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火車往前行駛,天氣越來越冷了。鄧娟和藍妮趕緊從包里拿出羽絨服來套在身上。
鄧娟看三個男生還沒有舔加衣服的意思,便催促道:「你們快把衣服穿上吧,別搞感冒了。」
高健說:「這車廂里有暖氣呢,還不會感到冷。」
……
昨天上午,柳青青正在開心地期盼著。鄧娟發信息給她,說是夏青青也會跟她們一起來的。就這樣,柳青青等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昨天晚上,柳青青一直都很興奮。她拿着手機盯着上面的時間,當她看到鄧娟們上火車的時間到了,她無比地激動。
今天早上,柳青青起床來到陽台上看,天空飛起了鵝毛般的雪花來。她便有些失望地自言自語道:「昨天還是晴天的,怎麼一個晚上就變了天呢。」
她吃過早飯後,便回到肖姨那裏,幫忙準備了。
柳青青說:「肖姨,告訴你個好消息。」
「青青,什麼好事啊?快說給我聽聽吧。」肖姨一聽有好消息,她便來精神了。
「肖姨,就是今天跟我同學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女生,跟我同名,也跟我長得很像的。我同學都說跟我是雙胞胎呢。」柳青青回道。
「青青,這麼好的大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啊?」肖姨有些埋怨柳青青說得太晚了。
「肖姨,我也是昨天上午才知道的。之前,我也不能確定她是否會來。」柳青青忙解釋道。
肖姨笑着說道:「青青,這下你可就好啦。多一個姐妹了。」
「是啊!」柳青青說,「肖姨,我早就想見見她了。今天終於可以見到了。我好激動。」
肖姨拍著柳青青的肩頭,笑着說:「來了就好。」
……
火車漸漸地靠近北方了,鄧娟透過窗子看向外面,她突然驚叫道:「哇!快看!你們快看!下雪了!」
藍妮也趕緊站起來,彎著腰趴在窗子上看向外面,她看着空中飛舞著的雪花,像白色的花絮一樣。她忍不住尖叫道:「雪花在飄呢。好美!」
三個男生也站起來弓著腰看向窗外,一個個的便來了精神。
張越一路上沉默了好多個小時了,他此刻總算是心情好了許多。他開心地說:「總算看到下雪了。這一趟還真沒白跑呢。太值了。」
陳翔說:「這越往前面走,雪就會越下越大了。」
「是啊。」高健說:「等我們到站的時候,地上應該是很厚的一層積雪了。真是想像不出有多美呢!」
張越又朝外面看了看,接着說:「雪落得越厚越好呢。夠我們看啦,夠我們玩啦!」
鄧娟興奮地站了起來,靠在座位的靠背上,她大笑着說:「好激動!太開心了!」
然後,她又輕輕地嘆了口氣,緩緩地說道:「只是太遺憾了,夏青青這次沒去成。要是她跟我們一起去,她肯定也會很開心的。」
張越苦笑了笑,點了點頭。「的確是有點兒遺憾的。青青,她都做了幾次夢了,夢見跟我們一起去北京。她可是比我們更加激動呢。」
藍妮也嘆了口氣說:「這少了青青,我們一路上也就少了很多樂趣了。」
的確是這樣,要是夏青青跟她們一起去的話,她總會滿腦子的突發奇想,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來,讓人不得不感到好笑。
高健說:「這次我們去太冷了,也玩不了什麼的。要不,等明年五一放假了,我們再來一趟,一定要好好地玩個痛快。怎麼樣?」說完,他便很期待地看向大家。
陳翔說:「我們都還沒走到呢。等去了再看情況吧。」
「對。」張越點點頭說,「明年五一節還早著呢。」
只見鄧娟揮舞著雙手,大聲喊著:「這一次,一定要玩個夠,玩得開開心心的再回去。」
「對啊。」藍妮也無比開心地說,「一定要玩個痛痛快快的。還要把我們的所見所聞,帶回去講給夏青青聽呢。」
「是哦。」鄧娟說,「我們要美美地拍些雪景的照片,帶回去給夏青青看看。她一定會很喜歡的。」
鄧娟說完,她便拿起手機來,給夏青青發了條短訊過去。「青青,我們在火車上看到下雪了。好美!」
……
本來一直心情鬱悶的夏青青,她看到了鄧娟發來的短訊后,一下子便把那些煩心事拋到九霄雲外了。
頓時,她滿腦子便是飛舞著的雪花,那潔白的雪花,就跟鵝毛和花絮一樣的飄啊飄的。
她有些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了,便伸開雙手來,就好像是要準備接住那飄飄欲墜的雪花似的。
於是,她便在腦子裏幻想着張越們五個人到了北京后的種種情景。比如說,她們到了火車站后,柳青青和趙銳去站台迎接他們,那激動人心的時刻,該多美妙啊!
還有,她們幾個人踩在那白白的雪地上行走,該是怎樣一種心情啊!
對啦!還可以在那雪地上拍下很多漂亮的照片,她們一定會笑得很燦爛!
