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麼多竹子!」寧童驚嘆著。
放眼望去這蜀南之地漫山遍野的竹海,讓眾人嘆為觀止。
「這就是你不懂了吧,這叫竹海,堪稱人間一大奇觀!」陸衍有模有樣的解釋一番,可算是抓住機會好好在寧童面前得瑟一番了。
「我又沒有同你講話!」寧童毫不客氣的嗆了陸衍一句。
陸衍尷尬的蹭了蹭鼻尖,這小姑娘還是不好惹。
「我有個提議,聽聞此處有一奇觀,名蜀南雲海,我們暫且在此住上一晚,明日一早便能一睹奇景!」
陸衍不知在何處扯的狗尾草,拿在手中晃得好生愜意……
「好啊好啊,我想看看!」
寧童的興緻一下被激起,竟然還配合起了陸衍。
「你不是不同我講話嗎?」陸衍趁此機會,別了寧童一回。
寧童的面子一時無處安放,氣鼓鼓的瞪了陸衍一眼。
「沒時間給你看雲海」鍾漓一句話打破了陸衍的憧憬與幻想。
「陸大俠,咱們可是去辦正事兒的,雲海改日再看,啊!不急!」思域虛情假意的安慰著,其實就是在幸災樂禍。
「哎哎!你們看,前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寧童神色慌張,連忙拍打著思域。
眾人聞聲望去,一條夾雜在竹林間的青石小路,不遠處,像是躺著什麼……
年少氣盛的思域快步向前跑去,沒成想,卻發現了驚人的一幕。
「是一具屍體!」思域向後方的鐘漓等人傳遞著情況。
眾人見狀一同向前,圍站在了屍體的旁邊。
依舊是思域膽大,伸手將屍體翻了過來。
「這不是……安宗主嗎……」
「啊!!」
寧童被嚇得叫出了聲。
那屍體已經冰冷僵硬,安宗主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兩隻手緊握著拳頭。
眾人被眼前的一幕給實實的嚇住,同時又覺得不可思議,他貴為安氏家主,受汝南百姓的愛戴,今日怎麼慘死於此。
「安伯伯,他怎麼會……」寧童被嚇得不敢直視,在平遙之時還在瓊芳殿錚錚有詞,眼下卻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鍾漓在安宗主身旁蹲了下來,將他全身上下檢查了一番,居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安宗主脖子上有一處長長的傷口,一看便知是被利劍抹喉而死。
「汝南安氏,安宗主?」
聽寧童喚安伯伯,陸衍斗膽猜了一下此人的身份。
「不錯,可他為何會命喪於此,目前無從得知」
鍾漓一邊思索著,一邊回答著陸衍,安宗主此事一出,讓原本疑點重重的一連串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會不會是得罪了什麼江湖中人……」陸衍又一次猜測著。
「他是安氏一代家主,哪個江湖中人膽子這麼肥,我想他也是活膩了」寧童一口嗆住了陸衍的猜測。
「周圍沒有打鬥的痕迹,荒山野嶺偏偏只是出現這一具屍體,想必是被人殺害,拋屍於此!」
鍾漓不緊不慢的分析著。
「就是得罪了什麼人吧!那人實力大概在他之上,不然怎會死得這般慘像!」陸衍看著地上的屍體,不忍直視。
「汝南安氏,在仙家中也沒什麼名氣,他安宗主倒是誰也不服,這我略有耳聞」思域同樣不緊不慢的說著。
「眼下是如何處理這屍體,他縱然為人不遜,畢竟也貴為安氏家主」
看著安宗主的屍體,鍾漓心中千思萬緒,覺得他罪有應得,又覺得這代價沉重。
「把他埋了吧!帶應該是帶不走了……」寧童還是出於害怕,安宗主那慘死的模樣的確有幾分驚悚。
「在這荒山野嶺埋了,恐怕有些不妥吧,你們仙門中人不是最講究出身歸屬了嗎?」
陸衍一臉隨意的道出了最嚴謹的話,看不出來他對這方面倒是有幾分研究。
「真想帶走也不是全無辦法,寧伯伯不是給了十位高手給我們嗎?」
說罷,思域便打算招呼後面的幾位高手上前來,卻被鍾漓給制止住了。
「不行!若直接將人抬進岑溪,未免太張揚了」鍾漓考慮周到,打消了思域的念頭。
「我有辦法!」
陸衍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只見他掏出一張符條,兩指按於眉心,口中念著什麼咒語,緊接著雙指直指符條,那原本空白的符條,霎時間多出幾處符文。
陸衍將這符條貼於安宗主胸前,只見陸衍右手一揮,安宗主的屍體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思域看得目瞪口呆,這陸衍莫不是會什麼妖鬼邪術。
「人呢?」思域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陸衍隨意的拍了拍胸脯,回答道:「收起來了!」
「你剛剛用的什麼功法?好厲害的感覺」寧童直言不諱,倒佩服起了陸衍。
「告訴你你也學不會啊」
陸衍的樣子還真不像個大俠,使用符咒的時候一副認真的模樣,可面對寧童的好奇,他又沒了正經樣子。
「呸,我還不想學呢,嘀嘀咕咕跟念經一樣!」
寧童的心直口快逗笑了一旁的思域。
「哈哈哈,你別說,還真像那麼回事……哈哈哈……」
思域肆無忌憚的笑著,越是回想著剛剛陸衍的一通咒語,就越是覺得好笑。
突然,他好像意識到一個問題。
「你小子不是不會武功嗎?」思域突然臉色大便,如同意識到了一個大事一般。
「這是武功嗎?」
「這不是嗎?」
「這不是啊!」
鍾漓在一旁遲遲未發一語,似乎陸衍方才驚人的舉動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樣。
「你有古怪,你這招叫啥名啊?」思域不依不饒的追問著。
陸衍剛想張嘴回答,便被鍾漓的一句話給半路攔下了。
「行了,事情解決了就行,還要趕路呢!」
兩人的爭論被鍾漓的話給攪亂,思域還是不肯作罷,即使不能再繼續追問,也依舊不依不饒的瞪著陸衍,而陸衍也依然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一行人繼續趕路,朝岑溪進發著,眼下這速度確實得加急了,安宗主這一起血案還不知有沒有傳到各仙家門派之中,鍾漓一行人是第一個發現安宗主屍首的,而眼下也只有趕緊前往岑溪尋求夢宗主的幫助,讓各仙門提高警惕,以及徹查此事……
剛踏進岑溪,原本應該一片繁榮的街道上,卻只有稀稀拉拉的幾人,再繼續往裡走,卻見每一堵牆上都貼滿了「通緝令」!
