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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堂之上,怒斥昏君 - 第100章:滿城盡帶玄色甲字體大小: A+
     

    陳蘊故作不解道:「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秘?」

    他已經從長孫忘情那裏知道鄭州猜出了一切。

    故意這麼問,只是想試一試,鄭州敢在自己面前透露出多少。

    君子往往仗義執言。

    小人才唯唯諾諾,不敢明說。

    當下,便是試探鄭州是小人還是君子的絕佳時刻!

    鄭州寂然冷笑:「那是當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長孫忘情早已跟北氓域締結契約,那耶律怵機入東京城就是個障眼法,其目的就是為了激化兩域之間矛盾,令北氓域出軍名正言順!」

    陳蘊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想到鄭州知道的竟然這麼多。

    鄭州所說雖與長孫忘情的計劃略有出入,但也相差不多。

    不過吃驚也只是一瞬,陳蘊馬上就恢復正常。

    能做出如滿江紅那般驚艷詞作的人,有如此洞悉能力也屬正常。

    「公子的意思是,長孫將軍已經背叛大宋,有通敵叛國之嫌?」陳蘊低聲詢問,裝作怯懦模樣。

    鄭州點頭。

    陳蘊又湊近了些說:「既是如此,長孫將軍的心思不就跟公子如出一轍?再者說大宋朝政早已無藥可救,何必再拘泥於本心,只要能還大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便是正確!」

    鄭州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如此見地,屬實低劣。

    鄭州問:「不論是大宋,還是玄甲蒼元,亦或者是三大仙門,都在何處?」

    陳蘊答:「中廣域!」

    這問題怕是連三歲小孩也能答出,有必要故意詢問嗎?

    「既是中廣域的事,就該由中廣域自行了斷,她長孫忘情若是攜玄甲蒼雲軍振臂高呼,舉反宋大旗,我不禁不對她嗤之以鼻,反而還會贊其一聲英雄!」

    「可本邦之事,她卻與外邦互通有無,暗結盟約,如此行徑,她還配的上將軍之稱嗎?」

    陳蘊:「大宋看似羸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與北氓域聯合,怕也是權宜之計,待本邦之事盪清,再回過頭去收拾北氓域!」

    鄭州怒斥道:「愚蠢,愚蠢至極!」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她既招來禍端,又豈能輕易送走?」

    「北氓域覬覦中廣域大好河山如此之久,到時豈會按盟約行事?」

    「再者說,既成盟約,其後必有代價,天知道,這背後的代價有多骯髒齷齪!」

    聽鄭州這麼一說,陳蘊方才意識到,自己是身在局中而不知局為何物。

    未見鄭州,未聽這金玉良言時,陳蘊甚至包括長孫忘情,總持着些輕蔑之心。

    認為北氓域不過如此。

    盪清大宋餘孽以後,再回頭收拾他們也不遲。

    這便是中廣域天朝大國,對領邦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優越感在作祟。

    忽聽鄭州一言,他茅塞頓開。

    原本在其心中完美至極的計劃,現在再回想起來,竟是漏洞百出。

    若得鄭州相助,成事概率必將翻倍!

    陳蘊忙收起輕視測試之心,正待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招攬鄭州入玄甲蒼元軍再行計劃時。

    鄭州藉著三分醉意,從椅子上坐起,來到空牆邊,扭頭問魚倦容:「這店裏可有筆墨?」

    魚倦容聽鄭州之分析已是相當欽佩,而今忽被鄭州喚醒,忙起身張黃說道:「應該是有的,公子稍等,我去找找。」

    陳蘊心中疑惑,鄭州這是想做什麼?

    他常在軍中,酒量已是練了出來,雖比鄭州飲的更多,卻未見絲毫醉意。

    「公子,有的。」魚倦容端着筆墨和一方硯台忙回到酒桌上。

    注酒研墨,出水以後,魚倦容沾了些墨水,將筆交給鄭州。

    鄭州面對白牆,心中說不出的各種滋味,一併涌了出來。

    大宋局勢令他想起前世數千年歷史中的其中一頁。

    雖是大勢所趨,本與他無關,可在中廣域,在大宋這麼長時間,潛意識中,已是蘊養出了些別樣情感。

    「鄭公子這是要作詩?」陳蘊大驚。

    他見鄭州在白牆前眉頭緊皺,思忖不已,便是猜到鄭州要做什麼。

    而他今日前來,本意就是試探試探鄭州在詩詞歌賦上的造詣,是不是真的可稱一句登峰造極。

    而今鄭州興緻昂起,正要作詩,最興奮的反而是陳蘊。

    魚倦容亦滿懷期待地等著。

    她之前就曾聽說鄭公子在詩詞一途造詣遠超同濟數百倍。

    今日將要得見,心思早已飄到鄭州的筆尖上。

    鄭州動筆前,回頭瞧了眼陳蘊,狷狂笑着:「今日,我便教教你,何為真正的反賊!」

    「須知道,反賊也是分等級的,像長孫忘情那樣勾結外邦,做吃裏扒外的事,縱成功,也是那反賊中的最低等!」

    陳蘊生平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說法。

    正待思考鄭州話語中的意思,思緒中斷,他猛然想到,難不成鄭州要以反叛為名作詩?

    天吶!

    這怎麼可能?

    莫說是大宋千年歷史,就算是加上前朝大楚,更早之前的大漢,都無一人能用反叛為名作詩!

    難不成今日他能親眼目睹歷史?

    鄭州說罷,立刻轉身,潑墨狂書,他自是不懂什麼書法要領,藉著酒勁,全憑本心胡亂寫着。

    陳蘊早已從凳子上起來,逐字逐句地辨認誦讀著。

    「待到秋來九月八,」

    「我花開時百花殺。」

    讀到這兩句的時候,陳蘊猛然一怔,這果然是反詩,僅憑這兩句,他便讀出肅殺之氣和一絲淺淡傲氣。

    他的詩詞造詣,果然恐怖。

    陳蘊更加期待之後。

    鄭州沾墨再書:「衝天香陣透東京,」

    「滿城盡帶玄色甲!」

    四闕做完,陳蘊獃滯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衝天香陣透東京,

    滿城盡帶玄色甲。

    得是多豪邁的志向,才能寫出這樣一首詩?

    而且,此詩竟然恰如其分地將他與長孫忘情的心思給說了出來。

    鄭州做完全詩以後,狂笑不止,將筆隨手扔在地上,爽朗說道:「瞧見了嗎?這才是反賊,而不是像長孫忘情那樣,通敵叛國,聯合外邦的虎悵!」

    陳蘊長舒一口氣,竟是跪在地上,耿切說道:「謝鄭兄助我撥開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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