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把趙銳送到小區門口，兩個人停了下來。

趙銳轉過身來，面對著她，雙手搭在她的肩上。

「青青，你有空就去找鄧娟和藍妮玩玩吧。她們還沒上班，可能心情會不太好。你陪她們聊聊天，安慰下她們，讓她們別著急。」

柳青青點頭道：「好啊。我明天約他們出去玩。你放心吧，我會勸勸她們的。」

趙銳想到大學四年一直都是晚上在做著兼職，也沒有陪她玩過一個晚上。

這畢業了本來是有空的，可是，前兩個月也是在做兼職沒空陪她。

而柳青青也是很通情達理的。他覺得虧欠她太多。

「青青，我以後不用去酒吧上班了，周末也有空了，有時間陪你了。」

柳青青「嗯」了一聲，把他搭在肩上的雙手拿了下來。

她催促道：「趙銳，你快回去睡覺吧。剛上班，千萬別遲到了，一定要給領導留個好印象呢。」

「我知道了。青青，你快上去吧。我走了。」

趙銳很不舍地轉過身去，往前走了兩步又轉回身來，他看柳青青還站在那裡沒走。

他便大聲喊道：「青青，你快上去吧。」說完，他就大步地向前走了。

柳青青看著他走到前面拐彎處不見人影了，她才轉身走進小區。

她回到客廳時，肖姨已經把碗筷收拾好了，正坐在沙發上等著她呢。

肖姨見柳青青回來了，便叫道：「青青，快過來坐。」

柳青青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肖姨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笑哈哈地說：「青青，趙銳上班了，我總算安心了。」

柳青青開心地說：「肖姨，我也放心了。他總算穩定下來了。不用再出去做那些幸苦兼職的工作了。」

……

第二天早上，柳青青便打電話約鄧娟和藍妮出來玩。

鄧娟說：「青青，我下午還要出去面試呢。等我回來再說吧。」

柳青青說：「好啊。你下午回來了就給電話我吧。」

下午四點半的時候，鄧娟面試完回來了，她給柳青青打了電話，告訴她已經回來了。

柳青青又打電話約了藍妮。五點鐘的時候，三個人在約定的地點碰面了。

柳青青看鄧娟和藍妮都是一臉滄桑的樣子，她感到無比心痛。

她趕忙上前拉住鄧娟的手，焦急地問道：「鄧娟，你今天下午面試的怎樣？還行嗎？」

鄧娟哭喪著臉，唉聲嘆氣，搖著頭說：「沒希望。別指望了。」

藍妮也是很無助地看著鄧娟。她已經記不清楚她們面試多少次了，也記不清被那些招聘單位拒絕過多少次了。

柳青青看著鄧娟她那雙黯然無神的眼睛，忙安慰道：「鄧娟，別急。慢慢來。總會找到滿意的工作來。」

藍妮和鄧娟都點著頭很無奈地笑了。

柳青青拉著她們倆的手，「別去想那些事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柳青青把她們倆帶到了一家很高檔的餐廳里。她看了看大廳里已經坐了一些客人了。

她想，現在正是下班時間，等會兒客人會越來越多的。

她不想人多太嘈雜。只想找個比較清靜的地方。於是，她們便找了個包間坐下來了。

鄧娟說：「青青，你叫趙銳也過來吧。他也差不多要下班了。」

柳青青給趙銳打電話過去，趙銳說還有點兒事，讓她們先吃，他晚一點兒再過來。

服務員送上來茶水和菜單。柳青青接過菜單來，遞給她們倆。

「你們想吃什麼，就點吧。別跟我客氣哦。」

鄧娟說：「我隨便。你點就好了。」

柳青青又看向藍妮，「藍妮，你呢？」

藍妮說：「我很隨便的。吃什麼都可以。要不，再等等。等趙銳來了再點吧。」

柳青青邊看著菜單邊說：「我們先點吧。等他來了再說吧。也不知他還要等多久呢。」

她一口氣點了一大串菜名。服務員退出去了。

鄧娟幫她們倒了茶。

柳青青看著她們倆愁眉不展的憔悴樣子，難過地說：「你們別急。還有我呢。」

鄧娟苦笑了下，「我跟藍妮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找到一個滿意的工作。」

藍妮嘆了口氣說：「我已經對找工作沒有半點兒熱情了，感到精疲力竭了。」

柳青青著急地看著她們倆，「我不是剛說過了嘛。還有我呢。再說，沒找到工作的也不是只有你們倆，還有很多人呢。」

藍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都奔波了幾個月啦，還毫無結果。」

柳青青很認真地說：「你們倆的情況總好過趙銳了。趙銳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他都一直在堅持。你們倆沒有理由不堅持的。」

