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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臨 - 第三百八十五章 田無鏡字體大小: A+
     

    火,

    大火,

    以一座都城以及它裏面的人作爲柴料供養起來的大火!

    騎在馬背上的鄭伯爺,眼睛睜得大大的。

    如果沒有那個夢,

    或許鄭伯爺會覺得這是王爺大破楚都後,一舉焚城!

    說不得,

    鄭伯爺會騎在馬上,悠哉悠哉地欣賞着這無比奢侈的“篝火”盛況;

    若是興致來了,

    想玩憂鬱:

    可以感慨一句:燕人一炬,可憐焦土。

    想玩情調:

    可以拿一尊酒,對着這沖天火光,就着城內悽慘的叫聲小口小口地飲着;

    想玩澎湃,

    可以在軍中將士面前演講,點燃他們的激情!

    但現在,

    鄭凡沒絲毫閒情逸致去做這些,

    當他看見那火光時,

    只感覺自己心裏空落落的。

    兩世爲人,說句比較現實一點的話,因爲家庭原因,上輩子鄭凡和自己爹的感情,其實一直很淡薄,自己老爹也沒太多像爹的樣子,他自己感情破裂後,常常酗酒,很多時候,可能他都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兒子。

    父子之間,也沒什麼溫馨的回憶。

    後來,他出車禍走了,其實挺突然的,但一來自己那時候還小,二來……也就是突然吧。

    在自己父親葬禮上,不捨,傷感,是有的,但更多的,還是對於自己將從一個“近似”孤兒變成“實際”孤兒的彷徨。

    父母親情,常常被讚美,被以各種各種偉大的比喻去稱頌;

    但實則,無論是父子情、母子情、兄弟情,只要是感情,都是需要去維護的。

    普通人又不是貔貅,不可能面對面地就能從對方血脈裏感受到呼應;

    感情不維護,不經營,說得現實一點的,父子、母子、兄弟姐妹,過得形同陌路得,多了去了。

    但老田對自己是真的好,

    你無話可說的好,

    有時候,

    鄭凡自己都很難解釋爲什麼。

    瞎子作爲旁觀者,可能可以去分析出老田的心理,但瞎子不可能傻乎乎地去和自家主上研究剖析。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算計不出來的,不算計的,纔是真關係,否則就是個相互利用。

    一筆糊塗賬,很多時候,也挺美好。

    “興許,田無鏡他沒事呢。”劍聖開口道,“畢竟,武夫的皮,厚實。”

    劍聖現在已經不是什麼閾值不閾值的問題了,而是當事情發生,當夢的警兆和現實相呼應之際,他是真的有些擔心鄭凡了。

    至於對田無鏡,

    劍聖可沒什麼惺惺相惜之感,

    他是曾發出過最苦不過南侯的感慨。

    但,也就僅限於感慨罷了。

    畢竟,田無鏡不會隔三差五地來他院子裏蹭飯,田無鏡也不會給自己的繼子帶糖食,也不會很嫺熟地喊自己媳婦嫂子。

    人,怎麼可能不分個親疏遠近?

    他是劍聖,又不是儒聖;

    且就算是儒聖,這會兒也不該是擔憂田無鏡一個人,而是應該擔憂這座郢都城內的百姓纔是。

    鄭凡默不作聲,

    策馬向前。

    只是,速度,慢了一些。

    該面對的,終究是要面對的。

    上輩子的自己都敢提前結束自己的生命,

    沒理由這輩子越活越回去了,

    也辜負了老田對自己那麼多次的趕鴨子上架。

    但,馬速,是不想提起來了。

    最好能慢點,最好,再慢點。

    四娘在旁邊,沒說話,她清楚,主上現在不需要旁人來幫他分擔什麼。

    “呼……”

    鄭伯爺長舒一口氣。

    眼眶,有些泛紅,越是靠近郢都範圍,那空氣裏瀰漫着的煙霾就越是嗆眼。

    但自家人在這裏,鄭伯爺也沒興趣去找個理由說是被煙燻的。

    如果到這個時候了,還要去隱藏自己的情緒,去遮掩自己的失態,這日子,未免也太沒意思了一點。

    “其實,我很早很早,就有這種預感了。”

    四年前,

    田宅,

    靖南侯對一衆正在吃飯的親衛下令:

    “雞犬不留!”

