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張越他媽開始收拾家裏的禮品了。到了年關，親戚朋友們又送來了一大堆的東西。

她找了個大紙箱準備把這些東西全部打包起來。最後，一個紙箱裝不完，她又找了個行李包裝起來。

等著年後，讓張越帶到省城夏家去。

……

肖姨要回老家過年了。柳青青爸媽開車送她回老家。

一路上，肖姨一直在想着要怎樣幫趙銳說話，再提提他們的事。

好幾次到了嘴邊的話，她總是沒有機會說出來。

那是因為柳青青她媽一直在嘮叨著過年的一些事，時不時地她爸也會跟着插上幾句話。肖姨也不好談其他的話題了。

眼看走了很遠的路了，還沒機會說出來，肖姨也是有些着急。

最後，她想想，再不說出來，今年就要完了，也就沒有機會說了。至少說，今年說出來了。她們也會考慮下的。

於是，肖姨趁著柳青青她媽剛閑下來之際，硬著頭皮說道：「這青青跟趙銳的同學們很多都已經結婚了。沒結的也都在忙着準備了。」

要過年了，柳青青她媽心情大好地點頭道：「是哦。時間過得很快的。一晃一年又完了。」

肖姨見時機差不多了，便問道：「那他們倆是不是也該考慮了？」

問完，肖姨的手心裏可是捏了一把冷汗，她生怕他們來句反對的話。

柳青青她媽笑着說：「這都要過年了。明年再說吧。」

肖姨心頭一陣歡喜，看來是有希望了。她也不忘趁熱打鐵，抓住這大好機會再幫忙把趙銳讚美一番。

「趙銳這孩子的確是很不錯的。這時代像他那樣的男孩子已經不多見了。」

柳青青她媽笑了笑，「這些事放着明年再來處理吧。先把年過好來。」

肖姨心想，反正趙銳是有希望了，那以後的事自然是好辦了。她忙點頭道：「對。先把年忙完再說。」

……

趙銳的單位和柳青青的單位都是同一天時間放假的。

趙銳晚上回家后，又去到超市裏幫奶奶買了些東西回來。

柳青青第二天大清早就自己坐車回老家了。

趙銳早上很早就起床了，他又去市場幫奶奶買了些肉菜之類的回來。

接着，他幫奶奶打掃了屋內的衛生。

忙完之後，他見該做的事差不多都弄好了。他也準備回家了。

他簡單地收拾了些行李，帶着鬱悶的心情回家了。

……

大年初二，張越大清早帶着他媽打包好的東西，坐車去省城了。

到了夏家后，剛進門，夏父夏母看他又搬來一大箱的東西，還外加一大包的，他們夫婦倆又開始埋怨起來了。

夏母指著那一大堆東西說：「張越，我跟你爸都說過你很多次了，叫你別再給我們買東西了，你就是不聽。你看你帶上這麼多來。」

張越笑着說：「媽，這不是我專門買來的。這是我媽年前就打包好了的。她本來是讓我年前來幫你們買些過年的東西的。我卻沒來。」

夏父忙說：「張越，你還年輕呢，你自己的錢也得省著點兒花，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爸，我知道了。你們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去處理的。」張越笑着回道。

等張越坐下來后，夏父忙給他倒茶。夏母則去到房間里端出水果和零食來給他吃。

夏母也挨着他坐下來了。她這才看到張越又瘦了許多。

她心痛地說：「張越，你在那北京是不習慣嗎？」

「還好啊。我都去了那麼長時間了。」張越隨口答道。

夏母鄒著眉頭有些不放心地問道：「張越，你怎麼又瘦了？剛去的那會兒，都長得好好的。」

張越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原本以為這些天在家裏都是早睡，精神了很多。可還是躲不過他們的眼睛。

夏父也把張越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確實是瘦了很多。

「張越，你那工作壓力很大吧？你自己要懂得自我調節才是呢。」

張越只好朝他們笑了笑，「還好。暫時還能應付得了。」

夏母擔心地說：「張越，你一個人呆在那裏，沒人管你的，你自己可要學會照顧自己呢。」

「我沒事的。你們別再為我操心了。」張越感激地回道。

接下來，張越也給他們講了些在北京生活的情況。

午飯時，夏母可是給張越做了很多他愛吃的菜，還專門給他煲了補身體的湯。

夏母不停地給張越夾着菜，生怕他吃不好。

夏父也是不停地說着：「張越，你多吃點兒。這身體要緊的。」

張越說：「爸、媽，你們自己吃吧。別管我的。我都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了，你們就別再把我當成客人了。」

