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自然是球形的，和宇宙中許多星球一樣。

同樣，星球能夠圍着恆星轉動，恆星的名字也是太陽，同樣還有月亮圍繞着星球進行旋轉。

假如星球失去五分之一的體積，結果會如何？

仇無衣不是很擅長天文方面的知識，但是他知道這是一場無法想像的災難。

圓盤內，一片死寂。

「五分之一……一顆以公里計算的隕石落在星球表面都有可能引起持續數十年的災難……看來咱們生活的地方沒有那麼安全。」

酒鬼大師也許想說兩句笑話緩解一下沉重的氣氛，很顯然起到了反作用。

沒有人因此笑出來，因為這是一句比氣氛還沉重的實話。

「如果五分之一包括大氣層的話……被破壞的部分會不會小一點……」

身為學渣，凌戚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在這個場合隨便開口，可是腦子裏這個疑問着實是如鬼魂一般到處亂飛，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會，但是沒有任何意義，就算是星球本身沒有任何損失，一下子消失五分之一的大氣層也足夠引起災難了。」

段沙門穩重的臉色依然如舊，聲音卻變得如同灌了鉛一般。

「莓莓，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仇無衣覺得解鈴還須繫鈴人，直接向柳莓莓詢問道。

「據說空間變動彈本身不會被外力引爆，一旦被破壞就會徹底消散，很簡單的攻擊就能將其破壞，然而事情難在該如何觸碰到這件武器。」

柳莓莓的回答，如同風平浪靜的水池中突然投下了一塊石頭。

因為幾乎沒有人認為她知道應對之策。

但較為年長的段沙門，酒鬼大師，以及思維相對縝密的仇無衣臉上完全沒有因此而顯現出喜色。

假如破壞空間變動彈的方法不曾對柳莓莓保密，就說明憑着一般人的力量可能很難做到，所以不需要保密。

「那不就好了？反正現在已經知道它的位置了吧？直接找到然後消滅掉！就算再怎麼難以碰到，用我的武器也應該能解決的！」

腦子裏沒想那麼多，凌戚一聽到柳莓莓說有辦法破壞，而且非常簡單，於是就沒有繼續考慮下去了。

在她的眼中，所謂「觸碰不到」不外乎距離太遠或者藏得太好，現在貌似沒有什麼問題。

「請問一下，『難以觸碰』的原因是什麼？」

段沙門彬彬有禮地詢問道，這時，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注意到了其中的問題。

「設置空間變動彈的位置本身就是一個不穩定的空間，一不小心接觸到的話，就有可能會被吸入不穩定的空間當中，雖然不一定會受傷，但是可能會被傳送到不固定的方位，甚至有可能穿越時間，回到過去或者前往未來，這種區域我們稱之為空間斷層。」

終於徹底恢復了精神，柳莓莓以手頭能夠拿到的道具簡單的比劃了一下，好讓眾人能夠容易聽懂。

其實這就相當於空間變動彈本身設置在傳送門當中，而且是一個隨機傳送門，接近的物體自然就會落入門裏，並且沒有固定的傳送終點，這是十分危險的，柳莓莓所說的話絕不是簡單的嚇唬人。

