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倆手拉手跑到一中的大門口，今天放假，學校大門也關上了。不過沒關係的，趴在大門上一樣可以看到裡面的景物和設施。

單莉無比興奮地指向校園裡面那棟最高最新的大樓，笑得好燦爛。「欣羽，我不管！反正明年九月一號，我們四個人一定要坐在那棟高樓的教室里。我才不要那矮矮的破爛教室呢。」

她緩了口氣，「哦。還有朱媛媛跟范子軒呢。我差點兒把他們倆給搞忘了。」

欣羽望向那棟高高的教學樓，剛剛的興奮也沒了。她兩眼無神，滿是憂鬱，臉色也跟著黯淡下來了。「唉！我看，我是可望不可及了。」

單莉抬手就朝她肩膀一拍，「怕什麼！我們不都在努力嗎？」

欣羽無奈地搖搖頭，她那笑容也是笑得很勉強。「唉！別說全市有多少初三畢業生了。光是我們三中就差不多有五百人呢。競爭太激烈了！」

「沒事的！」單莉昂起頭，滿臉自信地笑了。「欣羽，老師不是說，一份耕耘就有一份收穫嗎？我們都在拚命地努力學習呢。」

欣羽那無助的眼神，看不到一絲希望，她無力地笑了下。「我們固然是在努力。可是，別人一樣也在努力呢。」

單莉卻不以為然地笑了，很不屑地拋出一句話來。「欣羽，你儘管放心好啦。別人哪有我們幾個人用功啊！我們有夢想有動力，一定會美夢成真的！」

欣羽總算是又來了點兒自信，眼裡閃著光亮。「但願如此吧。」

單莉指向大門對過去的那條通道，嘴巴咂咂直響。「欣羽，你看，一中的那條人行道多寬多靚啊！」

她睜大眼睛，張著嘴巴笑得好甜美。「嗯。欣羽，你看，那人行道兩邊的花壇也很美的，還有那些樹也比我們學校的要高大挺拔。」看她那神情恨不得從大門的縫隙里鑽進去，然後在裡面暢遊一番。

「嗯。是啊。」欣羽點頭道，「我也很喜歡呢。」

冬天的下午就是多風。一陣接一陣的北風吹來，把她們倆的碎發全部吹到臉上了。單莉嘟起嘴巴向上吹了吹臉上的頭髮。

欣羽拉了拉她的手，「單莉，我們回家吧。時間不早了。最好在晚飯前趕回家。」

單莉擺了擺手，「欣羽，你別急！」

欣羽看她從背上取下了書包，趕忙問道：「你要幹嘛啊？」

單莉把背包打開，從裡面摸出手機來，「嘿嘿。欣羽，今天第一天，我們得在這一中的大門口拍張照片留作紀念呢。」

她又把背包背到了背上，「欣羽，今天我們來看了一中，老天爺一定會滿足我們這個願望的。」

「我也想呢！」欣羽也從自己的包里摸出了手機。「我也要拍一張！」

單莉把欣羽拉近了些，她快樂得像只小鳥。「快！欣羽，我們倆先來張合影吧。」她舉起手機就拍了一張。

心想，上次她拍得那張離一中的大門稍稍遠了一些。不行！今天得站得更近一點兒，這樣希望就會更大一些。

於是，她乾脆靠在一中的大門上，給自己又拍了一張。欣羽也給自己拍了一張。

「走吧！」欣羽朝單莉伸出一隻手，「太冷了，我們還是早點兒回去吧。」

單莉依依不捨地又朝一中裡面看了一眼，才轉過身來。她今天看過之後，心裡也就更加踏實安穩一些了。

往前面沒走多遠，單莉又扭頭朝一中的大門望了望。

一路上，欣羽的心難以平靜了。一中那舒適的學習環境，真是對她充滿誘惑。想著那麼多學生如此的激烈競爭，她的心真是忐忑不安，緊張恐懼讓她喘不過氣來。所以，她也就沒話可說了。

然而，單莉卻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而欣羽呢，要麼是點點頭，要麼就是「嗯」一聲，或者是「哦」一聲的。

等單莉抒發完一番情感后，她才發現欣羽好像有心思。她側過臉來，認真地看了看她的表情。也沒看出有什麼問題來。「欣羽，你怎麼啦？」

欣羽淡淡一笑，趕忙掩飾著臉上的情緒。其實，她也是不想讓單莉為她擔心的。「沒什麼啊！」

單莉心想，平時在學校里欣羽一直都是活潑開朗的，怎麼今天突然變得沉默寡言了呢。過了片刻，她問道：「欣羽，你是在想明年考一中的事吧？」

欣羽難為情地笑了下，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單莉也就明白她的心思了。她舉起手攬住她的肩膀，「欣羽，你別怕啊！還有我呢！」

