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進化？」

凌戚的目光中也充滿懷疑，進化這個詞由來已久，而關於進化的理論也正是永國最為推崇的，所以在學習的時候經常能夠看到。

大陸四國當中，有的國家的教派認定人類和世間萬物是神所創造，有的則只崇拜神，不認為神對人類的創造有貢獻，也有的認為神與人類遠古是共生的，但堅持進化論的則只有永國，雖然這本身是一個各個國家都在研究的大課題。

遠古魔獸的相貌與現代魔獸的差異，水生與陸生之間的微妙變化，以及根據氣候變更而進化出的適應性，種種資料認定生物是在不斷進化的，即使是堅持神創論的教派也大多承認隨著時間的變化生物的確會產生差異。

不過永國對進化的推崇程度絕非其他國家所能及。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正是進化的根源，世間生物都有變強的慾望，強者脫穎而出，弱者遭到淘汰而消失，這些東西都與永國所追求的教義相互符合，人類亦是如此。

古猿類為了生存而嘗試使用火和武器，進而進化成太古的猿人，如此一步步進化而出現了現代人類，同理，現代人類若是同樣處於激烈競爭淘汰之中的話，總有一天也會再度進化成更強的生物。

這個道理雖然說得過去，但生物的進化絕非一朝一夕所能達成，而且在某些力量的控制之下，進化論也未必通用。

仇無衣順利成章地聯想到當年龍魔與舊帝國後裔之間的事情，現代人類基本上是當時殘留的後裔，無數更強的人都死在戰場上，所以比起那時候的人，現代人未必就是強者進化而來的，雖然只有不到萬年的歷史。

「暫且容我詢問一下，兩位學渣應該懂得這兩個字的含義吧？」

仇無衣突然問道，立刻緩解了變得緊張的氣氛。

「廢……廢話……當然懂！區區進化而已……」

凌戚的舌頭忽然變得大了起來，怎麼看都像是在強裝好漢。

「這個嘛……」

范鈴雨眨了眨眼，茫然地望著仇無衣的臉，悄悄吐出了舌頭。

「果然……在這之前，我還是解釋一下的好。」

仇無衣猛地一拍額頭，將進化的理論一五一十地向著兩個學渣大體解釋了一遍。

「唔……原來如此，不過這些進化什麼的好像距離我們很遙遠啊。」

好不容易讓凌戚聽懂了進化的道理，但有些內容反而使她更加疑惑。

「道理上的確是這樣，可是你們應該也發現了，最近這段時間……大概一年之內吧，其實在之前也是這樣，是不是多出了很多奇怪的東西？然後再仔細想想，它們是不是以超常的速度進化而來的？」

程鐵軒的鏡片覆蓋著一層反光，每當他呈現出這種姿態的時候，一般意味著將會出現一些微妙的境況。

「這麼說來……我曾經接觸過的那個名為窮奇王的生物，跟隨著它的野狗已經擁有了絲毫不遜於人類的智慧，恐怕這就是超常進化的緣故。」

仇無衣第一個聯想到了自己曾經見過的各種異狀，現在與程鐵軒所說的超常速度進化相互驗證，事實還真的如此。

各種各樣印象中不曾存在的生物，相對於世界的悠久歷史而言，一兩年不過相當於一夜的時間。

能夠一夜之間達成數萬年，乃至十萬百萬年都難以達成的進化，之所以仇無衣幾乎沒有向這方面聯想，就是因為這種事情著實匪夷所思，相對而言，一般人更願意相信它們本身是人造的東西。

「不僅如此，前些日子有一個人流亡到了我的國家，這個人你們應該還有印象，就是代號為**的那個大漢，一直戴著奇怪的面罩，全身散發出冷氣的那個人。」

「啊！是他！」

聽到程鐵軒所說的話，范鈴雨突然大聲叫了起來，當初她正是在賽場上敗給了**，雖然不至於有多麼耿耿於懷，但今天一想起來，仍然有極其深刻的印象。

「對，那個人本來是袁老師的學生，不過現在已經脫離了天衣聖門，根據他失去意識沉睡之前所說的內容，現在天衣聖門對進化的研究已經與袁老師的理念不符合，他脫離的原因也是如此，更重要的是……現在的進化已經遠遠不限於生物。」

說到這裡，程鐵軒故意頓了一頓，想看看在座眾人的反應。

「失去意識？」

凌戚首先捕捉到的是這個詞。

「至今仍然在昏迷，但生命的特徵還在，只要時時刻刻有人照顧的話，幾年之內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至於昏迷的原因……恐怕是有人做了什麼手腳。」