夏母高興而又擔憂地說道：「那你要隨便吃啊。你這回去上班了，又得吃飯堂了。」

張越卻笑着說：「我在單位里沒有飯堂吃的。」

夏母緊張地看向他並擔心地說道：「那你平時的生活怎麼辦？」

「我上班時就在外面吃。周末有空就自己做來吃。」張越回道。

夏父說：「難怪你又瘦了這麼多。這長期下去可怎麼行啦。」

「就是啊。這身體要緊。在外面吃，錢花了卻吃不好。」夏母這下更加為他發愁了。

張越卻朝他們嘿嘿一笑，「沒事的。你們別擔心了。我都習慣了。」

夏母嘆了口氣道：「當時，我們都說為了你將來有個更好的發展，勸你去北京。你看這生活都沒保障的。」

夏父忙安慰道：「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這只是一個過程而已，必定要經歷的。以後有個家了，就好了。」

說起家，夏母才想起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從沒關心過他這事。

「張越，你這去美國呆了兩年。回國后，去北京又這麼長時間了，你有沒遇到過合適的？」

張越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還沒呢。」

夏母忙說道：「要是你碰到有合適的，就別錯過了。」

張越點頭「嗯」了一聲。「媽，我知道了。」

夏父怕問到這個問題會讓張越感到尷尬，趕緊說道：「吃菜！趕緊吃菜！這天氣冷很快就涼了。」

……

吃完午飯，張越一個下午都呆在家裏沒出門，陪夏家父母看着電視，聊著家常。

晚上，張越先去睡覺了。夏父跟夏母還在客廳里坐着。

過了一會兒，夏父悄聲說道：「明天，張越可能會去給他以前的領導和同事們拜年。」

夏母接着說：「他既然來了，那是肯定得去走動走動的。」

夏父靠在沙發上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還擔心一個問題呢。」

「什麼問題？」夏母問道。

夏父忙解釋道：「這大年初，我擔心張越又會去看青青。這恐怕有些不好的。之前他每次來了，都有偷偷地去看過的。前面那家花店的老闆娘都跟我說過好幾次了。那是平常時間，我也就裝作不知道算了，沒跟他提起過。」

夏母很驚訝地側過臉來看着夏父。「怎麼沒聽你講過？」

「要是我講給你聽了。你又會問他的。他肯定會感到難堪的。所以，我就乾脆不說了。」夏父回道。

夏母擔心地說：「那明天得提醒他，讓他別去了。這大年初去到那些地方不好的。」

夏父點頭道：「明天再說吧。我們先去睡覺。」

……

第二天早上，張越跟夏父夏母坐在餐桌邊吃早餐時，夏父問道：「張越，你還要去看看你那領導嗎？」

張越抬起頭來並點頭道：「我想去看看。還是等晚上再去吧。」

「也好。來了就去看看他們吧。這些人際關係得繼續延續下去的。說不定以後還會幫到你的。」夏父說道。

夏母也很贊成地說：「張越，你是應該去拜訪他們的。」

夏父繼續說道：「不過，張越，我想跟你說件事。那就是，這剛好是大年初，你這次就別去看青青了。這大過年的，做什麼事都是講究好運氣的。要去，也得等以後回來了再去。」

張越真沒想到他們處處都在為自己着想。「好吧。我知道了。」

此刻，張越心想，之前我每次來了，都是悄悄地去的。難道他們也知道了？

……

趙銳在家裏過了一個很不開心的春節，鬱悶煩躁至極。

臨近上班了，他又帶着鬱悶的心情回到市裏了。他也順便給奶奶帶來了些家裏的土特產。

張越也要回到單位去上班了。他臨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們幾個同學又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在飯桌上，雖然張越表現得很開心。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他是強裝出來的。

特別是趙銳，他看到他那深陷下去的雙眼，就感到無比心痛。可是，他也幫不了他什麼。

鄧娟開心地說：「張越，你明天回去上班了，得要開開心心地過完一年呢。」

陳翔說：「有什麼事，別不吱聲啊。」

高健也跟着說：「你這去了，要是有機會能回來上班，還是回來吧。大家在一起熱鬧。」

張越感激地點頭道：「等以後再說吧。這個也是急不來的。」

第二天早上，趙銳和陳翔各自去到自己的單位報了個到，便開車出來送張越去機場了。

……

晚上，趙銳下班后開車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柳青青來電話了。

今天，他和柳青青都是節后第一天上班。本來他是想去看看她的。送走張越后，他心情不太好，便直接回家了。

他忙接起電話來。「喂，青青。」

「趙銳，你下班沒？」

「青青，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趙銳，你先過來我這裏吧。我媽讓你來吃晚飯。」

趙銳稍稍遲疑了片刻。「那好吧。」

此刻，趙銳的心不知是緊張還是驚喜，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想，只有去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