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茉淡淡一笑，「媽，我爸他在賺錢呢。」

許母很是不屑地來了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賺錢，連自己的兒子都忘了！」

他看他媽為這事兒很生氣，故作輕鬆地笑道：「別管他的！他不回來還好呢！我才不希望他回家！」

許母愣了愣，又望向他，「你真不餓？」

「嗯。我還很飽呢。」

許母點點頭，「要不，我帶你去買衣服吧。」

「買什麼衣服呀？」他趕緊擺擺手，「我的衣服還很多呢。都沒時間穿。」

「都要過年了，總得買套新衣服吧。」許母瞪了他一眼。

他嘟了嘟嘴巴，「我又不是小孩子來的，過年還要穿新衣服呀！」

「走！」許母用不容商量的語氣命令道：「快起來！我們去買衣服！」她看他還坐着沒動，順手扯了他一把。

而他卻坐着仍然沒反應，或許是他不願意去買衣服吧。

許母橫了他一眼，朝他吼道：「走啊！你還坐着不動！又說不餓！」

他望着他媽，那眼神似乎是在跟他媽求情，「媽，別買衣服，行不？」

「不行！」許母斬釘截鐵地回道，「許茉，你今天沒有話語權！」

許茉的嘴巴翹得長長的，「媽，我啥時候才有話語權呀？我這都上了高中，還沒決定權？」

「那當然啦！在你老媽的面前，你就得老老實實地聽你老媽的話！」她頓了頓，又朝他一笑，「等你上了大學后，再看你的表現如何。否則，你一直都沒有話語權！」

許茉氣得直翻白眼，「媽，你以前不是說，等我上了一中就有話語權嗎？你又說話不算話了？」

許母哈哈一笑，「你以為啊！上了一中還得繼續努力呢。」她看他還坐着沒動，用力地把他給拽了起來。

許茉極不情願地站起身，撅了撅嘴巴，「我都說了有衣服穿，你還要給我買。」

許母也懶得跟他廢話了，拉着他走出了店外。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趕往服裝城。

到了服裝城門口，許茉停下了腳步。

許母朝他揚了揚下巴，「進去呀！你還愣著幹什麼？」

許茉知道也拗不過他媽了，只好跟在她的身後往裏面走進去。

到了一家男裝品牌店，許母朝裏面望了一眼，感覺還挺不錯的。她抬手示意他進去看看。

許母取下一件外套遞給他，「快試試看！」

許茉接過衣服，提起來看了一眼，「媽，不用試了，夠我穿的。」

「什麼夠你穿呀？叫你試，你得乖乖地試！」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趕快把外套脫下來，試試看！」

許茉只好把衣服搭在旁邊的衣架上，脫下外套並穿上他媽看中的這件外套。他伸開雙臂，「你看，我說能穿，你還不信呢。」

「轉過身來，讓我看看後面的效果怎麼樣？」許母拍着他的肩膀嚷道。

許茉轉過身去。許母看了看，點頭「嗯」了一聲，「還不錯呢。就拿這件吧。這個顏色挺好看的。」

許茉趕快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許母朝營業員招了招手，「這件多少錢？」

營業員接過衣服翻看着吊牌，「六百九，年前優惠，可以打個九折。挺實惠的呢。」

許茉連忙拉着他媽的手就要往外面走，「媽，別買了，貴死人啦！」

許母甩開他的手，「你給我站住！」

許茉只好怏怏不樂地停住了腳步，還嘟著嘴巴。

許母望向營業員，「幫我把這款拿件新的出來！」她又朝對邊走過去，看了看那一排掛着的褲子，從中取出一條，提起來上下看了看。

她把褲子拿到許茉面前遞給他，「快去試衣間，試試看！」

許茉皺着眉頭，「還買啊！我家裏的褲子多著呢！」

「別廢話！」許母朝他揮了揮手，「去去去！」

許茉只好拿着那條褲子進到試衣間，換過之後，他走出來讓他媽看。

許母開心地笑了。「就這條吧。快去換掉。」

許母去收銀台買了單。許茉拿着那褲子出來。營業員趕緊接過去幫他裝進袋子裏。

許茉提着衣服跟他媽走出店外。許母又望向他，「你還要吃東西嗎？」

「不要了。」許茉搖搖頭，「媽，你早點兒回家吧。」

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許母坐了上去。他望着他媽遠去的方向，站了許久才轉身離開。

