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雖然與他無關,深受牽連的人其實是趙橘兒。
但這種事就像戰前的口令般。
管中窺豹,便能知曉今日絕對不尋常。
本位面之主絕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況。
鄭州把牙咬的咯吱響,「區區衍天宗棄子叛徒,都要你們更有膽氣。」
「空掛著黎幽道宗弟子身份沽名釣譽,實際上連那稚童膽氣都不如。」
「無怪乎,黎幽道宗對大宋朝黎民百姓重拳出擊,對仙門同僚唯唯諾諾。」
「我,鄭州,今日算明白了。」
鄭州單薄的身形在三名黎幽道宗弟子眼中竟雄偉似高山。
他一定還有底牌。
不然不可能如此悍不畏死。
以他們的眼界和氣量,自然不會相信,這世上會有人真的悍不畏死。
鄭州快破防了。
他都如此說了,這三人竟然還無動於衷。
鄭州甚至都懷疑,用陸肆意引出趙橘兒的辦法,是不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的。
這智商,好像不太夠呀。
「哈哈哈哈。」正值鄭州思忖檔口,緊閉的大門突然開了,樓下傳來爽朗大笑。
透過三人之間的縫隙,鄭州向下看去,來者錦衣華服,透著一股雍容感。
咧嘴大笑時,臉上橫肉都在顫抖。
他雖未手握拂塵,卻給鄭州一種仙門真人的感覺。
整個大宋朝,能有如此姿態,養尊處優到肌膚白皙如少女般的人,多半都來自楚絕期麾下的國師府。
他們平時不諳朝政也無需為生計奔波,除卻苦修便是瀟洒快活,故才養出這般氣質。
就跟廁所的蛆一樣,每日不愁吃喝,可不得白白胖胖?
而且他們跟面前三人還不一樣。
這三人明顯是來自黎幽道宗主宗,知曉鄭州常來花柳巷,故在此等候。
其實就是黎幽道宗豢養的殺手,地位不算多高,雖是仙門中人,一舉一動卻都透著怯懦。
而楚絕期麾下的修鍊者,多是黎幽道宗長老,山主之後,來大宋皇城坐享榮華富貴這種事,自然得是關係戶才能享受。
鄭州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國師府的修鍊者出面,此事便好解決多了。
殺人,尤其是弒殺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如過清晨馬路般輕鬆。
領頭人噔噔噔來到二樓,撥開擋住鄭州的主宗修鍊者,皮笑肉不笑地說:「諸位道友,鄭州出自大宋朝,此事理應由我們國師府處理,你們在一旁看戲即可。」
那三人如聞聖旨般,迅速退居一旁:「道友小心,鄭州絕非小可。」
「呵。」國師府修鍊者冷笑,毫不在意地說:「就憑他?也配讓我重視?」
「我若殺他,不過是一念之間。」
「呀,少公主竟然也在此處,莫非,你也想違抗黎幽道宗仙令,還是說,這本就是趙欣那昏君的意思?」
趙橘兒氣到小臉通紅,嘴唇甚至都在顫抖,黎幽道宗實在欺人太甚。
「林俊,這裡可是大宋皇城!」趙橘兒氣急開口,聲音像刀子般刺向那名為林俊的國師府修鍊者。
「大宋皇城?那又如何?」
「我就算是親手殺了你,趙欣敢對黎幽道宗出手嗎?就算你出自衍天宗,又能如何?就因為你這大宋朝少公主的身份,在仙門,你還不如一隻狗!」
「至於鄭州?怕是連那山中野草還不如。」
「今兒我還就明說了,大宋朝敢殺的人,我黎幽道宗敢殺,大宋朝不敢殺的人,我們還是敢殺。」
「管你是什麼身份,惹到我們黎幽道宗,就只剩下一條死路。」
「只是可惜了少公主的花容月貌,唉,當初就該讓義父出面,逼迫趙欣把你許配給我的。」
花容月貌?
你是認真的嗎?
不過,你這態度,本位面之主倒是很喜歡。
等我成就位面之主,一定賞你回歸本心,做那廁所里的一隻蛆。
天天吃香喝辣。
鄭州嘴角掛著輕鬆的笑。
心中雖有不滿,卻無任何壓力。
先胖不叫胖,后胖壓倒炕。
你有種就把我殺了!
本位面之主定讓你知道知道,囂張二字如何書寫。
趙橘兒仰著雪白脖頸,漲紅著臉還想爭辯幾句,可辭彙量有限,再加上暴怒腦子短路,猶猶豫豫半天,脫口而出的話竟然結結巴巴,毫無殺傷力可言。
活像鐵憨憨在世。
就連精神高度緊張的莫桀也是沒忍住笑了起來。
鄭州輕按趙橘兒的肩膀,趙橘兒攥緊橘子大的小拳頭,額頭青筋暴起,像色厲內荏的小奶貓。
「拉仇恨這種事,還是要我來。」鄭州手上用了勁,趙橘兒吃痛轉身,卻見鄭州目光輕鬆,精幹身軀特別有安全感。
「你剛說趙橘兒還不如仙門的狗,我還不如山中野草?」鄭州踱步上前問。
他每走一步,趙橘兒的心就跟著顫一下。
啊。
這男人該死的魅力。
天知道,趙橘兒現在潮紅的臉,是因為嬌羞還是盛怒。
「不然呢?在黎幽道宗面前,俗世身份俱如草芥,你不會以為在我面前,還能做相府少爺吧?」
「哦對了,我知道你登上過傳儒塔第九層,也知道你有點手段,所以你往哪兒看。」
林俊半轉身指向樓下。
一樓人頭攢動,皆是群著月白長袍,手握拂塵的黎幽道宗修鍊者。
數量頗為可觀,至少得有二十。
這陣仗鄭州可太喜歡了。
胖到五官都糾結在一起的林俊,莫名眉清目秀起來。
「這就是黎幽道宗的手段?我看也不過如此。」鄭州雲淡風輕地說。
林俊皺眉,在他想象中,鄭州的反應不該這般輕鬆。
不說痛哭流涕,至少也得慌吧?
這般雲淡風輕算怎麼回事?
底下都是紙人嘛?
「動手,不留活口,少公主一起誅殺。」林俊下達指令。
他跟著楚絕期,殺伐果斷慣了。
再者說,數十修鍊者,也給了他無窮盡的信心。
就算鄭州真有什麼奇異,又能如何?
黎幽道宗叱吒中廣域這麼些年,何曾怕過儒道?
拂塵漫舞,仙氣繚繞。
鄭州舒展身段,已準備享受位面之主的洗禮。
這時,許久沒有動作的莫桀忽然動了。
他扯動地上背簍,對空扔出,筆墨紙硯琴棋書畫,竟都浮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