她為了表示自己的一片誠心，另一隻手在胸前拍了拍，「欣羽，我等你！」

欣羽看她那樣子，真是好感動。她總算是從嘴角邊擠出了几絲笑容來。「單莉，你別等我！你要是真等我，別人全跑到你的前面去了。」

單莉嘿嘿一笑，昂起頭來。「欣羽，還有妞妞和許茉呢。我們有伴，你還怕什麼！」

欣羽點頭笑了。「嗯。我們四個人還得繼續加油呢！」

兩個人邊說話邊往前面走去。

……

許茉低頭把一盤點心快吃完了，抬頭卻看到他媽正在看著他。

「媽，你怎麼不吃啊？」

「你吃吧！這些都是特意給你點的。」許母又把另一個盤子朝許茉的面前推近了些，「你趕緊吃！把這盤也吃掉，還有這杯飲料也喝了吧。」說完，她把另一杯飲料也推到了他的面前。

許茉把另一個盤子和那杯飲料又推到她媽面前了。「媽，這些該你吃了。我哪裡吃得了這麼多。」

「我吃過了。」許母又把盤子推回到許茉的面前了。「你不是很喜歡吃這些嗎？慢慢吃，多吃點兒。你這讀初三了，學習緊張得注意營養呢。」

「嗯。」許茉朝她媽一笑，「媽，你每次來了，我的肚子都撐得好飽的。」

「你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就要多吃點兒。」許母頓了頓，「許茉，你平時要是想吃什麼，你就直接跟嬌姨說吧。你不跟她講，她也不知道呢。」

許茉嘴巴里含著滿滿一嘴食物，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媽，嬌姨她對我可好呢。」

許母安心地笑了。「嬌姨對你好，你也要對她好呢。知道不？」

「嗯。媽，我知道了。」他端起飲料喝了一口，「媽，我讓嬌姨早上別給我做早餐了。她總說家裡的早餐要乾淨些。」

許母想著自己的兒子心地如此善良，臉上顯出那母性特有的自豪感，開心地笑了。

這些東西他確實很喜歡吃，再加上他媽今天又來了，心情無比舒暢。

所以，他也用不著像在家裡那樣還要顧慮其他的事情。他使勁地吃，最後他實在是肚子撐不下了，把盤子推到了桌子中間。「媽，我吃得好飽了。」

「吃飽了，就別吃了。」

許茉很是享受地靠在椅背上，「媽，你今天還要回去？」

「嗯。」許母點點頭，臉上竟是不舍之情。「你吃好了，就走吧。我也要坐車回家了。」

許茉極不情願地站起來，跟他媽一起走了出去。在門外，許茉突然問：「媽，我們還沒買單呢。」

許母拉著他，「走吧。我早就買過了。」

走到馬路邊等計程車時，許母總是不忘再次叮囑一番。「許茉，你這上初三了，你千萬別掉以輕心呢。你自己要有緊迫感，無論如何也要考上一中。明白不？」

「嗯。媽，你放心吧。我在努力呢。」

許母很滿足地笑了。計程車開過來了，許茉幫他媽拉開車門，「媽，你快上車吧。」

許母戀戀不捨地坐上了計程車，「許茉，我走了。你早點兒回家吧。」她隨手關上了車門。

許茉手裡提著好幾袋他媽幫他買的衣物，他騰出一隻手來，朝他媽揮了揮手。他什麼也沒說，眼眶漸漸發紅，鼻子也酸酸的。

計程車啟動開走了，許母朝他揮了下手。

許茉獃獃地望著計程車消失得沒蹤影了，他還在原地站了許久。

一陣寒風吹來，他才回過神來，朝他媽遠去的方向望了一眼，準備回家了。

……

過了一會兒，單莉和欣羽走到前面要分開的路口了。單莉還緊緊地抓住欣羽的手，「欣羽，我今天看了一中，心裡又踏實了許多呢。你也一樣吧？」

欣羽難為情地笑了。「踏實，我就說不上了。」她搖搖頭，一臉無奈的表情。「之前我老是在心裡想著一中，今天真的來看過了，說不出的緊張呢。」

單莉把手搭在欣羽的肩上，「欣羽，還有我呢。嗯。還有許茉和妞妞。嗯。還有朱媛媛和范子軒呢。他們都是要考一中的。你還怕什麼！」

「好吧。」欣羽點點頭，淡淡地笑了。「我笨鳥先飛，跟你們一起加油。」

單莉昂起頭，吸了吸鼻子，眨巴著眼睛，那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的。她咯咯地笑了幾聲，「欣羽，我們一起笨鳥先飛！」

「呃，不！不！」欣羽連忙擺了擺手，「我是笨鳥。你們不是呢。」

單莉卻抬手一揮，不以為然地嚷道：「欣羽，管他是不是笨鳥！我們一起努力！老師說，有付出就有收穫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願我們都能實現這個願望吧。」

單莉拉著她的手搖了搖，「欣羽，你比我遠，你快回家吃飯吧。省得你繼母又要在家裡等你呢。」

「嗯。我繼母肯定早就做好飯在等我回家了。」欣羽沖她一笑，「你也快回去吧。」

單莉朝她揮了揮手，「欣羽，明天見！」

「拜拜！」欣羽正要轉身時，又想起許茉來了。「喂，單莉，也不知許茉有沒回家呢？他媽應該走了吧？」

單莉轉過臉來，「許茉他媽應該坐車回家了。許茉可能也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