「次元鯨產生了新的反應，外表……開始崩潰！」

三號的驚呼在眾人背後響起。

「崩潰……會墜落到地面上嗎！」

沙業心中一震，擔憂的話語隨即脫口而出，聯想起次元鯨的巨大，一塊碎片落地都不得了。

「擔心之前，你道是看看狀況啊。」

凌戚在後面拍了沙業一下，指向誰都看不見什麼東西的位置，甚至藉助機械力量的圓盤也只能偵察到那一帶。

「不，雖然你這麼說……我還是看不見。」

沙業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這時，圓盤已經在段沙門的授意之下駛向那個方位。

距離相對接近了些之後，圓盤上眾人才算稍稍放心了一點。

的確，次元鯨的身體在崩潰，但是卻沒有一塊塊的下落。

岩石狀的表皮在強烈的震動之中化為一塊塊鬆散焦黑的碎塊，這些碎塊輕若微塵，在剝離身體的瞬間就完全消散了。

次元鯨崩潰的速度極快，而且全身上下都在同時進行，僅僅幾秒鐘之後，可見的視野範圍立刻變寬了一倍有餘，而碩大的次元鯨依然在以肉眼能夠確認的速度凋零。

地面上，次元鯨所化做的灰塵無聲地灑向大地，幸好這一帶所有的居民都已經撤退，但大量的灰塵依然開始影響星球的氣候，在預想的將來，恐怕同樣會有一場規模不算小的災害。

「即使這樣……也很糟糕啊……」

仇無衣看着不斷化灰的次元鯨，絞盡腦汁回想着大量塵埃對大氣層所造成的危害，可惡的是什麼都想不出來，畢竟這與自己所掌握的知識相差太遠了。

「沒關係，地面上我們已經佈置好了，盡量將灰塵的危害降到最低。」

段沙門胸有成竹地理了一下鬍鬚，對於這一類的突發事件，他們的確早有準備。

時間一格格的前行，圓盤，以及藉助楚劍姬力量進行定位後轉移到這裏的艦隊隨着次元鯨崩潰而不斷前進，但這也只能勉強追上而已。

「看！那個就是空間變動彈？」

第一個看到異常的是凌戚。

艦隊已經行駛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比較幸運的是這裏似乎距離次元鯨的核心部分比較近，能夠比較迅速的接近目標。

「好大……」

仇無衣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在想像中，能夠讓星球的一部分徹底消失的武器肯定非常大，可是當親眼看到以後才發現比想像中還要誇張。

而且空間變動彈的形狀明顯和想像中有些區別。

「這是**？」

范鈴雨歪著腦袋研究了好久，都沒有看到**的模樣。

「沒錯，這一團活動的物質就是空間變動彈了。」

柳莓莓冷峻的目光指向一團懸浮在一片空曠中的紅色物質。

空間變動彈沒有自己的固定形體，它的本體是一團不斷活動的紅色物質，如同某種不定形的粘液怪，透過有點透明的外層，勉強能夠看到它的核心部分正在發光，越是向內部，光芒就越明亮濃厚。

這種東西很難讓人聯想起武器，無論怎麼看都只是一團濃縮的能量罷了，也無法想像它居然還能夠爆炸。

不過除了這一團紅色物質以外，周圍好像已經空無一物，也正應了柳莓莓的說法，假如能夠命中，應該就能夠將其順利摧毀。

問題就在這個「假如」之上。

「現在這種狀態，一般的炮擊是沒有用處的嗎？」

段沙門拈著鬍鬚沉吟道，他並不懷疑柳莓莓的說辭。

「你們用的能量武器和實驗中的不太相同，可以先嘗試一下。」

柳莓莓站在段沙門身旁不遠處，儼然已經成了核心級別的指揮官，而且也極其盡責地坐到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因為她比誰都了解黑白之世，同樣也比誰都想補償自己無意中犯下的過失，儘管那些事情與她本人並沒有太多關係。

沒有人提起，但柳莓莓知道有很多人會因自己而死，包括探索隊的其他成員，除了自己以外，他們全都被改造成了怪物士兵，或者變成了能源。

這是即使付出生命也無法彌補的東西，只能活下來，繼續償還。

「有道理，通告第一編隊，由兩艘飛船進行試探性攻擊，務必要確認空間斷層的範圍！」

段沙門點了點頭，向其他編隊命令道。

仇無衣緊緊抓住圓盤觀察窗內側的邊緣，無論是距離還是視野都有些糟糕，想要憑着自己的眼睛來觀察着實有些困難。

可惡，看不見。

幾經嘗試也無法看清楚如此遙遠的東西，仇無衣輕輕嘆了口氣，心中卻湧上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

不，我應該能夠看見。

沒有任何來由的自信就這麼無緣無故地充斥在心間，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也許……有其他的辦法能夠看見。

嘗試着將意識集中在雙眼，仇無衣猛然之間捕捉到一絲靈光，立刻閉上了一隻眼睛。

如同閃爍著諸多繁星一般的瞳仁將遠方所發生的一切迅速放大，模模糊糊的視野也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原來還有這種能力？

來了。

兩艘飛船嚴格按照段沙門的命令，向著空間變動彈所在的位置發射了主炮，主炮的軌跡倒是能看得清清楚楚，即使在沒有太多光的此處，依然看得見那兩道展開虛空的強大能量束。

「這……」

「果然……是這樣嗎……」

圓盤之中頓時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段沙門與柳莓莓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陰霾。

完全無效。

威力強大的光線主炮在距離空間變動彈只有不到兩米的位置突然被莫名的力量吞了進去，能夠看到飛船的一邊還在不斷輸出能量，另一邊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點滴不剩。

這就是斷層的可怕之處。

而且還有一件更可怕的是，而今意識到的人也越來越多。

兩艘飛船的炮擊停止之後，船體竟然被空間斷層直接扯了過去，幸好兩艘飛船的艦長發現及時，迅速權利後退才勉強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