為手痛,畢竟斷骨也是常人難以忍受的事情,仔細想來卻不足以引起她那般蹙眉睡不安穩?
許多事情一旦知道了答案,聯繫起前前後後便是分外的通透瞭然。
於是他衝進御醫坊揪起楚豐雲衣領,語聲狠狠?
「你知不知道!」
各位醫官表示對這樣狂暴的洛王殿下接受無能,表示對這無厘頭的問話一頭霧水?
楚豐雲卻絲毫不在意,淺笑一聲,摸出兩個瓷瓶兒來?
「百花玉露膏和紅花跌打酒換著擦。」
他咬牙切齒,他果然知道!
也是,他身邊的醫女素來調教有方,自然不會亂嚼舌根,下午若不是他隨意喚了宮女聽她差遣,想來此時都不會知道原來她也受了那麼重的傷?!
他真是蠢!和老虎打架那本來也不是普通人能幹的事兒!
她在馬上暈了過去,他只當是驚嚇過度,卻素來理解她精神強大?
連墜崖都能面不改色,拽著昏迷的人在虎視眈眈群狼環飼的森林裡遊走三天三夜!還有什麼能把她嚇成那樣?!
那完全是痛暈的!
此時暗恨自己很多事情還是不夠關心她,如此簡單的事情前後一想便能想通,為什麼偏偏要靠別人說了才能發覺?!
她不敢交心於他,是不是也因為他心思不穩,還帶著年輕氣盛尚存的急躁,是不是……
是不是總也不如洛星河貼心關心細心?
他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他有所欠缺。
但是他不表示你貼心關心細心就能改變大局!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總之人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一眾醫官表示戰戰兢兢看著洛王殿下神情變幻,忽而咬牙切齒忽而懊惱自責,忽而洋洋得意忽而憤憤不平?
醫官們摸不著頭腦,表示莫不就是傳說中的癔症?!
便是我們常說的精神分裂!
然而?
沒有的,洛王殿下很正常,洛王殿下拿了兩瓶傷葯轉身就走,身後楚豐雲風輕雲淡的理理衣襟?故作女氣嘀嘀咕咕~
「死人,把人家衣服都弄亂了。」
……
醫官們覺得這秋風怎的這般涼爽?
嗯,太過涼爽,有些滲人……
遠遠司馬玄也是一個踉蹌,卻滿心惦記著誰,不願和某人鬥嘴不休?
楚豐雲見著沒噁心到他,依舊淡淡道?
「先用紅瓶,再用白瓶,要內力輔助啊~」
嗯?天上飛來一句廣告詞兒?!
東方雁沒聽到,不然想來會分外懷念這充滿時代感的廣告詞兒,不免要惆悵一陣。
小葯童卻十分好學勤懇的表示不解。
「為什麼要內力輔助?只是外傷。」
會不會太浪費?
他不敢問,素來不敢質疑醫官們的決定?
楚豐雲卻陰測測的笑——
「為了東方小姐的終身幸福。」
潛藏台詞是——小娃家家你不懂~
excuseme?
這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東方雁若是見了楚豐雲這賤兮兮的笑?想必是想一巴掌拍飛之的,因為沒人比她更清楚這樣的表情代表的含義,赫然是——
被、坑、了!
然而此刻卻根本無力拍飛,她只咬著手指想把身上這人一把拍飛?
本來挺正常一個事兒,偏生被這人演繹的多麼無恥多麼喪心病狂!偏偏他這一幅好皮相做來又風流倜儻瀟洒自如,便如同從前看過古龍的小說里那盜帥楚留香一般?她突然不可抑制的想到——
『強盜中的大元帥,流氓中的佳公子』!
於是這強盜一進門便強取豪奪做了那旖旎的主宰?
你說他流氓吧?偏偏還有那麼幾分清艷華貴的仙氣兒?!
某人自然不肯承認,若是細看?還有幾分賞心悅目,然而她不喜歡現在這個姿勢?
她咬牙切齒,手指上都印上了深深地齒印。
她束著裹胸,被這廝毫不留情一把扯開——
她還穿著肚兜,被這廝輕輕解了衣帶,軟棉綿伏在身下,卻一點不貼身?
