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大喝一聲,揮著拳頭就要招呼過去。
顧約的神色變得冷厲起來,眼睛明亮如星辰。他重重一腳踩在後面一人的鞋子上,那人吃痛,條件反射地抬起膝蓋。
顧約飛快側身橫移,拉過前面那個小個子猥瑣男,後面那人抬起的膝蓋正好頂在猥瑣男的胯下。
猥瑣男痛到表情扭曲,正巧另一人揮出來的拳頭也到了。當看清楚對象換成了自己人時,他的拳頭已經收不住了,十分精準地打在猥瑣男的左臉上。
「噗!」
猥瑣男腦袋歪向了大漢,被打落的兩顆牙齒,極度精確地吐到被顧約踩到腳那人的鼻孔里。
顧約則是趁機一腳踩在常溢旁邊的空位上,一手按住前座的椅背,在整車廂乘客的注視下,動作靈活的來了個高難度翻轉,凌空落在大漢幾人的身後。
在放倒另外幾人之後,大漢終於反應了過來,眼前這個少年的實力,竟然強悍到了這種地步。
他惡狠狠地從靴子里抽出把小鋼刀,對著顧約方向的空氣揮砍幾下,色厲內荏地說:「這可是你逼我的,刀劍無眼,我這可是正當防衛!」
顧約嗤笑一下,「沒文化不可怕,一知半解才會鬧笑話。」
顧約說著逼近幾步,大漢就算手握小鋼刀,也開始打退堂鼓了。「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你家小老闆的宿敵!」顧約眼中透著絲寒光,大漢見狀,大喊一聲,握著小鋼刀向少年刺去。
看到鋼刀刀尖的那一抹寒芒,顧約突然一愣,下意識地看了夏螢一眼。就這麼一眼,刀尖在他肩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
「少尉!」常溢站起身,剛才那一刀,顧約明明可以避開的,他這簡直就像是自己撞上去一樣?
顧約和大漢錯身而過的一剎那,手腕一抬,扣住大漢沒握刀的左手,身體一轉,另一隻手抓住大漢的手腕,向後一掰,大漢吃痛,手中的鋼刀頓時落在了地上。
顧約雙手一用力,把大漢的兩隻手掰到身後扣住,然後騰出一隻手,把大漢的腦袋按在椅背上,對著身後的常溢說,「常大哥,去叫列車長和乘警過來。」
「好!」常溢答應一聲離開了。
「你受傷了!」夏螢看著顧約的肩膀,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有沒有……想起什麼?」顧約側過頭問她。
夏螢微微一愣,看著少年,心中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個情形,好像就在不久前發生過。
「傷者在哪裡?」列車長拿著藥箱和乘警們一起匆匆趕來。
顧約轉過頭,看到列車長時愣了一下,抬頭看了下列車,嘴角微微一抽,輕笑一聲,「列車長,好久不見啊!」
列車長看著少年也是一愣,隨後一拍腦袋,指著少年道:「怎麼又是你!」
顧約咧嘴一笑:「特殊體質,沒辦法。」
幾名乘警走過來接手了大漢,列車長把顧約帶到了車廂之間的連接處,一邊給他包紮傷口,一邊沒好氣地道:「我這列車一年到頭都碰不見乘客鬧事,上一次還是你的緣故。你說,我這扣的錢,該找你報銷嗎?」
顧約摸了摸鼻子,這個列車長就是顧約第一次碰到夏螢時的那一位,說來也算是緣分。沒想到這一次去帝都,竟然又是乘坐了他的這趟列車。
「你這升級升的有點水啊!」列車長看著顧約身上的紅色制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少年還沒進特戰部,這前後也就一年半不到的時間,他居然升到了A級。
列車長對於特戰部的事情明顯也是有所了解。
「怎麼就水了,明明是我靠實力升的級好不好?」
「卧槽,你該不會就是顧約吧!」列車長瞪著眼睛看著他,因為吃驚,手上一用力,後者倒吸一口冷氣。
兩人交談的聲音並不響亮,夏螢側著頭看著他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真是顧約啊?」列車長再次問了一遍。
顧約指了指自己,對著他露出一個你懂的表情。
「不愧是闖禍精,走到哪,闖禍闖到哪!」列車長忍不住笑起來,「陳默那個老小子,總算是找到繼承他衣缽的傳人了。」
「你認識老師?」顧約原本想反駁幾句,不過聽到後面的話,只剩下驚訝了。
「想當初,我可是他的隊友啊。」列車長感嘆一聲,表情突然變得有點落寞,「只是發生了一件事情,那之後我就看不到祟了。」
看不到祟?顧約心中一驚,生死柱看不到祟,還怎麼參加戰鬥?