鄧娟想想她說得挺有道理的，便點頭道：「的確是這樣。這麼多年來，趙銳比我們幾個付出的努力要更多。我們還是要多學學他。」

柳青青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

她看向她們倆，繼續說道：「其實，趙銳還有很多事情你們都不知道呢。我要是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相信。你們都不知道他在一中是怎麼度過難關的。」

藍妮和鄧娟滿臉疑惑，好奇而又不解地看向她。

兩個人差不多同時開口問道：「趙銳怎麼啦？青青。」

柳青青抬起頭來，稍稍坐正了些。

「在一中讀初二時，趙銳就在外面租房子住了。你們都不知是怎麼回事？其實，那時他已經是晚上在做兼職了。沒有一個人發現，並且他的成績照樣一直很好。」

藍妮驚訝道：「青青，怎麼可能？」

鄧娟也是同樣很訝異地看向柳青青，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柳青青則笑著說：「我說來，可能你們都會不信。但確實是事實。你們還記得高二那年五四文藝表演嗎？」

藍妮突然眼睛一亮，因為她當時有參演過一個節目，當然她就記憶猶新了。

「肯定記得啦。怎麼了？青青。」

柳青青緩緩說道：「那次趙銳不是也上台表演了一個節目嗎？你們可能都沒想過班主任為什麼突然會讓他表演一個節目？」

藍妮和鄧娟都搖著頭，瞪著大眼看向柳青青，期待她繼續講下去。

柳青青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實際上，班主任已經發現趙銳在外面兼職了。因為他那段時間成績下滑和上課老打瞌睡。班主任跟蹤了他，發現他在酒吧上班。」

鄧娟和藍妮的眼睛睜得特別地大，並張著嘴巴，相互對望著，似乎覺得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柳青青也看出了她們滿臉疑慮的表情。

「我也是畢業后，趙銳才告訴我的。我當時也是跟你們一樣不相信。我們每天晚上坐在教室里聽老師講著習題。他在酒吧里唱著歌。要不是那段時間他老是打瞌睡，也不會引起老師們的注意。可能他也會兼職到最後吧。」

正說到這裡，服務員送上來一道菜，打斷了她們的話。

鄧娟和藍妮則是一副非常震驚的樣子。

服務員剛轉身準備走出去，趙銳就直接走進來了。

鄧娟和藍妮都很驚訝地看向他。

柳青青見狀，便趕緊說：「趙銳，快過來坐。」

趙銳坐了下來，鄧娟趕忙給他倒了一杯茶。

趙銳站了起來說是要洗下手，便進到了旁邊的洗手間里。

柳青青趕緊用手遮擋住嘴巴，把身子朝餐桌中間探了過去，小聲說道：「秘密哦。不可以說出去的。」

鄧娟和藍妮點了點頭，三個人都很神秘地笑了。

趙銳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在餐桌邊坐下。

接著，服務員又送上來了兩道菜。

柳青青說：「吃吧。都餓了。別再等了。」

趙銳忙關心道：「鄧娟，藍妮，你們這兩天情況怎麼樣？」

藍妮笑著搖了頭，之前的滿臉愁容也消失了。「還得繼續找呢。」

鄧娟哈哈大笑了幾聲，大聲說道：「今天下午又沒希望了。不過，沒關係。我跟藍妮再繼續找。」

趙銳真是搞不明白，怎麼她倆一下子就心情大好了。

他前兩天碰到她們倆時，都是哭喪著臉，滿臉絕望的表情。這變化也太突然了吧。

他想，難道這是柳青青的功勞嗎？

他笑著說：「別急。慢慢來。這些事是急不來的。」

柳青青也笑著說：「反正你們倆也有個伴。」

鄧娟很平靜地說：「我現在倒是不怎麼急了。只是覺得閑在家裡有些無聊罷了。」

趙銳很理解地說：「你們要是實在感到無聊，也可以出去做做兼職，鍛煉下自己也好。」

柳青青看著滿桌子的菜都還沒動過筷子，她便大聲喊道：「吃飯！吃飯！別光顧著說話了。」

幾個人都拿起筷子來，準備吃飯了。

……

周末，肖姨早早地起床買了一大堆的菜回來。吃早餐的時候，她就催著柳青青打電話叫趙銳來家裡吃飯。

本來趙銳是打算白天陪奶奶在家裡呆一天，晚上再出來陪柳青青玩的。柳青青打電話讓他來，他就只好來了。

肖姨看趙銳來了，她忙跑到餐廳里端出一大盤水果來讓他吃。然後，她又進到廚房去忙了。

肖姨做好午飯，她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全部端到桌上了。

她到客廳來正要叫柳青青和趙銳去吃飯時，聽見客廳的門鎖有轉動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