    如果不是見過白天靖南侯和田家人相處的情況,外人可能會覺得大燕南侯和家裏關係並不親厚。

    但鄭凡是可以看出來,田家或許有田家的毛病,但田家人,對田無鏡,是真的好的,靖南侯,也是真的很喜歡和享受這種家的氛圍。

    不在乎的東西,

    毀了也就毀了;

    這世間,最大的折磨,無外乎就是讓你親手毀掉你所在乎的美好。

    那句:

    無鏡請叔祖登天。

    像是拿刀子,親自將自己的心,一條一條,還要講究整齊和對稱地割下來。

    再之後,

    就是杜鵑的死。

    凱旋至盛樂城,

    慶功時,

    收到了妻子亡故的消息,

    侯爺一夜白了頭。

    那一次,

    侯爺口中第一次說出了“靖難”兩個字。

    但他偏偏又不能反,不能真的去反,有些事,甚至不能查,不敢去查。

    爲了大燕,

    爲了大業,

    爲了理想,

    他已經自滅滿門了,

    如果自己再反覆,

    那先前被自己親自下令屠戮的親族,他們的死,又有什麼意義?

    這是一條註定沒有後路的不歸路,當你走上去時,就下不來了。

    聽瞎子說過,那一夜,侯爺去看了天天。

    父子相見,可能也就那一次。

    瞎子說,田無鏡不見自己兒子,除了那些猜測的林林總總理由外,其實,最大的理由大概就是,身爲人父後,他害怕會控制不住自己。

    “起誓,這面黑龍旗幟,得一直在你手上。”

    太多太多,極爲明顯的鋪墊了;

    旗,早就不知道立了多少杆。

    有時候,鄭凡只能裝作沒聽懂的樣子。

    你甚至沒辦法去勸說,也沒理由去勸慰;

    設身處地,換位思考,

    如果你在那個位置,

    可能你最想做的,就是趕緊死了解脫。

    但鄭凡真心不希望老田死,

    他已經習慣了那道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

    有句話,鄭凡從未跟別人說過。

    他不喜歡行禮,不喜歡下跪,對別人下跪,是爲了以後不會下跪;

    但每次向老田行禮時,心裏,真的是一點牴觸都沒有。

    這時,

    兩路騎士包抄了過來,他們是靖南軍外圍的哨騎。

    不過,誤會並沒有發生,首先是鄭凡帶着的這些親衛身上的甲冑,明顯是燕軍制式的,再者,打前兒的一個校尉直接認出了平野伯。

    “參見平野伯!”

    “見過伯爺!”

    “見過伯爺!”

    鄭凡深吸一口氣,問道:

    “王爺人在哪裏?”

    那名校尉臉上露出了些許焦慮之色,

    道:

    “回伯爺的話,王爺早先率軍進郢都了,卑職換隊出來時,王爺……王爺還沒出來,現在,現在王爺應該出城了吧。”

    鄭凡不作其他言語,策馬向前。

    郢都的大火,一時半會兒是燒不完的,甚至燒個幾天都很正常,越是靠近城牆,從那些向自己行禮的士卒身上,鄭凡就越是能夠感受到一股焦慮。

    這是一種全軍上下的焦慮,這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王爺還沒從城裏出來。

    如果僅僅是城內着火就算了,大傢伙不信這種火災會對他們的王爺造成什麼威脅,但問題是,跟着王爺進程的那些靖南軍騎士已經出城大半了。

    他們出來得早,除了先前廝殺時的傷亡外,火災對於他們並未造成太大的損傷。

    鄭伯爺下馬後,馬上喊來了一名先前跟着靖南王進城的一名參將。

    鄭凡一邊向北門走一邊聽着那名參將的敘述,

    靖南王從進城後到火鳳出現的所有經過,終於被鄭凡所得知。

    一直陪在鄭凡身後的劍聖開口道;

    “所以,田無鏡是猜到城裏會有火災,纔沒有讓大軍入城?”