謝凝的解釋令大家鬆了一口氣，畢竟對於**這個人，大家的印象還算不錯，是相當正直的類型。

「不限於生物……這麼說來，如果連金屬石頭之類的都在進化……不，很有這種可能……說不定我接觸過類似的東西……也可能不太一樣。」

仇無衣正想說些什麼，神色卻陡然一變，立刻聯想到了一些以前似乎遺漏的細節。

然而至今為止，這些細節仍然僅限於猜想。

「總之如果有可能的話，這件事最好從老沙那裡打聽到一些，從袁老師那裡過來的總共有三個人，老沙身邊也有一個，還有一個至今下落不明，如果找到她的話說不定也能知道些什麼。」

程鐵軒鏡片上的反光迅速消退，嘴角微微向上一挑，他清楚，仇無衣和那三人當中的二號似乎有些微妙的關係。

「知道了，我會動用天誅門的力量尋找她，假如她和**一樣離開了天衣聖門，那麼現在很可能遭遇危險。」

仇無衣腦中浮現出當年那個厭惡天衣的銀髮少女的相貌，不知道命運是如何流轉的，她不僅穿上了天衣，而且進入了比較核心的研究機構，只能說造化弄人。

而且現在她的妹妹還在等著姐姐歸來，於情於理，這件事都責無旁貸。

「嗯，之後的交涉，就讓我來幫你好了。」

程鐵軒自告奮勇地擔下了這個任務，雖然所要面對的人是沙業，但今日的沙業背後是整個天衣聖門，絕不是能夠一笑置之的小事。

「有老大加入，真是相當於千軍萬馬。」

仇無衣會心一笑，徹底找回了當年的感覺，也許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有程鐵軒幫忙，總覺得心中踏實了很多。

第一場會議就這樣圓滿結束，雖然之後敘舊的內容還要遠遠多於正事，之後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沙業的到來而已。

時間就這樣到了深夜，貴賓們在專門的房間休息，整個皇宮也變得寂靜不少，儘管依然亮著燈火。

相對於昏暗一些的卧室當中搖曳著淡淡的燈光，甚至不足以在窗帘上投射出影子的光卻正是最為合適的。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人家，就像要吃人一樣……」

望著已經快要燒起來的仇無衣，范鈴雨的心臟也砰砰狂跳起來。

二人已經分別了好一段時間，仇無衣的工作實在太忙，而范鈴雨則要在西側戰線領兵鎮守，在黑色騎兵團退兵之前一直沒有任何休息，而今好不容易重新聚在了一起。

「我就是要吃，你有什麼不滿嗎？」

仇無衣「強硬」地瞪了一眼范鈴雨，略微粗暴地抓住她的小小肩膀，順勢將她壓在柔軟的大床之上。

「沒……沒有……」

范鈴雨的面頰已經宛如火燒，輕輕地將頭側到了一旁，身體卻毫無反抗的動作。

與平時判若兩人的范鈴雨如同綴著晶瑩露水的嬌弱鮮花，絲毫看不出戰場上的勇猛霸氣。

「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

帶著幾分玩鬧般的心態，仇無衣的雙唇慢慢貼近范鈴雨的粉頸，一路上移到耳畔，灼熱的呼吸絲毫都不顯得溫柔，卻如同懸於當空的太陽，無論怎樣逃避都躲不開火熱的糾纏。

「不知道……」

范鈴雨發覺自己似乎處於被欺負的立場，突然撒嬌般地鼓起了腮，然而柔情似水的雙眸早已將內心的渴望流露殆盡。

「還嘴硬。」

仇無衣出其不意地嚙住范鈴雨滾燙的耳垂，雙手也不老實地動了起來，沒有遇到任何抵抗，雖然已經連體內的血液都在燃燒，但仇無衣還是覺得衣服有些太礙事了。

喘了口氣，仇無衣暫停了手上的動作，準備下一步的進攻。

「大哥我來了！你們兩個的距離好近啊！」

少年的聲音突然從天而降，嚇得仇無衣一把放開了范鈴雨。

「誰！」

范鈴雨實實在在地嚇了一跳，立刻從床上翻身躍起，帶著怒火的鬥氣瞬間爆發了出來，幸好還沒到關鍵時刻，一身武裝完全沒有被卸除。

「等等……不要出手，喂！你這傢伙怎麼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

仇無衣立刻阻止了正要出手的范鈴雨，回頭將胸腔中的怒氣盡數傾斜給突然冒出來的武神少年。

「可是……大哥自己說只有當你和散發出力量的人距離很近的時候……我才能出現……」

武神少年眼圈一紅，委屈地低下了頭。

「嗯？」

仇無衣沉思片刻，突然狠狠給了自己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