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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堂之上,怒斥昏君 - 第75章:鄭州:你敢殺我嗎字體大小: A+
     

    鄭州從馬車上下來,趙欣等一眾人立刻圍了上來。

    「鄭州關於賭約的事你都聽鄭叔說了吧?」趙欣忙是問道。

    鄭州點頭:「若是沒有聽說,我也不會來這裏。」

    聽着鄭州的回答,長孫忘情頗感驚訝,他年紀不大,卻敢這樣對天子說話,膽子不可謂不大。

    難怪王文公和陛下對她如此推崇。

    這份膽氣就足夠非凡。

    「事情緊急,我長話短說,耶律怵機擅長抓住對方弱點,但其實仔細回想起來,他在論道時說的話,八成都是歪理邪說,只要你能穩住本心,耶律怵機應該不會是你的對手。」

    王文公作為為數不多跟耶律怵機交過手的人,對他,自然是特別了解。

    鄭州聽後點頭。

    明白了,只要讓他抓住自己的弱點就能死,挺簡單的。

    緊接着王文公又說道:「單論儒道造詣,耶律怵機可能並不如你,只要穩紮穩打就行,鄭州,你現在是大宋最後的希望。」

    鄭州點頭,跟鄭臨沅表情差不多,事情最壞的結局不過是一個死字,沒什麼好怕的。

    長孫忘情輕緩點頭,看來鄭州的確是有兩把刷子,明知自己肩負着大宋未來,卻未露膽怯,他的意志果然堅定。

    這樣的人,做出多不可思議的事,長孫忘情都不會覺得奇怪。

    王文公又叮囑一會後,耶律怵機終於是來了。

    因為是最後一場,再加上對方又是炮灰,耶律怵機足夠的放鬆。

    所以來的很遲。

    他自認為勝局已定,所以壓根就沒把大宋和今日的論道再放在心上。

    來了以後,耶律怵機抬眼瞧著鄭州,不屑質問:「你就是鄭州?」

    「東京城最有名的紈絝?憑自己父親才在東京城揚名的人?」

    鄭州想了想,既然想被說死,肯定要讓耶律怵機先變得憤怒起來,所以他就直接說道:「你要不是因為自己的父親,能入的了大宋都城?」

    「既然大家都是二世祖,你又比我強多少?」

    「你!」耶律怵機伸手指著鄭州,火藥味已經濃郁了起來。

    主要還是鄭州不按常理出牌。

    照理來說,儒道講求禮字,他耶律怵機擯棄禮數,亦有儒可循。

    新儒本來就反對守舊。

    可他鄭州,憑什麼敢這麼嘲諷自己!?

    耶律怵機咬咬牙,準備在論道的時候重拳出擊,爭取讓鄭州也步了前三人的後塵。

    鄭州要是能知道他的想法。

    一定會非常滿意的點頭。

    這來自北氓域的太子是個聰明人哇。

    「既然人已到齊,便入屋論道吧。」趙欣打斷劍拔弩張的二人,說道。

    鄭州點頭,率先走在前頭。

    作死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呵。」耶律怵機冷笑一聲,在背後說:「走這麼快,急着去送死?」

    鄭州回頭:嗯?你怎麼知道?

    他越看耶律怵機越覺得眉清目秀。

    這小子是個可塑之才呀。

    「急着去送你死。」鄭州說完,已經邁步入了學府。

    裏面光線暗淡,充滿壓迫力。

    鄭州也不知道所謂的論道是個什麼路數,昨天鄭臨沅說的時候,他在想別的事,聽的不是很認真,驚覺自己無事可做的鄭州,便說道:「你先來吧。」

    鄭州沒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但在耶律怵機眼中問題可就大了。

    論道有個不成文的小規矩。

    誰弱誰先發問。

    前兩次面對王文公和鄭臨沅,耶律怵機都有意放低姿態,主動發問。

    可這一次,面對鄭州,他真的弱嗎?

    這人簡直太不拿自己當一回事。

    故。

    耶律怵機心中想着一個問題就讓鄭州落敗,直接祭出殺手鐧:「若大宋君主昏庸無能,你作為儒道弟子,該如何?」

    這問題看似普通,其實玄妙的很。

    儒家的禮數,就是專門為帝王服務的。

    這問題不管怎麼回答,耶律怵機都能反駁回來。

    若鄭州回答反叛,耶律怵機可說他忘記肩頭責任。

    若是回答繼續輔佐,耶律怵機可說他視社稷為黃土,不配為儒道弟子。

    第一個與之論道后自殺的狂儒就敗在這問題上。

    他之堅持被耶律怵機三兩句話就擊穿擊破。

    心態崩的很快。

    同樣的問題,面對不同的人,耶律怵機自信還是會有相同的結果。

    然而,鄭州像看傻子一樣,看着耶律怵機說:「大宋天子現在不夠昏庸嗎?」

    耶律怵機怔住,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這是一個大宋朝儒生該問的問題嗎?

    「可能是吧。」耶律怵機顫顫巍巍地說。

    鄭州道:「既然是,我又是如何做的?」

    「我既無官職,便無為大宋朝廷嘔心瀝血的必要,我既是人,便有為大宋百姓苦心孤詣的職責。」

    「二者並不衝突,且,江山永存,社稷不過是水中鏡花,總有歸於初始的時候。」

    「既然如此,守着大道要毀的朝廷,是儒生本分嗎?」

    鄭州本沒覺得有太大壓力。

    這應該就是耶律怵機的下酒小菜。

    真正的重磅信息,應該還在後面。

    耶律怵機目光深沉,指關節敲著桌子,鄭州在這必殺問題上的回答,超出了耶律怵機想像中的範圍。

    他果然不簡單。

    在鄭州的回答上,耶律怵機甚至還覺察到了一些只有新儒才會提倡的信念。

    那便是放棄禮數,只為本心。

    心在哪兒,儒就在哪兒。

    王之棟以為自己是超前的,殊不知在心學問題上,鄭州比他理解的更加通透。

    王陽明歪歪蒂愛絲。

    「你怎麼不說話了?」鄭州疑惑地問。

    耶律怵機沒好氣地說:「我無法反駁,該你問了。」

    鄭州:合著就是問答遊戲唄?

    非整得這麼花里胡哨幹嘛?

    無趣。

    鄭州想了想,問道:「假如,你有一個殺了我的機會,你會動手嗎?」

    他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

    耶律怵機愣住,鄭州也太邪性了吧?

    根本就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原來……這也是問題嘛?

    耶律怵機閉目思忖起來,他覺得鄭州這麼問,一定是藏着陷阱的。

    看似簡單的問題,一定兇險萬分,暗藏殺機。

    鄭州倒是有點奇怪。

    這孩子反應速度這麼慢嗎?

    只是決定殺不殺人,至於思考這麼長時間嗎?

    耶律怵機大腦飛快運作。

    若我回答殺,他會說無冤無仇,妄殺旁人,有辱儒道信念。

    若是回答不殺,他又會說,未遵循本心,可這本來就是回答的一種,他的質疑無法證明。

    然後我再以禮數指責他,此計甚是不錯。

    這般想着,耶律怵機開口說:「不殺。」

    鄭州的臉立刻垮了下去。

    這他媽的?

    這不是耍我嗎?

    這小子看起來五大三粗,原來是個慫貨?

    鄭州怒極,他憤怒時的表情,卻被耶律怵機認為是震驚的反應。

    「你我無仇,我為何要殺你?難道你所研習的儒道,提倡隨手殺人嗎?」耶律怵機絲毫不讓地問。

    鄭州恍然大悟。

    原來他需要個正當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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