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輾轉難眠,欣羽乾脆又把手機開了機,開始查看火車時刻表了。
本來是想著坐飛機,更省事又便捷。只是她每個月的生活費太有限。唯有坐火車這個選擇了。
……
第二天,許茉吃過午飯後,又準備趕往醫院了。
剛走出校門,他才想起收了外婆的錢,還沒給她回個電話。這會兒外婆應該正在吃午飯吧。
於是,他翻出外婆的電話號碼給她撥了過去。
他外婆正準備吃午飯,看是許茉打來的電話,高興極了。
許茉趁她剛接通電話,他便趕忙叫了聲「外婆」。
「許茉啊,你吃飯沒?」
「外婆,我吃過了。外婆,你呢?」
他外婆樂哈哈地笑著,「我這正準備吃呢。你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哦。外婆,我又打擾你吃飯了。」
「看你說得什麼話啊!你外婆看到你打來的電話可開心啦!今天的午飯我都有胃口了。沒準兒還能多吃一碗呢。」
「外婆,你給我轉的錢,我收到了。謝謝外婆!只是你轉的那錢太多啦。」
「多什麼多啊!在學校里要吃飽飯呢!還有啊,你在學校里,可別太節省了,會讓人家看到你好寒酸呢。知道么?」
「嗯。外婆,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他外婆連連笑了好幾聲,「許茉啊,我跟你說呢,你在學校里該花得錢,還得照花。我悄悄地告訴你啊,你外婆我可是有錢呢。只是我想到你一個人在那學校里,怕你身上帶著卡不安全,等你用完了,再告訴外婆,我會再轉給你的。聽見了沒?」
許茉可是笑到心窩裡面去了。還是我外婆好。她可是比單莉的那鬼外婆好千萬倍了。
心想,外婆簡直成了他的私人銀行了。雖然他的目的就是這樣的,可是,也不能太明顯了吧。
於是,他又假裝說著客套話。「外婆,你以後別再給我轉錢了。我爸媽他們都有給我錢的。」
他外婆冷哼一聲,「就你爸媽那點兒錢,哪夠你在學校里開銷啊!現在的消費本來就很高,更別說你在那沿海地區了。可想而知,你那邊的啥東西都要比家裡的貴多啦。」
他外婆這話讓他感到全身暖暖的。原來親人的關懷就是不一樣。
他連忙順著她的話接道:「那當然啦!外婆,我這邊隨便吃碗面啊粉啊,都得要十來塊錢呢。並且啊,這粉啊面的,都全是齋的,只有青菜,看不見半點兒肉末的。」
他這樣一說,外婆可謂是心痛極了。「我就說啦,你的開銷光靠你爸媽給的那點兒錢,哪夠你用啊!你別怕!你有外婆在呢!往後你的錢用完了,就只管跟我開口。」
「外婆,你的錢,你自己留著以後慢慢用吧。你別再管我了。我有辦法。」許茉裝模作樣地推辭道。
「你有啥辦法呀?我跟你說呀,你外婆我的幾個孫子外孫當中,就數你過得最苦了。我不多多關照你,還會有誰會想到你呀!你呢,也就別在跟我客氣啦。」
「嗯。謝謝外婆!等我暑假回家了,我就去看你。」頓了頓,他又說:「外婆,你快吃飯吧。我要睡午覺了。下午我還要上課呢。」
「那好,你快去睡覺吧。我也要吃飯了。」她正要放下電話,又補上一句:「許茉,你在學校要是有什麼事兒,儘管給我打電話呢。」
「哦。好的。外婆拜拜!」
掛斷電話后,他真是精神大振。在去醫院的路上,他疾步如飛。
進到病房,他來到她的床前,她看到他春風滿面的樣子。這些天來,因為自己連累了他,難得見他開心一次。
「許茉你有什麼好事呀?」
「沒什麼好事。呃。只是剛剛出門時,我跟外婆打了個電話,好興奮。我外婆真的很好呢。」他的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
而她卻是滿臉的羨慕之情。還是許茉的命好。不過,她也替他高興。「許茉你得給你外婆多打幾次電話呢。」
「嗯。那肯定啦!我外婆跟我說,讓我在學校里別太省錢了。還說沒錢了,就只管找她開口要。我現在好後悔以前不理她們的。」他臉上顯出愧疚感來。
她看出他的心思了,又安慰道:「怕什麼!你現在對你外婆好一點兒,也是一樣的。」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然而,他卻在心裡鄙視自己,覺得太無恥了。
她明明記得還有事兒要問他的,突然又忘了。她使勁兒地想啊想,很快便記起來了。
「許茉,你昨晚回宿舍,展揚他有沒問你什麼?」
「沒有啊。」他連連搖著頭,表現得很鎮定的樣子。「我回去他們還沒睡。展揚什麼都沒說。」
其實,他只是不想她增加顧慮而已,只好撒個謊,免得她又要東想西想的。
