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托尼讓賈維斯將兩段視頻先後播放，陪著尼克·弗瑞又看了一遍。

兩人全程沉默，哪怕視頻結束之後，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托尼是再次陷入悲傷，尼克·弗瑞則震驚於事情的嚴重性，他嗅到了陰謀的氣味，驚天大陰謀。

「托尼，你從哪裡得到的錄像帶？」

「叫我史塔克先生，我們的關係還沒好到可以直呼名字。」

「托尼，我們在討論另一個史塔克先生，我不想被你胡攪蠻纏擾亂思維，懂嗎？」

「OK，僅此一次。」

托尼聳聳肩：「錄像帶分兩次收到，死亡錄像帶來自摩納哥的神秘人，他說這是遲到十五年的禮物。另一卷錄像帶來自史塔克先生，是的，你沒聽錯，是他寄給我的。」

托尼沒提到寄快遞的老人，尼克·弗瑞也下意識將其忽略，後者越聽臉色越黑，沉吟片刻後繼續提問。

「除了錄像帶還有別的東西嗎？」

托尼果斷道：「沒有！」

尼克·弗瑞瞪圓眼睛：「請認真回答，這很重要。」

「好吧，有幾本日記，但你不要想了，我不會給你看，那是一些……呃……」

托尼糾結措辭，給出了非常符合霍華德人設的答案：「日記本里是史塔克先生的風流賬，事關家族顏面，不論你用什麼理由，我都不會給你看。」

托尼含糊其辭，尼克·弗瑞意識到日記本里的東西很重要！

他臉色陰沉，別人不清楚霍華德的多重身份，他作為神盾局的局長，心裡一清二楚。

他意識到一個非常糟糕的問題，霍華德寧可單獨保管日記和錄像，也不肯將其存放於一手建立的神盾局，這說明……

敵人強大到神盾局也無法對抗，又或者，放置於神盾局並不保險！

就像霍華德不願告訴托尼敵人的身份，他也沒有對神盾局的同事提及過此事，甚至連一點線索和暗示都沒留下。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了霍華德給托尼的警告錄像，尼克·弗瑞做夢都不敢想象地球上還有這麼一個強大的組織。

「托尼，敵人的目的是什麼？」

「他們綁架你的父母，最後殺害了他們，可事實上，如果他們不主動暴露，沒有在摩納哥和你接觸，甚至不把錄像帶給你，完全可以繼續隱藏下去，神不知鬼不覺，如此任性地暴露自己，並不合理。」

「我不知道，或許是他們準備走出幕後的信號，在萬眾矚目下登場，有些人就喜歡這麼干，比如說我。」

「……」

尼克·弗瑞無視托尼的廢話，只覺其中必然有隱情，陰謀揭開冰山一角，重重迷霧籠罩心頭，壓得他呼吸困難。

他最擔心的結果，或者說最糟糕的局面，是神盾局有內鬼，而且位高權重，以至於霍華德謹慎行動，不敢借用神盾局的力量。

那麼問題就來了，誰是內鬼？

當初組建神盾局的幾位重要人物，拋出美帝政府的人員不談，霍華德·史塔克、佩姬·卡特、漢克·皮姆是當之無愧的巨頭。

能和霍華德抗衡的，也只有這兩人了。

是佩姬·卡特，還是漢克·皮姆，又或者都是？

尼克·弗瑞搖搖頭，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想多了，如果事實真是如此，情況並非不可挽回，當時的神盾局遠沒有現在手握大權，霍華德只需偷偷和美帝軍方取得聯繫，反手之間便能將兩人抓捕。

況且，如果神盾局一開始就爛了根，他也不可能被提拔任命為局長！

放著自己人不用，將大權交給一個外人，聽起來太荒唐了。

所以，霍華德不願相信神盾局，並非是內鬼，而是不相信神盾局的實力可以對抗強敵。

這麼一分析，尼克·弗瑞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強大的敵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來自背後捅刀，就目前的情況來判斷，背後捅刀的可能性很低，還有周旋的餘地。

「弗瑞局長，我知道你要考慮的事情很多，但我也有……」

「稍等！」

尼克·弗瑞抬手止住托尼，從口袋裡取出巴掌大的私人電腦，一連串操作后，才點點頭示意托尼繼續。

托尼眨眨眼：「那是什麼，我看到你在發文件。」

「是的，我把視頻文件分別發給了娜塔莉特工，還有驚奇隊長史蒂夫。」

尼克·弗瑞解釋道：「娜塔莉特工正在神盾局總部，參照總部的資料庫，或許能找出殺害你父母兇手的身份。驚奇隊長史蒂夫你應該知道，曾經的美國隊長，他和你父親是朋友，沒準他會知道些什麼隱秘。」