她羞憤得想死,此時背上那柔捏那撫摸恰到好處,藥液清涼夾雜著內力滾燙,冰火兩重,是以分外難忍?
她勉力忍住那就要出口的低呼,此時已經是在脆弱的邊緣,很想就這麼叫出聲來?
她能忍痛!也寧願忍痛!
總好過在這如狼似虎的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還頗有幾分心甘情願的想法?總好過酥嘛難耐獨自忍受,此刻他一本正經給她運力活血擦藥,她卻總覺得思想不正常的是自己?
於是——
此時著實難以忍受。
當然,所謂『一本正經』?是因為她沒回頭。
她不知道,他單膝壓在她腿上,神色也是分外煎熬,膝蓋似乎此時也有了觸感,感受她的腿部混圓有力,充滿爆發的力量?
分外彈韌,韌到驚心。
掌下她肌膚細膩,裹了涼涼的藥液更凸顯了揉膩細軟?又難以遮蓋肌膚本身的溫熱熨燙,一涼一熱,極端的反差從指掌間毫無阻隔的傳來?
他也覺得此刻分外難忍。
他咬牙看著她緊咬指節,生生擔心那玉琢般的玉指會被她如同那精緻圓潤的金秋筍一般,被她拆了入腹?
是以此時願做代勞,為她將那玉指入腹,想來口感便是格外的好。
他一想,便覺得這藥液似乎浸透經脈,綿綿密密翻上來,又是一股火氣湧上?
這天乾物燥,他覺得自己該下下火,卻奈何眼前這便是最現成的解藥,卻只能望梅止渴?
於是越望越渴,他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東方雁忙著天人交戰也沒時間注意他,他卻不敢再神思恍惚,只能視線下移盯著她背上?冰肌玉骨形容她並不過分,她似乎少曬,也很注意保養,此時下午才沐浴完那香氣還有些濃郁,似乎刺激著每一分感官?
他努力心無旁騖為她運力活血,卻難耐神不思蜀遨遊天際?
拉也拉不回來。
她身體細弱卻充滿彈性和爆發性,他想起她教他暗中視物,她凝華院大展風采那詭異的功法,分外柔韌伸展?
她背脊細弱曲線流暢,她腰纖細盈盈一握,有常人難及的腰窩,他很想去握一握?
終究——
是忍住了。
她腰部最敏感,還是他在軒轅銷金窟里看她被那金髮舞娘伸手試探才看了出來?是以每次調戲,彈無虛發向來得逞——
也是這觀察細緻的功勞?
此時卻不敢惹她,生怕這個時候一炸毛再發生些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兒來。
也不知是怕她控制不住,還是怕自己控制不住?
他轉移視線,看著這樣的藝術品般的蝴蝶骨上帶了那大片的淤青,在瑩白的肌膚上更顯猙獰,卻平添幾分脆弱狼狽的美感?格外刺激感官。
尤其是男人!
他的變化如此明顯,掌下她身子一僵?
他也一僵。
她變化如此明顯,她鬆開手指轉過頭吶吶看著他?
他一驚停下了手中動作,卻也沒愣仲太久?
她紅唇嬌艷,眼中水汽迷濛,此時帶著微微的愕然看著他,那無辜的神情?
是個男人都受不了的!
於是洛王殿下向來不喜歡委屈自己——
想到什麼就做!
於是手掌一壓,摁住她肩胛,小心避開了她背上的淤青,卻成功壓住了她欲待逃走的動作?
她一驚,正要運力,才發現此刻渾身酸軟……
莫說運力,連抬手都分外困難!何況此時重傷在身?
她逃不掉,他也不想她逃掉。
峪火焚身,他不覺得自己能忍心捨得放開她,於是他俯身,並不敢翻過她,似乎心底也深怕一個不小心擦槍走火,對大家都不好?
他俯身親吻她背脊,呼吸在她西瓷般的肌膚上噴薄起伏,一落攀升?順著流暢的肩線蔓延——
後頸,肩頭,頸窩,那滾燙的唇將她燙得一顫?似乎事已至此,她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卻不知道如何自拔?
眼睜睜看著他一路毫無休止的輕薄,竟然就這般覆上了薄唇?
她嗚咽一聲,被他闖入了天地,恍惚又是先前那激蕩昂揚,一闖入便猛然佔據了主導?
