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軍趕到莊院的時候,莊院外面圍著許多警察還有醫護人員,設著警戒線。
陳峰和封靈兒一起迎上來。三個人都沒停頓下一步,就並排直接快步往裡走。一邊走一邊交流著情況。大家都知道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命。
「我把外圍清理乾淨了,任何人不得進入大樓裡邊。希望可以給你們爭取點時間。」封靈兒說著,眼神有些複雜。宋喜軍這個模樣真是讓她大跌眼鏡。鬍子拉碴、眼窩深陷、黑眼圈都能趕上熊貓了。
「多謝!」宋喜軍低沉的說。
「咱們自己受傷的人已經送醫了!我做好了救治青水的準備。」陳鋒簡短的說。
「裡邊的情況知道嗎?」
「不知道!」
宋喜軍大步跨過了警戒線。門自動開了,抬眼看到了監控里看到的石頭牆壁。有人幫他按開了開關。
宋喜軍直勾勾的走進去,眼睛在門開的那一瞬間就盯上了玻璃罩子裡邊的文青水。
文青水也第一時間看到了他。人在親密的人米面前會卸去所有堅強的偽裝。文青水也不例外,頓時她眼中就有了淚光。
「青水!乖,等等我,馬上救你出來!」
「喜軍,我沒事!」說著沒事,她的聲音還是有些哽咽。一下子就在宋喜軍的心上扎了一下。
魏東就坐在一邊,對他的出現,視而不見,手指飛快的敲動著鍵盤。在這樣陰冷的屋子裡,他的額頭上不時滴下汗來,都沒有時間擦一下。
「我靠——」
魏東壓抑的暴怒一聲,雙手使勁在地上一敲。新一輪的嘗試又失敗了。然後他的雙手狠狠的從臉頰到頭髮使勁捋了一下,來緩解他暴躁的情緒。
「我從沒有遇到這麼難解決的簡單題。切斷電源,或者改變這個互補的程式本來很容易,可是我就是解決不了。而我又不敢冒險破壞兩個電機。」
他像是對宋喜軍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的抱怨。
「魏東!冷靜!」宋喜軍眼中射出淡漠的光,把屋子裡所有人焦躁的臉色都看在眼底。
來的路上,他已經把事情的了解清楚了。他也一直在想辦法。如今的情形,大家都有點慌了,他更得冷靜。
「改變不了就削弱它!」
魏東聽著他的話愣了一下然後就眼前一亮,立刻又整理情緒投入到電腦中。
「青水,他們上次對你做的是點擊嗎?」宋喜軍問,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沙啞。彷彿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會讓文青水又遭受一次傷害一樣。
「是!」文青水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青水,你是輕聲的說話還是大聲喊的!」
其實宋喜軍不問也能從文青水的口型和神態中判斷出來。她應該聲音很輕,但是他還想要證實。似乎忽略了什麼。
「我聲音很輕!」
「王叔,這現象找到原因了嗎?」
「沒有發現麥克等收音的設備,這裡更沒有音響釋放。應該是這個玻璃罩子的孔洞設計造成的。尤其是上面,上面的孔洞不是隨意排列的,呈現發散形。」
「他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單純的發散形設計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嗎?」宋喜軍像是自言自語。
「啊——!不好!」唐龍輕呼一聲。「那個形狀只是對我們的誘導。聲音要想被放大,那應該是靠近青水一邊是小孔,靠近我們的是大孔。這樣一來整個玻璃罩子在重力的作用下就是把它拉向鐵籠子。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一直拖下去的話,即使我們什麼都不做,這個玻璃罩子也會自己倒塌。」
像是就為了印證他的說法一樣,玻璃罩子發出恐怖的輕微的咔嚓聲。但是這聲音在這個屋子裡聽起來那麼恐怖。
「喜軍——」
連王啟都慌了。
「來人,帶專用液體膠來,帶噴壺。多、快!」宋喜軍對著對講機大喊。
「不行,從外面噴的話,只會加重玻璃的重力,只會讓玻璃罩子坍塌的更快!」
唐龍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鞋和保護墊子準備好了嗎?梯子和長桿呢。必須試一試了,我看看能不能把保護透過上面的圓孔送進去。」
這時候的唐龍按照自己的思路讓人先準備,然後才向宋喜軍說明了自己的意圖。他只希望盡他最大的努力盡量減少文青水的傷害。
很快梯子被小心翼翼的抬來了,現在任何聲音或者震動,都有可能令得脆弱不堪的玻璃罩子直接垮掉。
「跟外面說明情況,大家安靜,讓封警官把方圓十里的動作都停了。」宋喜軍忽然想到這個,趕緊吩咐下去。
梯子來了,很高!好幾個人在下面扶著。梯子上還放著一根長桿,一根釣魚竿。
這是唐龍早就想好的計策。可是因為害怕萬一一直沒敢實施。可是現在已經到了緊迫的關頭,即使冒險也得試一試了。
唐龍拿著那根釣魚竿,爬上了梯子,很快好幾個人開始跟著爬梯子。大家小心翼翼生怕聲音太大或者碰到玻璃。唐龍稍微往一邊挪了一點,一個人爬上來坐在梯子上死死壓著長桿。唐龍又挪了一點,又一個人坐在梯子上壓著長桿。
此時唐龍已經離梯子有半米遠了,梯子上也坐了四個人。長桿另一頭底下也有好幾個人用繩子拉著長桿。
這就把長桿變成了一個槓桿。中間與梯子接觸到的地方是支點。唐龍會爬到長桿的一頭,而另一頭被繩子拽住的就是另一邊。由於地域的限制,本該很長的另一頭被縮短到了不足一米。而唐龍要探出去好幾米。這樣由於力臂和力的作用,為了穩住長桿,這頭就需要好幾個人拉住繩子,才能平衡。
坐在梯子上壓著支點的好幾個人都神情緊張,雙手緊緊的抓著梯子。他們的存在現在至關重要。
而拉繩子的人數已經增加到八九個人。大家都屏住呼吸看著唐龍一寸一寸向玻璃罩子中間探進。
宋喜軍真怕啊!就怕一個不留神唐龍掉下去。那對於文青水將是毀滅性的打擊。也怕一切努力都是徒勞,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