眾人走近一看,白紙黑字一旁儼然畫著一位女子的肖像。
「這不是……小阿漓嗎……」
陸衍一眼便識出了畫上之人。
「通緝堇靈賊人鍾漓,殘害師長,謀殺汝南安氏安宗主,一夜之間血洗安氏上下,天理難容……」
思域讀著上面醒目的字眼,怪不得這岑溪人煙稀少,都是為了躲殺人狂魔。
「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州然氣不打一處來,將這「通緝令」一張一張撕下。
「阿漓一直跟我們在一起,這分明就是栽贓陷害!!」寧童也憤憤不平,覺得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鍾漓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可又說不上來,陸衍望著那怎麼也撕不盡的白紙黑字,手足無措。
眾人氣憤之時,那些早就躲藏在四處的人紛紛跑了出來,將鍾漓等人團團圍住。
陸衍見狀,既氣憤又納悶:「你們不覺得你們的行為很可笑嗎?證據呢?殺人動機呢?」
人群中,一位不知名的家主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那人眉間有一顆黑痣,格外醒目,鍾漓瞧著這人眼熟,卻又不記得在何處見過。
「不急,證據一定會有的!」
那人臉上的笑,一看就不懷好意。
「走,帶去見夢宗主!」
說罷,那人將手一揮,那群「蝦兵蟹將」便躍躍欲試,想將鍾漓等人擒拿住。
「我看今天誰敢動!!」思域怒吼著,手中緊握著無至,一副分分鐘就能斬下他們頭顱的樣子。
寧宗主給的那十名精英弟子也紛紛拔劍保護著鍾漓他們。
「想帶走人?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寧童拔劍指向那些不知好歹之徒。
「師姐一直同我們在一起,從何處去行兇!你們這是誣陷!」
「我們方才到岑溪才得知安氏被滅門,從平遙出來,我們一路趕往岑溪,從不曾與安氏有過任何糾紛!何來滅門之說!!」
「說抓人就抓人,敢動我們師姐,我們就跟你們拚命!!」
師妹們也覺得被冤枉得太無依無據,鍾漓殺人一事根本就說不通。
那不知名的家主見狀,只能另尋他路。
邪笑兩聲,目光死死的盯住了鍾漓。
「鍾漓,你可還記得我?」
鍾漓全程都沒有用正眼瞧過他。
「像你這種無名鼠輩,難不成我都要一一記住?」
「你……你竟如此目中無人!死到臨頭了,我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那不知名的家主惱羞成怒。
鍾漓依舊沒有用正眼瞧他。
「我堇靈再怎麼樣也是名門正派,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我誰先死,還不一定!」
話音一落,鍾漓手中的不屈突然飛出,削下了那人一大撮頭髮,發冠也掉落在地。
見那利劍朝自己徑直飛來,那不知名的家主嚇得險些沒尿褲子。
「你……你……」那人被嚇得癱坐在地,卻還在嘴硬著。
「你什麼你,話都不會說了?」思域沖著那人,一頓毫不留情的嘲笑。
「何人在此造次!」
人群中響起了一個聲音,雄厚而有磁性。
「夢宗主,你可算來了……」
只見那不知名的家主拽著夢宗主的衣角,連滾帶爬的巴結上去。
「夢宗主!」鍾漓帶頭向夢宗主抱拳作揖。
「阿漓,將安氏滅門之人,當真是你?」夢宗主滿臉不可思議,痛心疾首的問著。
「是她!就是她!夢宗主,我有證據在手,那滅安氏之人就是她鍾漓!!」那不知名的家主一口咬定。
「哎!我就納悶了,這被滅門的到底是安氏還是你家啊?你怎麼跟個蒼蠅一樣從頭到尾嗡嗡亂叫呢?」陸衍大膽的斥責的那人,心中的怒火已經不知忍了多久了。
「你一個罪人,也敢這般同我講話!」
那不知名的宗主見有人撐腰,囂張得很。
「煩死了!嘰嘰喳喳的就你嘴最多!」
一直沒說話的寧童,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狠狠地朝那人腦門扔去,那人腦門立刻腫起了個大包。
陸衍差點就笑出了聲,低著頭同寧童興奮得比劃著,示意她乾的漂亮!
「夢宗主,鍾漓從未做過有背良心之事,此事定有蹊蹺!」
鍾漓好聲好氣的同夢宗主解釋著,身正不怕影子歪。
「回去再說吧,這大街之上,惹得百姓恐慌!」
說罷,眾人隨夢宗主一同前往岑溪深閣……
那些蝦兵蟹將想控制住鍾漓他們,生怕他們耍什麼花樣。
還沒等那些蝦兵蟹將的手碰到自己,陸衍先發制人,身體往後一側,不客氣道:「路我還是會走的,輪不到你們教!」
夢宗主瞧著這副新面孔,還生了幾分佩服。
輕輕將手一揮,示意那些蝦兵蟹將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