她不明白,本來吻著吻著,這人怎麼就開始擦藥了!
此時更不明白,怎麼這葯擦著擦著,這廂又吻上了?!
他怎麼會讓她有時間想明白?他技巧高超輕柔挑動她內心深處的渴望,手上動作居然還能不停?
內力還在傳輸,掌下還在柔捏傷處?
力道恰到好處。
然而此刻你說他刻意,他似乎不算刻意,背上那按柔的手力道穩定路軌跡正確,似乎全然沒受到影響。
然而你若說他不刻意,那指掌間的騰挪不經意的按壓,似乎都帶了那麼一股子挑逗的味道?她畢竟也是年紀輕輕的懷春處子,哪裡經得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瞭撥?
然而東方雁自認為意識足夠強大,也難以抑制此刻喉間難以自已的呢喃低低出聲,卻似乎更刺激了壓迫身上忙忙碌碌的人?
是忙碌——
手口都沒閑著,還忙的不亦樂乎!
她卻只能被動在他瞭撥里不由自主的沉浮,只能勉力維持一顆本心不要受了他的蠱惑,早早發生了一些不該發生的事兒?
他情難自已,那一絲薄弱的剋制似乎已經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他在她甜美里淪陷沉浮,不由自主,一顆心被煙花絢爛包裹?
懷中這人兒,遲早會是他的王妃,於是他也在找理由說服自己。
只能看不能吃,他忍。
但是不收點利息?大抵是對不住自己的!
她小動作不斷,他似乎全然不在意,又似乎有意放縱?
卻是誰暗恨她不夠專心,是以想小小懲戒一番。
幾乎就在她攏好衣襟的同時,他猛地握住她的肩頭,小心避開她傷口和斷手,將她翻轉過來?
她似乎驚嚇,一聲驚呼未來得及出口,又被這急色的人封在口中?
未能出口,便化作那驕軟迷濛的呢喃~
他欺身而上緊緊壓住她,幾不可覺的用上了禁錮的姿勢——
她亂髮幾縷貼在肩側,黑得驚心?白得分明。
小手死死抓著衣襟,肚兜已經有些歪斜,裹胸布早已不知扔到何處?此時這肚兜也是歪歪扭扭堪堪遮住了某些重要部位,欲語還羞半遮半掩,卻讓他眼神更加火辣滾燙?
卻耐不住她死死揪著衣襟那緊張的模樣兒,終究努力偏頭,拉過她柔荑,細細允吻,在那齒痕上著重停留片刻?
也是輕輕一咬,青蔥玉指上,落下印記,覆蓋她的那淡淡的齒痕?
她指尖有微微的痙攣,努力深吸一口氣,勉強忍耐著什麼——
他卻模仿那口齒相纏的親昵姿態,眼神露骨火辣看著她?耳畔聽見他大口粗喘,也努力平復翻湧的火焰?
她也逃難似得嘆息一聲,口鼻得到了自由,那細細的喘息難忍情動的驕媚?
果然情動這一刻的女子分外嬌艷,他卻不敢早早採擷,生怕辣手摧了一枝嬌花,於是此時努力撐著身子,猛地鬆開她?
一番你來我往掙扎不休,兩瓶藥酒卻是早早的抹完?
也不知是藥酒的熱力散發還是他的內力傳輸,或者是自身曖昧生熱?東方雁神思也朦朧,吶吶看著他的一切動作。
而他一把撿起錦被蓋在她身上,頭也不回的大步跨出了房門?
房門掩上,他的背影消失。
他的氣息卻久久不散,分外灼熱滾燙縈繞周身?
他出門得急,沒注意東方雁臉色除了緋紅嬌艷,還透著那麼一絲絲虛弱的慘白?她揪著衣襟的手勉強艱難拉到了左胸——
掌下,是心口的位置。
她看著他出門,幾乎同時猛地弓起身子低呼一聲,卻被她死死咬在口中?
一絲血腥氣息蔓延口齒,沖淡那清涼華艷的氣息,無聲妖嬈詭異,有人粗重喘息?指尖近乎痙攣,緊緊扣著心前?
門外,他也忘了——
最初來到這裡的目的,似乎有什麼沒說?
好像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