他回到家剛打開門，他家孟姨看着他提了兩個大袋子，滿臉驚訝地問道：「許茉，你媽今天來了？」

「嗯。」他也懶得理她的，徑直進到自己的房間里。

過了一會兒，他去到廚房。嬌姨看他的心情很不錯，「許茉，是不是你媽來了？」

「嗯。我媽又回去了。」

「哦。」嬌姨點點頭，「你媽有沒幫你買衣服呀？」

「有。買了。」

嬌姨真替他高興，「許茉，快洗手準備吃飯啦。」

……

晚上吃飯時，單母剛端起飯碗就看向單莉，「你爸今天有沒來？」

「來了。」

「他來過？真的？」單母滿臉驚喜，而又半信半疑地看向她。

「嗯。」

「那他有沒說什麼？」單母緊追不捨地問道。

「他叫我有事給他打電話。」

「就這一句？」單母瞪大了雙眼。

「嗯。」單莉愣了愣，「他還叫我明年努力學習。」

「再沒說其他的？」單母那神情似乎很不滿意了。

「嗯。」

單母一聽，心裏便冒火，她把身子往桌邊靠了過來，「他也沒說帶你去吃頓飯？」

「有。」

「有？那你沒去？」單母吼道。

「嗯。」她稍稍抬起頭，「剛吃午飯，他就來了。」

單母氣急敗壞地又重重地靠回到椅背上，她拿筷子在碗邊敲打了幾下，來發泄心中的憤懣。

「叫你去吃飯，他也不會早點兒來。要是真有這個心意，肯定會提前打個招呼的。」單母埋怨道。

「他說路上堵車，就來晚了。」

單母無言以對，開始悶悶不樂地吃飯了。吃了幾口飯後，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我叫你給他打電話的，說了那麼多次，你沒打，是吧？」

單莉揣摩着她媽說話的語氣，然後，她又點點頭，「我打過了。」

單母氣呼呼地嚷道：「你打過了，他也沒提前告訴你什麼時候來？」

單莉低着頭吃飯，也不吭聲了。

……

欣羽一家三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蔣父望了一眼欣羽她繼母，「過年要準備的東西，你有沒辦好呀？」

「有！都準備好了呢。」欣羽她繼母連連點着頭。

蔣父又側過臉看向欣羽，「還有，欣羽你需要的東西有沒買呀？過年後，很多地方沒那麼早開門營業的。」

「嗯。我用的東西都還有呢。」欣羽心情有些不爽快地回道。

那是因為馬上就要過年了，她繼母還沒提起說給她買衣服的事兒。

剛剛她爸問她的時候，她繼母也跟着轉過臉看向她了。她看見欣羽有些不開心的樣子，便說：「欣羽，你媽給你買了過年的新衣服。我就不幫你買了。你這正在長身體，買多了，很快就穿不上了，又要浪費錢呢。」

欣羽點頭「嗯」了一聲，努力地從嘴角邊擠出幾絲笑容來。

「對！」蔣父連忙接過話來，「年後，天氣很快就暖和了。再也用不着這麼多冬天的衣服呢。」

欣羽委屈地癟了癟嘴，心想，你們都是一夥的呀！看來你們都是商量好的。我媽給我買衣服，那可是她的一片心意。

她還真沒料到，她媽幫她買了過年的新衣服，卻替她繼母省掉了一筆錢。她心裏着實還有些不痛快。

幸好，她繼母盯着電視在看，也就沒注意到欣羽的情緒變化。她又轉過臉來，朝欣羽一笑，「欣羽，等明年到了清明節后，天熱了，我再幫你買換季的衣服吧。」

「嗯。好啊。」欣羽點頭笑道。

她繼母又笑了笑，「欣羽，你高中又過去了一個學期，你明年還得加把勁兒努力呢。」

「哦。我會的。」

「是呀。」蔣父立馬轉過臉來，「欣羽，你明年還得拼一把呢，這一中的競爭激烈，別人可都是在努力呢。」

「嗯。我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她就站起身進去自己的房間了。她獃獃地望着她媽買的新衣服，心裏真是說不出的難過。

……

妞妞收拾好家裏的衛生，就已經很晚了。

可是，她媽跟她繼父還在沒完沒了的爭吵著。

妞妞聽着她繼父吃晚飯時說的那些話，心都快碎了。

本來她媽想着要過年了，下午她趁著沒生意的時候，帶妞妞出去買了一套新衣服回來。

她繼父就暴跳如雷地大發脾氣，罵她媽亂花錢。

她媽頂了他，他就越吵越凶。

這都晚上快要睡覺了，他繼父還在吵，「你們不會賺錢，花錢倒是很厲害的！」

她媽也冒火了，「過年買套衣服，一兩百塊錢，還多啊？」

「明年上學不要錢啊？」她繼父反駁道。

她媽因為暑假妞妞上學的事兒鬧過之後，她也在開始學會反抗了。「錢是我賺的，我還不該花啊！」

「我沒賺啊？都是你賺的！」她繼父怒吼道。

妞妞聽着就心煩，「你們都別炒了，睡覺啦！」

她難過地進到自己的房間，呆坐在桌前，想着欣羽她繼母對她那麼好，她真是羨慕至極。

……

單莉躺在床上，她猜想，許茉他媽一定又幫他買了新衣服，還請他吃了很多美味的東西。

她想着那一大桌豐盛可口的點心和飲料，她口水直往外流。

然後，她又想到妞妞這幾天過年肯定在家裏很忙的，不由得又在心裏同情她。

不過，她還是覺得欣羽是最幸福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