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你最怕什麼？」

聞言，羅素的思緒稍稍收回，這個問題之前他就思考過，人的畏懼會隨著時間和環境而改變。

他沒法給出確切的答案，只好說道：「在金字塔的時候，我最怕阿努比斯；在怪物文明遺迹，我最怕哥斯拉進化成完全體；就在剛才，我還分別怕了燭龍和女超人。你讓我說出一個最害怕的事物或人，抱歉，沒準待會兒又變了。」

說完之後，羅素聳聳肩，給不出準確答案不能怪他是個鱔變的男人。人不是計算機，潛意識不受主觀控制，誰知道自己下一秒會想些什麼，會怕些什麼。

想到計算機，羅素突然想起來自己有張技能卡，沒準在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

【技能卡：機械之心（近乎無情的理智，永遠都會做出最利己的判斷）】

羅素這番話說得沒法反駁，幾女也同樣如此，在怪物文明遺迹，覺得哥斯拉毀天滅地，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驚鴻一瞥遇到燭龍，瞬間改變立場，覺得哥斯拉也沒啥。

「頭疼，聽你這麼一說，我們連應對方案都沒法制定了！」英櫻櫻順嘴回了一句，專心駕馭飛毯上升。

「有沒有這種可能，已經具現過內心恐怖的人，不會再具現第二次？」

關茵說完，不等其他人回答，繼續分析道：「副隊、心蘭姐、韶歆三人畏懼的事物都出現過，如果我的猜測正確，至少可以排除三個隱患。」

「有點道理，畢竟主神不會發布必死任務，一人一次已經很難了，再多，任務真成無解了。」幾人紛紛附和，不想再一次遇到女超人。

「先別高興的太早……」羅素習慣性潑冷水：「除了我們，這裡還有其他輪迴者，最開始遇到的傑森、伽椰子和俊雄，並非是我們畏懼的鬼物，但他們卻對我們發動了襲擊。」

「你的意思是，具現化出來的事物或人，會發動無差別攻擊？」

「沒錯，女超人就攻擊過其他輪迴者！」羅素點點頭。

「越來越麻煩了！」

「管不了那麼多了，關茵，你們幾個先說說最怕什麼？」

關茵：怕機甲沒能源。

費潔荷：凹凸曼。

羅素：什麼都怕！

康希：怕運氣不好！

四人很用心做出回答，但槽點滿滿，說出來也找不到應對措施。

「小希，個人覺得，你不用怕運氣不好。」

「為什麼？」

「因為不會再差了。」

……

飛行了五六個小時，關茵鋼鐵戰衣上的強光燈對準上方，黑漆漆不可視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盡頭。下方，長明燈的光芒早已消失，無底深淵讓人不寒而慄。

英櫻櫻精疲力竭停下飛毯，魔力由羅素補充，但全程操控飛毯避開茂盛的樹杈，謹小慎微以防撞車，長時間下來也是個體力活。為了節約精力，照明術半途就收了起來，全靠鋼鐵戰衣的燈光來探路。

幾人腳踩樹椏休息，取出食物和水原地修整，主要是英櫻櫻需要緩緩，她累得夠嗆，精神力消耗太多，頭重腳輕雙腿發顫，正靠著青銅柱閉目小憩。

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幾人坐在樹椏上心裡不踏實，除了累極了的英櫻櫻，其他人根本沒法好好休息。

「我們飛了多久？」

「不清楚，算算時間，肯定已經飛出地底世界了。」

「青銅柱該不會直通地表吧？」簡韶歆驚呼一聲，這點倒是和原著很貼近，青銅神樹直通地底，彷彿連接地獄。

羅素沒有加入幾千隻鴨子的對話，抬手拂過青銅柱，浮雕刻紋精緻華美，似是一種文字。假設這些文字全都記載著歷史，那這段歷史的長度得有多久，恐怕要以萬年為單位，想想都令人咂舌。

在他心裡，已經確認這處大概是青銅文化的遺迹，就是他世界任務逃離升天的正確出路，爬到最頂上，任務就能成功完成。

呼呼呼————

呼嘯的破空聲再次響起，乒乒乓乓的脆響后，一名輪迴者破爛的屍體從上方墜下。

幾人見怪不怪，一路上看過多次，都已經習慣了。

兩個小時之後，英櫻櫻睜開眼睛，揉了揉還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取出清水敷臉，醒醒精神拿出飛毯，繼續向上飛。

就這麼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終於趕上了其他輪迴者。

轟隆隆！！

橘紅色火球當空炸開，青銅神樹質地堅硬，晃都沒晃一下，茂盛的枝杈亦是寂然不動，彷彿再大的動靜也沒法撼動它們一下。

幾人撤掉光源，藉助爆炸的火光向上看去，尚有一段距離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有兩方人馬正在廝殺。

「有人在上面戰鬥，不知道是輪迴者內鬥，還是和具現化的怪物戰鬥，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簡韶歆提議道，趕上了先行一步的輪迴者，有些小激動。

但其他人興緻缺缺，沒人附和簡韶歆，想說的話都寫在了臉上。

英櫻櫻：啥？

關茵：關我屁事？

康希：關你屁事？

費潔荷：還有這事？

段心蘭：我是圍觀群眾！

羅素：怪我咯！

簡韶歆：「……」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她把頭往胸里一埋，閉口不再說話。

「韶歆，其他幾處遺迹探索的人越多越好，但這裡不同，和其他小隊合作，只會自找麻煩。」英櫻櫻解釋道，青銅神樹擁有具現化的能力，人數越多危機就越多，冒然救人是嫌命長。

輪迴空間里沒有路見不平一聲吼，吼完繼續往前走，蹲草叢等著撿人頭才是正常操作。

「準備好，我們偷偷繞過去，都屏住氣息，別給他們發現了。」

英櫻櫻說著，全神貫注操控飛毯，貼著邊緣地帶向上飛行。完成任務返回主神空間，大家又回到競爭者狀態，不撿人頭已經是高節操的表現了，仗義出手是萬萬不可能的。

上方的戰鬥已入白熱化，十來個身影打得頭破血流，如癲似瘋彷彿中了魔障。因為青銅神樹的詭異能力，輪迴者們分不清誰是敵人誰是朋友，為了保命連隊友都不再信任，招招奪命往死里打，場面一片混亂。

羅素掃視一圈，沒看到顧忌的人，稍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