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妞妞打電話之後，單莉也就知道過不了多久，欣羽應該也會打電話過來了。

她還真沒猜錯。欣羽果真就打來了。

她看著欣羽的電話號碼，心裡難過極了。想著因為自己沒有回家，而讓她們幾個都跟著不得安寧。

當她看到欣羽發來的簡訊后，她很想給她回個信息，告訴她不回家了，讓她們在家裡不要為她擔憂。

可是，她又不想這麼早就把自己的秘密透露出去。這事兒事關重大，還得跟許茉商量后，才能做決定。

然後，她又想象著展揚這會兒也很焦急。沒準兒他正在給許茉打電話呢。當他得知許茉關機后，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

且說，單母回家后，就呆靠在沙發上，一直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面牆壁上的時鐘，耐心地等候著妞妞的好消息。

然而，時間又過去這麼久了，還是沒有任何音訊。她是又氣又急。

她氣，是因為單莉沒回家，也不接她的電話。她急，是因為妞妞的速度太慢了。

而妞妞呢，她也在等著欣羽的好消息。

欣羽呢，她卻在等著展揚的迴音。

妞妞又怕單母等得太心焦，便給她發了個信息：阿姨，你別急。我已經找單莉學校的同學去問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單母聽到手機有簡訊提示音響了。她欣喜若狂地在台上抓起手機來，看是妞妞發來的簡訊，她還以為是好消息呢。

她打開來一看，卻是一條模稜兩可的信息。她嘆了口氣，又把手機丟到了茶台上。

……

單父原以為妞妞很快就會問到關於單莉的消息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不時地拿起手機來看，卻也沒有等來單母的任何音訊。

回到家裡后，他還是很不放心。其實，他也明白，單母有了消息也是不會主動地告訴他的。

想了想，他又撥通了單母的電話。

單母正靠在沙發上發獃，突然，手機鈴聲響了，她立馬抓起手機來，看是單父打來的。

她又氣又急，還是接了他的電話。「什麼事啊？」

「妞妞有沒問到什麼消息呀？」

她嘆了口氣，「哪有這麼快啊！剛剛妞妞還給我發了條簡訊。她讓我別急，說是她找了單莉學校的同學去問了。」

「這樣啊。」很顯然，單父是極度失望的。不過，他還是不忘補充一句：「要是妞妞問到有單莉的消息，你一定要告訴我呢。」

「嗯。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掛斷電話，單父又給單莉撥過去，電話通了，還是沒有人接聽。

他也感到無可奈何，只好給她發了條信息：單莉，你怎麼不接我電話呀？過年，你也不回家？看到信息后，給我回個電話。回個信息也好。

……

單莉看著她爸媽接而連三發過來的信息，想必他們在家裡也很著急吧。

她也知道，要是說了在這裡生病，他們更會擔心的。

她寧願讓他們罵她千萬遍，也不想說出實話。她更不想回家去治病。好不容易才離開了那個鬼地方。

最讓她擔憂和感到愧疚的便是許茉了，也連累了他，害得讓他陪自己留在這裡，還要讓他的爸媽擔心。

……

展揚跟欣羽通完電話后，就給許茉打電話，還是跟欣羽說得那樣，手機關機。

他也感到挺奇怪的。放假前不是都說要回家的嗎？他還能去哪兒呢？

然後，他便回想著前段時間在宿舍里的情況，看到許茉每天都是早上起床后，就去上課。然後，晚上很晚才回來。洗過澡，便倒在床上睡覺了。

他記得當時看到他疲憊不堪，還問過他每天在忙些什麼。而許茉卻說是跟單莉在外面玩。他還羨慕他們過得很浪漫呢。

他也很了解許茉那人在學校里不會多事，所以，他也不清楚許茉還有跟哪些人有來往。

現在讓他去找許茉，茫茫人海，漫無目的，他又能上哪兒去找呢？

可是，欣羽還在家裡靜等他的好消息。該怎麼辦呢？

他絞盡腦汁，想破頭皮，也是沒能想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

沒辦法，他還得硬著頭皮，給欣羽回了個信息：欣羽，你別急。許茉他的手機還是關機。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吧。