    面對敵國的國都,卻沒有讓麾下大軍進城,這真的很說不過去。

    畢竟,靖南王是不會做出施恩於楚人然後借楚地自立爲王的事兒的,他沒必要對楚人溫柔。

    當一個國家被打敗後,除非是體面的投降,否則它的都城必然會被荼毒。

    早年靠着天子腳下過的幾代人的安生日子,往往會在王朝崩塌時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四娘則回答劍聖道:

    “楚國攝政王既然不在京內,楚國皇族禁軍主力也不在這裏,那就必然意味着城內有古怪,在這個時候不讓大軍入城是對的。”

    一旦大軍主力進城,大火之下,得被燒死被薰死多少燕軍甲士?

    如果是戰死,那也就罷了,畢竟大燕鐵騎,任誰想啃下他們,自己就先得脫層皮。

    但這般被大火給燒死,絕對是一種巨大的損失。

    那名參將馬上道:

    “在那隻火鳳出現後,王爺就下令讓我們撤離出城,如果再晚一些,或者等火勢完全起來後,這些弟兄最後能活着衝出來一半就已經是運氣很好了。”

    “王爺呢,他一直沒走?”

    “回伯爺的話,沒有,已經有兄弟們進去找王爺了,但都沒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一開始出城,是因爲靖南軍習慣於服從自家王爺的任何軍令,而等到大火忽然升起時,士卒們關切自家王爺,必然會忍不住派人進去查看。

    劍聖開口道:“如果這火是那火鳳之靈引起的,那麼皇城作爲陣法的核心所在,必然是火勢最重的地方。

    而且,田無鏡是不會走的,他來這裏的目的,一是爲了踐踏掉楚人的尊嚴和驕傲,二就是毀掉這座都城。

    他所需要的這兩件事,都需要他留下來。”

    “那靖南王還能有希望?”四娘代替鄭凡問道。

    劍聖搖搖頭,道:“這是大陣,這是血祭,這種規模的血祭之下,那隻火鳳會在短時間內強橫到什麼地步只有天知道。”

    四娘使了個眼色。

    劍聖搖搖頭,道:

    “看命吧。”

    言外之意,是田無鏡想逃,他必然能提前逃出來。

    一隻火鳳,

    聽起來很稀奇,

    但那畢竟不是真正的火鳳,只是一隻靈。

    況且,

    就算是真正的火鳳又怎麼了?

    那些所謂的“神獸”當年真那麼無敵於世的話,又怎麼可能會在史料中記載成爲燕侯楚侯的坐騎?

    都成坐騎了,都被馴化了,這意味着它們也並非如加工傳說中那般不可戰勝。

    但若是田無鏡不想走,去主動地逼迫火鳳之靈這個陣眼去開啓這個大陣拼一個魚死網破……

    劍聖不是武夫,

    他很難設身處地地去思索一個三品巔峯武夫在那種情況下的生還率,

    嗯,

    他大概……是必死的。

    因爲劍客的肉身,和武夫沒法比。

    鄭伯爺沒說話,但是劍聖的話,他是聽進去了。

    擡起頭,

    哪怕隔着城牆依舊能夠看到上方天幕的亮紅。

    “讓開!”

    前方的燕軍士卒猶豫之下後,退開了,他們佔據着城門位置。

    戰場殘酷的一面,在此時顯露出來,因爲當城內大火起來後,大批量的百姓想要逃出城來。

    先前,燕軍忽然殺至,城內,是大傢伙心底默認地最安全的地方,但當城內大火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猛地竄起時,大傢伙又開始驚慌地想要出來。

