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脫口而出的動作，其實也是受了命格的指引。

他現在甚至連什麼是天道都還很模稜兩可，並不清楚。

但命格卻迫使他發出這樣一道聲音。

唐明漢駭然道：「竟然是天道，你竟然能匯聚出天道？」

「而且用的還是這樣一根樹枝...」

他現在可以百分百斷定，鄭州肯定比自己更強。

因為，唐明漢此前也曾經努力想要感悟天道，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天下無敵，無人能夠殺死自己以後。

他便將注意力投注在修鍊一途上。

然而天道玄之又玄，又豈是他能掌握的，他能駕輕就熟的操縱滄元界已經有的所有神通，仙術。

卻是對天道沒有任何的掌控能力。

就連他現在也不敢相信，鄭州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地就做到了他想做到的一切。

這可是天道呀！

整個滄元界最至高無上的力量。

比他的大道不知強了多少。

若是有機會，他真想問問鄭州是怎麼做到的。

他固然是想死，可對強的追求和執念，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

如果可以得到答案，就算是死他也可以合上雙眸。

可現在交戰之時，他的一切念頭都是白搭，鄭州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不過也好。

死了以後，成就無敵，別說是天道，就算是比天道更強的東西，也是自己的掌中之物，何必再去思忖這些。

唐明漢在鄭州樹枝揮向自己之前暗戳戳地想。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總是有一些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鄭州殺掉。

不甘心鄭州比自己更強。

甚至還不甘心，天道並沒有在他手中發出過真正的威能。

一切想法都在鄭州的樹枝落下以後，而歸於須臾。

唐明漢眼前變得白茫茫一片，沒有聲音，亦無世間萬物，一切就好像就此凝滯了一般。

「我這是死了嗎？」唐明漢喃喃開口，身上並無痛感，剛才那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甚至都無感受，就已經變成了這樣。

「為何我沒有成就無敵？」唐明漢問道。

他明明已經全力施為，明明已經身亡殞命，卻沒有任何的變化發生，他還是跟原來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差別。

這讓唐明漢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自己所知道的系統其實是假的。

這一切只不過是騙局而已？

可這怎麼可能？

那系統就明明白白地出現在自己腦中，絕不可能有任何的疏漏。

他回望自己的一生，系統清清楚楚地出現。

絕不可能有假！

唐明漢斷定如此，張大口呼喊：「系統，系統！」

系統的聲音並沒有如期響起，倒是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行了，別瞎咧咧了，你還沒死呢！」

唐明漢皺眉，這聲音他頗為熟悉，一定是鄭州！

此地怎麼會傳來鄭州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

鄭州道：「你還沒死呢，現在你所在的地方，是我用天道所構築的空間！」

唐明漢吃驚：「天道竟然還能構築空間，你果然比我更強。」

鄭州尷尬地沒回話。

不是他強，全是命格的功勞，要是沒有命格，就憑他的實力，別說是用天道構築空間了，恐怕連一縷大道他都無法凝聚。

唉。

「你本有機會殺掉我，為何遲遲不曾動手？」唐明漢問。

他承認自己已經敗給了鄭州。

可為什麼鄭州一直不殺了自己。

只要殺了我，他就是滄元界最至高無上的存在，但卻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位面之主可以自由操縱滄元界的一切。

鄭州無奈嘆息，不是他不想殺了他，而是命格收了手，就連鄭州也不明白，在那種機會面前，命格為什麼會停手。

此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命格一向出手迅捷，若想要人的命，定然不會猶猶豫豫。

可為什麼這一次，主動收了手。

鄭州正想着，忽然意識到什麼，凝神問道：「如果我沒猜錯，你體內應該是有個系統的吧？」

「你怎麼知道？」唐明漢駭然不已，他心中積壓已久的小秘密，竟然被鄭州如此舉重若輕地揭穿，唐明漢還有點不能夠接受。

他更加奇怪的是，鄭州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難不成天道有窺探人心的能力。

更加奇怪的是，鄭州明明知道了系統，可話語之中卻無任何驚奇，就好像是在說一件並不重要的事情。

這就更加奇怪了。

要是尋常時候，鄭州如此，他還不會思謀太多。

可現在，提及系統，他就不得不小心一點了。

「因為我也有。」

「身亡便可無敵。」

鄭州徐徐說道，當把這積壓很久的笑眯眯全盤托出的時候，他長長舒一口氣，也有卸下一塊巨石的感覺。

唐明漢不可思議道：「這怎麼可能？」

「你我怎麼可能同為位面之主？」

位面之主為什麼會被稱作位面之主，便是因為其的獨一無二性。

因為獨一無二，所以才成了包括鄭州，唐明漢在內的很多巔峰強者的唯一夢想。

誰不想成為當界最強者。

誰不想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這是無數強者的夢。

「你怎麼還不明白？」鄭州嘆了一口氣。

唐明漢疑惑：「明白什麼？」

鄭州道：「你我本該是宿敵，天底下只有你能殺的了我，也只有我能殺的了你。」

「在你凝聚大道劍法的時候，我其實有一瞬差點亡命。」

「我雖然凝聚了天道劍法，可也沒有辦法徹底取走你的命，或者說是不想取走你的命！」

唐明漢冷笑一聲：「我明白了，你是不想殺了我，看着我成就無敵。」

鄭州：「你明白個屁！」

「好歹也是一宗掌教，心思怎麼如此狹隘？」

面對鄭州的呵責，堂堂唐明漢竟然無話可說。

「那你倒是說說，你不殺我是什麼原因？」

唐明漢百思不得其解，現在他還把鄭州當成自己的潛在對手，尤其是知道他也有系統以後，便更加如此了。

鄭州呼出一口濁氣，緩緩說道：「因為，你我已經無需身亡，回首去看吧，你我已經是所謂的位面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