托尼緊皺眉頭：「你把我的個人隱私，還是如此重要的情報亂髮出去？」

「他們都非常值得信任，至少比你要靠譜多了！」

尼克·弗瑞瞪了托尼一眼，他對這兩人無比信任，娜塔莉特工來自前任皮爾斯局長的介紹，沒有皮爾斯力排眾議並大度放權，他就沒法成為新局長，所以，娜塔莉特工一直是他心腹之一。

另一個就更不用不說了，如果美國隊長都不值得信任，還能相信誰？

「等一下，弗瑞局長，你說的這位娜塔莉特工……」

托尼眉頭一挑，露出狐疑之色：「我似乎在哪聽說過，錯覺嗎？」

「不是錯覺，因為你鈀中毒命不久矣，我派她進入史塔克集團卧底，剛開始只是法律部門，結果你直接把她調任了助理。」

托尼臭著臉，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冷哼道：「很好，告訴她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嘀嘀嘀！！

巴掌大的私人電腦有回信，尼克·弗瑞點開一看：「是娜塔莉特工發來的資料，總部有資料，金屬獨臂人的身份已經查出來了。」

「快，給我看看！」

事關殺親大仇，托尼眼疾手快奪走私人電腦，飛快掃視起來，半晌后，他臉色凝重將其交還給尼克·弗瑞。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男，生於1917年，二戰時美軍107陸軍師中士，咆哮突擊隊成員，美國/驚奇隊長摯友，確認於1944年死於戰場。

「……」x2

「弗瑞局長，你剛剛犯了一個致命錯誤，不該把視頻文件發送給美國隊長。」

托尼臉色鐵青：「我真是無法想象，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居然是美國隊長的昔日戰友，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不，先別急著下定論，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尼克·弗瑞眼中精光閃爍：「神盾局的檔案標註巴恩斯死亡，或許他是被人抓住，然後進行了改造，你也看到他的機械手臂了。」

「是嗎？可我覺得幕後黑手就是美國隊長，我父親口中的強敵就是他，畢竟……」

托尼越說越覺得有道理：「畢竟他是地球上最強的超級英雄，也曾有過外太空的旅行經歷，手頭上掌握外星科技的可能性很大。」

「外星科技？為什麼要提到這個？」

「沒什麼，就是單純覺得美國隊長有問題。」

托尼轉移話題道：「有沒有這種可能，真正的美國隊長已經死了，現在的驚奇隊長是外星人間諜假扮的？」

「……」

你腦洞真大！

尼克·弗瑞心頭感慨，但不得不說，托尼的猜測並非全無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剛好可以解釋霍華德不信任神盾局的原因，因為創建神盾局的其中一位元老佩姬·卡特就是美國隊長的愛人。

一時間，尼克·弗瑞汗如雨下。

「剛剛你把視頻文件發過去了？」

「……」

兩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認為此地不宜久留，尼克·弗瑞說道：「我有一個安全屋，只有我知道，現在立即出發。」

「好，先等我換上戰衣。」

嘭！

破空聲襲來，陽台的落地窗被推開，滿臉陰鷙的美國/驚奇隊長史蒂夫·羅傑斯走進客廳。

其實史蒂夫的臉色只是有些陰沉，在兩人的主觀意識下，才變成了標準的反派臉。

「弗瑞局長！史塔克先生！」

「隊長，你來了。」

「嗨，隊長！」

現在逃走已經晚了，兩人硬著頭皮打招呼，只求史蒂夫是個智障，沒有看穿他們知道了真相。

史蒂夫注目看向電視屏幕，掃過畫面中定格的霍華德人像，深吸一口氣，嚴肅道：「弗瑞局長，請忘記今天的事情，切記不可外傳，相信我，這是為你好。」

「還有你，托尼·史塔克，不要追問敵人是誰，我不會告訴你，這也是霍華德所希望的，他不想你被卷進去。」

托尼臉色變換，暗道是禍躲不過，硬著頭皮說道：「隊長，別裝了，我們都知道你才是幕後黑手，是你一手策劃了所有陰謀，也是你殺害了我父母。」

史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