    但燕軍把守在這裏,用箭矢,用軍陣,堵住了城門。

    這自然不可能守住所有人出不來,因爲郢都很大,有些強者或者少數富貴人家可以用自己豢養的高手來幫自己翻越城牆,然後躲避開外圍燕軍的巡邏騎士逃出去。

    但,能帶的人不多,相較於大戶或者大家族的人口稠密而言,只能出去幾個核心罷了,人多了,必不可免地就會被發現。

    鄭伯爺主動走入城門,城門這一片,確切地說是城內燒得很厲害,但那也是因爲火勢快速蔓延的原因,而城牆這邊,相較而言是比較空曠的區域。

    哪怕那座觀星樓正燒出火炬的感覺,但大部分城牆下的區域,還是比較安全的,就是煙塵大一些,但也沒到無法忍受的地步。

    所以,當鄭凡進來時,看見牆角密密麻麻地都是拖家帶口的楚人。

    他們出不得城,就只能依偎在這裏。

    國破家亡,今日,郢都的百姓,是深切體會到了。

    這烏央烏央的人羣裏,肯定還有楚人的潰軍以及大貴族隱藏其中。

    因爲皇城是燒得最厲害的地方,火勢是中央最嚴重向四周蔓延的,而那裏,往往是達官顯貴府邸的聚集地。

    鄭伯爺已經看見不少臉上黑漆漆但實則穿着錦服的人蜷縮在人羣裏瑟瑟發抖了。

    還有很多小孩在哭,也有女人抱着孩子。

    換做平時,

    鄭伯爺大概會對這些孩子網開一面,他當初在駐守雪海關時,也是儘可能地收納晉人流民的。

    但現在,

    鄭伯爺沒那個興致,也沒那個心情。

    小孩子受大人情緒傳染,哭聲此起彼伏,這聲音,讓此時的鄭伯爺感到無比狂躁,甚至恨不得抽出蠻刀先大殺一通再說!

    劍聖嘆了口氣,

    道:

    “罷了,我去那觀星樓上看看。”

    觀星樓是郢都的至高點,雖然現在還在燃燒,但因爲它太高也太大,所以還真有的燒呢,劍聖打算冒險此時上去,想着能否居高臨下看看裏面的局勢。

    劍聖遁走了。

    鄭伯爺繼續麻木地向前一段距離,

    大火已經蔓延到這兒的大道兩側民居,前方,有一羣人逃了出來,身上穿着的,是楚人制式甲冑。

    楚國私兵多,甲冑樣式也多。

    想來,他們是進去將需要保護的人物救了出來,此時也是有些踉踉蹌蹌的了。

    在他們經過鄭伯爺身邊時,

    鄭伯爺抽出蠻刀,

    對着面前的幾個楚人護衛直接砍了下去。

    這幾個護衛早就被大火和煙燒薰得迷迷糊糊的了,身體也疲憊不堪,怎可能是鄭伯爺的對手,很快就被鄭伯爺全部砍殺在地。

    那個有點胖乎乎的嘴裏還捂着一個溼帕子的楚國貴人則馬上跪伏在鄭伯爺面前: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

    “噗!”

    鄭伯爺的蠻刀,自其後脖頸位置,直接捅了進去。

    大燕平野伯,現在已經沒興趣去抓什麼大魚了。

    懶得去將刀拔出來,

    鄭伯爺一腳踹翻了這貴人的屍體,

    然後直接坐在了其屍體上。

    右手撐着自己的額頭,

    鄭伯爺笑道:

    “沒意思啊,四娘,真的好沒意思,其實,我早該想到這一天的,瞎子都不止一次地用開玩笑的語氣對我說過,說老田不死,咱就很難施展得開拳腳。

    但我真沒想過,他會忽然走得這麼突然。

    我以爲我做好準備了的,我會把天天好好帶大,我會讓老田安心地走,是吧,老田不也就是看重我的實誠麼?

    奶粉錢給了這麼多,是吧?

    但他孃的,爲什麼呢?”

    “主上,節哀。”

    “不是節哀不節哀的,他如果死,他是自己找死的,他是自己不想活了,他去找解脫了!”

    鄭凡忽然大吼道:

    “這是喜喪,喜喪,他終於可以不用再繼續受苦了,他不用再去承受內心煎熬了,他終於實現了自己的放逐,我戰死沙場。

    你瞧,

    你看,

    一座郢都,

    爲他埋骨,

    大半個皇城的人,爲他殉葬。

    這世上,

    哪裏還能找到比這裏更適合他的墓穴?