還有,柳青青會帶上他們去各個景點遊玩,還可以吃吃那些本土的小吃美味哦。
對啦,還有那北京烤鴨呢!還有那北京的糖葫蘆哦!
夏青青坐在自己的書房裏,靠在椅背上,扳着手指頭在數着那些已經期盼了很久的東西。
還有那學霸帥哥趙銳,聽鄧娟說他唱歌跟個大明星似的。說不定,他還會給她們唱上幾曲呢!
還有那天安門廣場,還有那故宮,還有那……
突然「叮鈴鈴叮鈴鈴」的手機鈴聲響了,打斷了夏青青的思維。她趕忙伸手拿起台上的手機來一看,是她爸爸打來的。
她慌忙接起電話來,「爸,什麼事啊?」
他爸說:「青青,你在家裏給你媽煲點兒粥吧。等會兒,晚一點兒我回來拿。」
夏青青忙說:「爸,我煲好了,就送過來吧。」
……
鄧娟趴在窗戶上,看着外面沿路的風景,雪花仍舊在飛舞著。她看着山坡上一片荒涼,有些地勢比較低的地方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了。
山坡上的樹木光禿禿的,就只剩下一些苦枝條了,看起來有些可憐的。
那馬路邊一排排的樹杆子矗立在寒風中,就好像是士兵在站崗似的。
雪花紛紛揚揚地從空中飄落下來,就如柳絮、棉花和鵝毛一樣的。
那一片片的雪花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來,或呈飛舞狀,或呈盤旋狀,或者就是乾脆直直地快速墜落下來,鋪在地面上、樹上、房屋上。
說起雪來,人們總會感覺到冷,還會情不自禁地打一個寒顫。
張越透過玻璃窗向外看,他的心不由得緊了緊。此刻,他的心情極為複雜了。
他曾經為之奮鬥六年的夢想,就因為那該死的作文題目給搞黃了。
他記得高二那年在一中學校後面的那個水池邊,他鼓勵趙銳一定要堅持下去。
當時,他也看到了趙銳的迷茫和無奈。那一暮暮情景如今在腦海里還很清晰。
如今,他為趙銳感到自豪,也為自己感到心痛。他從窗外收回視線來,也隨手拉緊了衣服。然後,他雙手捂住了胸口,
火車又到了一個站了,停了下來,下車的人早就匆匆地提着行李等候在車廂門口了。
張越看到站台上準備上車的人穿着很厚的衣服,脖子上圍着圍巾,頭上戴着帽子,手上戴着手套。
他很本能地再次拉緊了衣服,也順手把衣服領子的拉鏈往上提了下。
本來說,他在大學里認識了夏青青,漸漸地撫平了他那心中些許的不快和失落。
可是,這老天爺就是會讓人節外生枝。偏偏要趕在這節骨眼上添個亂子出來。要是夏青青的媽媽不生病該多好啊。
他還記得前些天,夏青青還跟他說這些天千萬不要出亂子。
張越抬起頭來看看身邊的高健和陳翔,又看看坐在對面的鄧娟和藍妮,他心裏感到一陣難過。
其實,他心裏也很明白。在一中讀書時,鄧娟和藍妮都很喜歡他。
那個時候,他也能感覺得出柳青青還是有些喜歡他的。只是她太善良,她也明白大家彼此的心裏。所以,她才會不爭不搶。
張越更清楚,陳翔也曾經很喜歡柳青青。如今,那些往事也只是曾經罷了。
而今,他們仍然是好兄弟好同學。他們之間也從來沒有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六個人一直都是在相互關心着。
想到這裏,他心裏感到有些暖暖的。於是,他便抬起頭來笑了笑。
火車仍舊在朝前飛馳著,雪花也還在繼續飄灑著。
……
肖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不時地抬起頭來看向牆上的時鐘,已經三點鐘了,還不見趙銳來。她有些着急了。
「青青,這趙銳怎麼還不來啊?你那些同學們等會兒到站了,怎麼辦啊?」肖姨焦急地問道。
柳青青不緊不慢地回道:「肖姨還早著呢。趙銳還在教室里學習哦。」
肖姨拍了拍柳青青的肩頭,催促道:「青青,你趕緊打電話讓趙銳過來。我馬上去做飯,你們先吃了飯,快去車站接同學們。」說完,她便站了起來,走向廚房了。
柳青青只好拿起手機來,給趙銳打電話,讓他早點兒過來吃飯。
十五分鐘后,趙銳急匆匆地趕過來了。肖姨趕着炒了幾個菜,讓她們倆先吃。
她們倆吃完飯便坐車往火車站趕去了。到了火車站后,出站口的通道兩邊已經站滿了人。
柳青青打電話給鄧娟。「鄧娟,我跟趙銳去站台等你們。」
鄧娟趕忙轉過臉跟她們幾個人說,「青青說要去站台等我們呢。」
張越忙說:「別叫她進去站台了。在出站口等我們就行了。」
鄧娟大喊道:「青青,我們人多,你不用進站台了。你在出站口等我們吧。還早著呢。」
柳青青激動地回道:「那好吧。我們在出站口等你們。一會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