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天剛蒙蒙亮，肖堯就被小玲父親喊了起來，一會兒，小玲也背着一個旅行包過來了。他們等肖堯洗漱完畢，小玲和她父親就要一起陪着肖堯上路，肖堯認為小玲父親也會隨他一起去省城，就不樂意了。站那不走，看着小玲父親。

「你別急眼，我只是送你們到車站，然後就小玲陪你去省城。讓她一路上照顧你。玲兒比你小，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你要多擔待點。」

「我也不小了，哪有什麼要照顧的。還不是我爸派她來監視我的。您老還說她比我小，真要照顧我，還不如您老自己去呢。」

「那好只要你願意，廠長肯定會同意的。不是怕你又犯倔脾氣，這次還真是想讓你王叔叔陪你呢。」

肖堯見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也就放心了，說說玩玩，就往長途車站趕去。

到了車站，沒等一會，班車就來了，小玲父親看着肖堯和小玲上了車，就回廠里去了。還是昨天肖堯來時做的車，王師傅看到肖堯上來，連忙招呼他去後面坐。車上人比較多，只有後面還有兩個空位子，還不在一起。兩個男子各佔一個雙人位置。肖堯先是給司機王兄遞上一根煙，然後走向後面，來到一個男子面前，請他坐到另一個男子旁邊去，他看着肖堯，毫不理睬。一直回頭看着肖堯上車的王師傅，對着後面喊道：

「叫你過去你就過去，別找不自在。再不過去，我就把你扔下去。」

聽到司機說話了，那男子只好乖乖站起來，坐到一邊去了。肖堯笑着給王兄點點頭，表示謝意，就讓小玲坐到靠窗口的位置上，自己坐在走道一邊。

「肖堯，你認識開車的師傅？」

「嗯，昨天回來就坐這車，才認識的。小玲，你去過省城嗎？」

「沒有，縣城都沒去過呢。所以我爸昨晚問我，願不願意陪你一起去省城，我都高興的一夜沒睡好。」

「我爸知道我今天要去省城的事，是你泄密的吧？」

「我...肖堯，我不是故意要告訴你爸，我只是替你父母擔心，你不知道，你走了的這些日子，肖廠長每天都是吃不下，睡不着。我天天在辦公室，看得清清楚楚。你媽一來就哭，還和你爸吵，說要是找不到你，就一家子不活了，也要去學校拚命。我看着心裏都好難過。廠長嘴上不說，可我看出來，他心裏比你媽還要焦急，你媽急了，還可以找你爸出氣，你爸再急，也只能憋在心裏。這一廠子的人，還要你爸管啊。」

小玲見肖堯眼睛發紅了，但她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王叔叔和蔡叔叔兩人，在省城找了你有二十天，沒有找到你。回來告訴廠長時，他倆都哭了，平時看他倆說話開玩笑，都每個正弦，但那天他倆哭的我都流淚了。肖堯，你真的好狠心，你這一走，牽掛了多少人的心。我是怕你這次走了，又不回來。你爸媽恐怕真的沒法活了。你就是埋怨我也好。罵我也好，反正我覺得我必須告訴廠長。」

小玲說道這裏，眼裏也流下了淚水。她掏出手絹擦擦眼睛，看向肖堯不語了，肖堯也用手背揉揉自己發酸的眼。

「那你就一點不擔心，你跟着我出來，我也不回去了？」

「我爸對我說了，不管你到哪，只要你不回家，我就必須跟着。我也向你廠長保證過，就是死，我一定先死。」

「傻瓜，有那麼嚴重嗎？我是真的去辦事，你既然已經跟來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可能要吃不小的苦。我還要去中轉城。」

「你不是在省城辦事嗎？怎麼又要去其他地方？遠嗎？」

「你睡會吧，你說你昨晚沒睡好，到時候再告訴你。」

快到吃飯時間，肖堯帶着小玲，走進了爺爺家的大門。

「肖哥哥...靜兒以為你不回來了，靜兒以為哥哥不要我了...」一進門。肖堯就看到了，原本傻傻站在客廳，一動不動的靜兒，飛蛾撲火一樣的撲進肖堯的懷裏，嚎啕大哭。

「唉，二子，你要今晚還不回來，我和你爺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奶奶，靜兒在這不聽話？不乖了嗎？」

「聽話啊，也很乖，可就是老站那看着外面，夜裏我帶她睡覺，她折騰一宿，也沒睡着，也不鬧，也不哭。你看看她那小眼睛紅的，叫吃飯，她就來吃飯，可她不往下咽啊，憋得眼淚直流，就說咽不下去。我和你爺爺看着，心裏這個難過啊。我們也吃不下了。都一天多了，沒吃下去一口。你要再不來，我都擔心她會把自己餓死。」

「靜兒，不哭啊，哥哥這不來了嗎？哥哥和你說兩天，這都沒兩天呢，哥哥也想靜兒。」

隨着肖堯一起進來的小玲，被眼前的景象嚇蒙了。肖堯啥時候有個這麼漂亮的妹妹啊？自己在辦公室，也從沒聽廠長提起過啊。難道這就是肖堯說的事情嗎？她見靜兒哭的淚流滿面，就掏出自己的手絹，上前給靜兒擦眼淚，她再次被靜兒那無與倫比的美貌驚呆了。

「爺爺，飯好了嗎？我們儘快吃飯吧。」

「有，都熱著呢，就怕她隨時餓了，可以隨時吃。」

爺爺連忙答應着，就去給靜兒盛飯。小玲勤快的接過爺爺手裏的碗幫忙起來。

「靜兒，我們好好吃飯啊。你要餓壞了，哥哥就不高興了。」

「肖哥哥，我會吃的，靜兒也餓了。我還要喝水。」

哭過之後的靜兒，完全就像變了個人，讓爺爺奶奶也是長長的鬆了口氣。從昨天早上靜兒醒來，不見肖堯開始，靜兒是一直不言不語，叫幹啥就幹啥。叫她坐，也是坐了，可馬上就站起來看着門外。喝水喝不下，吃飯咽不下。睡覺睡不着。但一點也不哭，也不鬧。現在見到肖堯了，要吃要喝了。

「靜兒，哥哥不在，你怎麼不吃不喝啊？你把爺爺奶奶都急壞了，以後可不能這樣啊。」

肖堯在看着靜兒把最後一口飯，吞進嘴裏后，又心疼的教導起她來。他可不想以後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肖哥哥，不是靜兒不吃不喝，是吃不下去。嗓子有東西堵著。晚上睡覺，老是看見哥哥在眼前晃。可再一看，哥哥又不見了。」

靜兒再次倒進肖堯懷裏，此時才歪著頭看向了小玲，心裏琢磨半天。

「肖哥哥，這個漂亮姐姐，是你老婆嗎？」

靜兒突然間冒出的話，把個小玲鬧了個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