她似乎又安心了。「還害得我擔心了一個晚上呢。」
果然被他猜准了。「有什麼好擔心的。反正吧,遲早有一天會讓他們知道的。」
她嘟了嘟嘴巴,「我只是不想讓他們這麼早知道而已。」
他不希望她再糾結這個問題,趕緊轉移話題。「你今天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還是老樣子。」她隨口而出。
「那我去上班啦。你沒事就出去晒晒太陽吧。」
「嗯。」她點點頭,「你快去吧。晚上你別再過來了。」
「我看情況吧。」他快步走出了病房。
……
欣羽找她班主任請好了假期。吃過晚飯後,她就準備出發前往火車站了。
本來開始她還準備給單莉發個信息,說來看她的。
後來,她轉念一想,一旦告訴了她,沒準兒她又會覺得耽誤了自己的課程,而顧慮重重的。
也許,等明天到站后,直接去到醫院找她的人,還會給她來個驚喜呢。就這樣,她悄無聲息地動身了。
以往她每次為了省錢,買的都是普通列車的票。這次,她太焦慮了,只想早點兒知道單莉的實情,便忍痛買了快車的票。一個晚上就可以到站了。
……
宿舍里,展揚跟楊成和嚴偉三個人,正在討論著單莉生病的事兒。
在一起同住兩年半了,也有感情了,平時都能友好相處,也沒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兒。所以,他們都想為許茉盡一份力。
楊成說:「就單靠我們從自己的生活費里擠出那點兒小錢,有什麼用啊!」
「積少成多唄!」嚴偉跟著說道。
展揚卻擺擺手,「別急!慢慢想辦法吧。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或許還會有更好的法子將被我們想出來呢。」
楊成在宿舍里來回走動著,想著剛剛嚴偉說得積少成多也是挺有道理的。只是去哪兒弄那麼多支援者呢。
突然,他轉過身來面朝他們倆,「我們也來個募捐,行不?」
嚴偉撇撇嘴,「你以為你是誰啊!就在咱們這學校,那還差不多!要是你想去社會上,誰會信你啊!」
展揚舉起手來,示意他別太激動,「楊成提的這個辦法還是值得考慮的。也不能全盤否定。」
楊成也沒計較他們的看法,笑著說:「那我們再繼續想想其他的門路吧。只要有心,辦法總是會有的。」
展揚跟嚴偉點點頭表示贊同他的這一想法。
……
許茉下班后,正要趕往醫院。突然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來,看是她媽打來的。
他這才記起又有好幾天沒給他們打電話了。說得確切一點兒,他是太忙了,忙得沒空再找她媽要錢了。
他趕緊叫了聲「媽」。
「許茉你還沒下課?」
他愣了愣,差點兒就說錯了。最近,他得用各種謊言來應付不同的人。
「媽,我在導師那裡剛聽完課呢。正準備回學校。」
「哦。那你準備得怎麼樣呀?」
「還在複習準備呢。」
「許茉,你還得加把勁兒努力呢。早點兒回去休息啊。」
他看他媽快要收線了,心裡很著急。「嗯。媽,我好累好餓。」
「你這傻瓜!累,你就快回去睡覺啊!餓,你不會去吃宵夜啊!真是的!都這麼大的人了。」許母抱怨道。
他得好好抓住這個機會來撒嬌。「媽,你以為呀!晚上的宵夜跟黃金一樣貴。那是說吃就能吃的啊!」
許母聽他這樣說,心裡直來氣,隨之提高了音量。「你這傻子!再貴,一個宵夜,你總吃得起吧!」
他趕忙順著他媽的話接下去,「媽,我們班上最近搞活動,花了好多錢。」
「你!」許母又大聲吼道:「你沒錢了,就直接開口!你還不好意思啊!你的臉皮怎麼越來越薄啦?還跟你老媽繞圈子呢。電話費不要錢呀!」
他卻嘿嘿笑著,看來他的計劃又得逞了。
此刻,他只是覺得自己的這雙手越伸越遠了。他在心底嘆口氣,我也是沒辦法呀。
「你還笑!趕緊回去吃個宵夜好睡覺!別又慢吞吞的啊!」
「嗯。我知道了。」
他把電話放進褲袋裡,朝醫院飛奔而去。
這幾天的運氣太好了。他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他想,只要有信心,總會有希望的。
來到住院部,他一口氣衝上樓梯,感覺也不怎麼累,這大概就是心情的原因吧。
她剛一轉頭,就看到他興高采烈地進來了。
「許茉,你今天好像特別開心呢。」
「嗯。是啊。我發覺最近我的運氣很好呢。剛剛我媽又給我打電話來了。明天我應該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