他也知道，欣羽看到這條信息后，一定會很失望的。

這時，他才覺得自己從來不關心學校的其他事兒。

比如說，他自己是本地人。每到寒暑假，他就回家了。他從來沒有關心過那些來自遠方的同學。反正在他看來，過年都是要回家的。也就不會有人留在學校了。

可是，他也不想因為這事兒，而讓欣羽生氣，或者讓她給自己的人品打個折扣。

他使勁地想啊想，最後，他搜出了學校辦公室的一個電話，撥過去沒人接聽。這也是在情在理的。明天都過年了，哪還會有人上班呀！

想到上班，他只知道這個時候，學校里只有保安室里才會有人上班的。可是，又不清楚那保安室的電話。該怎麼辦呢？

他繼續想啊想，最後，他打114電話查詢，問了很久，才問出了一個保衛科的座機號碼。

他真是謝天謝地，趕忙打過去，很快就有人接通了電話。

「喂，是哪位？」

他根據那接聽話的聲音，判斷那人應該是中年人來的，便叫了聲：「阿叔。」

「你有什麼事啊？」

「阿叔，我想問一下，現在放假了，我們學校里還有沒學生留在學校呀？」

「沒有。明天都過年了。哪還會有人呆在學校啊。我們這些做保安工作的，都是沒辦法的事兒。」

「哦。那謝謝你啊！」

展揚雙手捧著手機，真是鬱悶至極。難得遇到一個好機會，可以在欣羽的面前好好地表現一下，可是，卻又不能幫到她。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他不停地問著自己。看來，這個春節他又沒好心情了。

……

妞妞上班也是不在狀態中，她的心恐怕早已飛到單莉的學校里去了。

她不時地偷看手機，而她的手機卻是挺安靜的，儘管上班時間她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卻也沒有一個來電未接，更沒有半條簡訊。

她心急如焚。於是，她又拿著手機悄悄地溜到茶水間了。

她給欣羽撥了過去。

欣羽還以為是展揚有好消息了。拿起手機一看，不僅讓她大失所望，還更加焦急了。這妞妞又來催她了。

「妞妞，展揚剛剛發來了信息，他正在幫忙問呢。」

「這樣啊。」妞妞有氣沒力地接道。

儘管欣羽自己也很焦急，還得安慰她，「妞妞，你莫急啊。要是展揚有了好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嗯。好吧。」

妞妞耷拉著腦袋，萎靡不振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有個同事看她今天老是往茶水間那邊跑，便問：「妞妞，你怎麼啦？看你去了很多趟洗手間，是不是在拉肚子呀？」

妞妞連忙搖著頭，「沒有。好著呢。只是今天喝多了水而已。」

……

到了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許茉終於可以閑下來歇會兒腳了。

他整個人就跟骨頭散架了般的難受。不僅要承受體力上的透支，還要頂著強大的心理壓力。那就是老爸老媽在家裡的等待和咒罵。

從清早上班到現在，他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之中，惶恐不安。不用他去猜，便知道他爸媽一定把他痛罵了無數遍了。

他心裡很不好受。這次是真的把他們給惹怒了。他心情極度煩躁，坐立不安。

他既牽挂著家裡的爸媽和孟姨，又還惦記著單莉醫院裡的事兒。沒準兒單莉又在想著那些醫藥費呢。

經過一番激烈地思想鬥爭之後，他站起身，去儲物櫃里拿出了手機。

開機后，他就趕緊撥通了單莉的電話。

而單莉今天就跟做賊似的，惶恐不安。手機鈴聲響起，她朝旁邊的柜子瞟了一眼，看是許茉打過來的。

「許茉，你怎麼啦？」讓他感覺單莉就好像是正在等候他的電話似的，馬上就接通了。

「呃。沒怎麼。好著呢。」

「許茉，你媽有沒打電話呀？」

「我關機了。應該打過很多次吧。你爸媽也應該是吧？」

「嗯。是啊。可是，妞妞和欣羽也有打電話來呢。我全部沒接。」

「呃。那個。我跟你說，那個錢我已經交到窗口了。沒事啦。你不用再操心了。」

「許茉，那收費的*……」

「沒事啦。我掛了啊。晚上再說。你千萬要挺住啊！」許茉趕緊打斷了她的話。他也很清楚，這個時間，沒準他爸媽正守著手機在等他開機呢。

「嗯。我知道了。」

許茉掛斷了電話，他就連忙關機了。

他感覺自己就跟一個在逃的通緝犯一樣的，時隱時現，驚恐和煎熬夾雜在一起，讓心情難以平靜。此刻，他可謂是思緒萬千，感慨不已。

就在剛剛開機后，他掃了一眼好像看到有展揚發來的信息。只是因為時間太緊迫了，他也沒來得及點開來查閱。

他也很清楚，肯定是單莉她媽去找了欣羽。而欣羽也就只好去問展揚了。

想必這會兒展揚也在為自己擔憂吧。他又是一陣愧疚感湧上心頭，覺得挺對不起他們這些人的。要過年了，還要連累他們。

可是，他自己也是不希望把事情弄成這樣的。這些都是迫不得已而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