「不提這些事了,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理?」列車長指了指大漢。另外幾人已經被顧約弄暈了,那個大漢,應該是被少年故意留著的。
「其他人無所謂,幫我弄個沒人的地方,我有話要問他。」
「好,那去我的休息室吧!」列車長對著後面的幾名乘警點點頭,乘警們把暈過去的人一起帶走了。
「常大哥,我離開一下,她們兩個你幫忙照看一下。」
「放心吧!」
夏螢看著顧約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駱天天歪著腦袋,問:「在看什麼?」
「我好像對這裡有點印象……」夏螢黛眉輕蹙,喃喃道。
駱天天以前聽夏螢講起過她和顧約在火車上的事情,想著剛才顧約挨的那一刀,可能是他故意的,用來刺激夏螢的記憶。
這小子,只要遇到夏螢的事情,有時候就會衝動的不像他自己。想到這,駱天天嘆了口氣,幽幽地說,「你忘了誰也不應該忘了他啊!」
夏螢轉過頭,看著駱天天,美眸中有著一絲迷茫,「我果然和他認識嗎?那,他叫什麼名字啊?」
「他沒告訴你?」駱天天十分驚訝。
「他不肯告訴我。」夏螢搖搖頭,語氣莫名的有點失落。
這小子,看他那一臉平靜的樣子,還以為不當回事呢,原來還是那麼在意啊!
駱天天心中一動,八卦之心又起來了,「你問他的時候,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除了范蠡之外,我心中還有沒有另一個人的名字。」夏螢到現在,還不怎麼理解顧約這句話中的意思。
「既然這樣,我也不能告訴你。」駱天天對她眨眨眼。
「為什麼?」夏螢十分困惑。
「你覺得這小子怎麼樣?」駱天天突然轉移了話題。
「很好啊!」夏螢脫口而出,隨即臉上一紅。
「哪裡好?」駱天天笑嘻嘻地看著她。
夏螢認真地想了想,「很溫柔,很有責任心。」
「跟你的范蠡相比,誰更好一些?」
夏螢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王成宇的樣貌,然而對於他的其他事,卻沒多少印象,包括性格、喜好等。
相比於顧約,夏螢突然覺得她心中的范蠡,更像是一個陌生人,或許只是一個代號,顯得特別不真實。
對於接下來自己要去找他,找到之後可能還要跟他在一起,一想到這,夏螢心頭竟是有點空落落的,像是遺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她開始惶恐起來,對於未知的未來。更重要的是,如果她和那個范蠡在一起了,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這個少年了。
……
「你到底是誰?」大漢被幾名乘警壓持著來到列車長的休息室,看著乘警們對少年恭敬的態度,終於察覺到這小子身份不同尋常。
「我們先來說一下你的罪名。」顧約笑眯眯地走到大漢身前,拿出手機在大漢面前晃了晃,「第一,攜帶管制刀具上列車,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第二,故意傷害軍人,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第三,傷害未成年人,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顧約每說一條,大漢的表情就陰沉一分。
「我查了一下,雖然你這三個罪名存在重行為吸收輕行為的情況,屬於吸收犯,法律上只會罰一個重罪。」顧約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制服,「不過呢,我是特戰部軍人,我們特戰部有獨立的法律法規。你傷害的是特戰部軍人,最後的審訊結果,由特戰部說了算!」
看到少年把玩著他的小鋼刀,不懷好意地盯著他,大漢頓時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小羊羔。
看著少年笑臉中隱藏的那絲寒意,他下意識的覺得,這小子瘋狂起來,可能會把自己弄死。
「你知道我是誰嗎?」大漢色厲內荏地說。
「知道啊,王成宇家的走狗嘛!」顧約神色絲毫不為所動。不過他身後的列車長几人,卻是微微變色。
列車長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是上前一步,靠近顧約說了幾句話。
看到他們的小動作,大漢心中的忐忑才稍微降低了點,不過看到少年神色淡然地回頭盯著他時,他心中咯噔一聲,心臟漏跳了一拍。
剛才少年的那個眼神,乍一眼看上去沒什麼特別。可當他收回視線時,大漢才覺得那個眼神的可怕。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像是被一種絕世凶獸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但就是那一眼過後,讓人產生出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但與此同時還會有一種心驚肉跳的后怕,如果第二眼看來,絕對是必死無疑。
大漢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少年的眼神會突然變得那麼可怕,不過此時他已經升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