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墨風感慨一聲,對著身邊還盯著錦鯉發獃的小遲說道:「去將惠姑喚來,老夫有事問她。」
惠姑是族中威望最高的穩婆,因為經她手裡接生過的產婦,從無意外發生,即便是難產,只要她出馬皆能母子平安。惠姑本是畫族大醫師的徒弟,雖仙根平平但醫術卻不下於其師傅。因為男女始終有別,所以惠姑便鑽研於各種有關女子的隱疾,這其中對於女子來說最為艱難的生死關頭便是臨盆的那一刻。
相傳天地間有兩位司命,大司命主世人壽夭,少司命主凡人子嗣。由於惠姑的接生水平舉族無雙,族人們便將她視之為少司命在凡間的得力助手,還給她封了個「小司命」的尊號。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青色羅裙的清秀女子便踏著蓮步匆匆趕來。
「惠姑見過族長,見過洪堂主。」女子盈盈一禮,對著面前的兩位族中長者恭聲說道。
「我們向來頑劣不堪的小司命今日怎麼如此懂禮數啊?」洪堂主捋了捋自己的絡腮鬍子笑著打趣道。
惠姑聞言直起了身子,明亮的杏眼俏生生的白了洪堂主一眼,嘟噥道:「六叔怎的如此小氣,老拿我年少時的做派說事。您也不過虛長我三五百歲,別老將我當做小丫頭取笑。」
洪陽在家中排行老六,因此平輩的熟識之人多喚他洪六,親近的小輩都尊稱他「六叔」。
聽得惠姑的不滿,洪陽和畫墨風皆是哈哈大笑,畫墨風亦是忍不住笑道:「能讓我族人人尊敬的小司命做出如此小女兒姿態的恐怕也就只有你洪六一人了。」
畫墨風此話一出,就連一旁站著的小遲也憋不住了,掩著嘴偷偷的笑了起來。
見著惠姑氣鼓鼓的模樣,洪陽一張古銅色的臉幾乎笑成了豬肝色,邊笑邊喘著氣道:「你看看你這模樣,分明就跟小時候一般無二。要是讓旁人知道他們心目中的小司命竟是如此刁蠻,恐怕以後見著你都要繞道走了。」
「六叔!」惠姑急得都要跳腳了。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畫墨風收斂了笑意,正色道:「惠姑啊,今日叫你來是想問問你,這兩日我族可有即將臨盆或者已經生產的女子?」
惠姑見族長問起了正事,也顧不得先前二人還拿她打趣,脆聲道:「族長不喚惠姑,惠姑也正要來說明此事。昨晚半夜的時候,司律堂花堂主的夫人突然早產,先是請了臨近的穩婆前去接生,可是折騰了兩個多時辰,花夫人還是沒將孩子生出來。最後花府派人來通知我,將我叫了去,直到今日接近卯時,那孩子才平安落地。」
「花夫人可還安好?」畫墨風問道。
「花夫人折騰了這一整晚,如今就是身體虛弱了些,不過我已經開了調養方子,不會有什麼大礙的。」惠姑自信滿滿的答道。
「若僅僅只是早產和難產這樣的問題,恐怕還犯不著你跑來彙報吧。」洪陽在邊上一臉的老神在在。
惠姑輕哼了一聲:「那是自然。我想說的是,花夫人此胎是個女孩兒,我將那小女娃抱在手裡的時候發現她周身光芒縈繞。我接手過那麼多的嬰孩,這個小女娃是我見過的仙根最強大的一個。而且那女娃生得十分精緻可愛,見著我不但不哭,還咯咯直笑呢。」
惠姑說到此處還一臉的回味,彷彿那孩子是她自己的心頭肉似的。
畫墨風聞言一臉的瞭然,隨後便忍不住說到:「快,隨我去花堂主府上,看看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