    什麼風水寶地,

    老田不在乎,也看不上。

    他就適合這裏,

    說不定,

    他早就想好了,

    在我從望江坐船南下時,

    不,

    應該更早,

    在剛開始伐楚時,他可能就已經算好了。

    他想死,

    但他又得繼續活着,撐着這一切幫大燕開疆拓土,剪除強敵。

    現在,

    他覺得自己可以卸下擔子了。

    你看,

    楚國皇城都被燒了,過幾日後,這裏就變成一塊白地!

    這場戰事,如何收尾其實是看燕軍自己的意思了,大差不差的結局,不想打了,咱撤就是了。

    所以,

    他覺得可以了,

    燕國門閥被他平了,

    晉國被他滅了,

    野人被他逐了,

    楚國被他打得元氣大傷,

    乾國,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兒。

    他覺得他已經做到可以能做的了,他終於可以放手離開了。”

    鄭凡一邊說着一邊笑了起來,

    “我是不是應該再請個雜耍隊伍,讓他們在這裏擺上幾天場子,慶賀慶賀?”

    四娘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家主上。

    “他終於解脫了,是啊,終於解脫了。”

    鄭伯爺雙手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臉,

    有些哽咽道;

    “但我還是不捨得,真的不捨得,還是不捨得!”

    他活得很苦,

    他應該得到解脫;

    但感性上,鄭凡還是無法接受田無鏡就這般離開人世的現實。

    “主上,我們可以向前看。”

    見主上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四娘終於開口道:

    “燕國欠王爺的,咱們代替天天給他要回來,王爺自己不能報的仇,咱們幫他報了;史書上,誰敢瞎描亂寫,也得看看那些史官有沒有這個膽子。

    我們,能做的,還有很多。”

    單純的安慰,沒用,你得提醒他,你還能去做什麼事。

    有事做,就沒太多精力去瞎想了。

    鄭伯爺擦了擦眼淚,

    深吸一口氣,

    然後,

    大聲對着前方的火海吼道:

    “田無鏡你這窩囊廢,你這沒出息的東西!

    媽的,

    你去死吧,

    死了好,

    死了乾淨,

    死了這世上就乾乾淨淨的了,去死吧!!!!!!!”

    吼完了,

    舒坦不少,

    唯一的遺憾是,

    沒用太多標誌性的髒話。

    有時候,罵那種髒話才更能方便宣泄情緒,但鄭伯爺還是刻意收了,不是不敢,而是不願意。

    鄭凡雙手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道:

    “四娘。”

    “嗯,主上,您說。”

    “老田死了。”

    “是的,主上。”

    “老田真的死了。”

    “是的,主上。”

    “老田他死了。”

    “是。”

    鄭凡側過臉,看着四娘,火光映照下,四孃的臉透着一抹紅暈,而鄭凡的臉上,也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違和。

    四娘清楚,這是情緒劇烈波動的後遺症。

    “挺好,真挺好,沒人可以管我們的了,我們可以大大方方地種田,可以大大方方地保存實力,可以大大方方地拉人頭。

    不用擔心萬一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兒就有人騎着貔貅過來將我腦袋給摘走。

    什麼狗屁的大燕,

    什麼狗屁的大局,

    以後,

    誰他孃的都別再想讓老子去替他賣命!

    因爲,

    唯一一個能夠讓老子心甘情願去賣命的人,他死了,他沒啦!

    以後,我就只爲我自己而活,爲自己開心去活。”

    世人都認爲,是靖南王在一直提拔平野伯爺;

    但實際上,這世上,只有靖南王,才能夠讓平野伯去真心實意地做事。

    不去計較個人得失,不去計較家底得失,甚至,讓一向惜命如金的鄭伯爺一次次地去以身犯險。

    鄭凡站起身,

    背對着那成片燃燒着的屋舍,

    看着四娘,

    其身後,是大火通亮,

    但其正面,卻無比陰沉,

    鄭伯爺伸出手,

    指着天,

    一字一字道:

    “以後,再沒誰能拿捏住老子了,相信我,今日的事,很快會傳出去的,很多人會高興,高興于田無鏡死了。

    但老子會讓他們明白,

    明白他田無鏡,

    和咱們比起來,

    到底是多麼的仁慈善良!

    他田無鏡,就是個廢物,這個不敢那個不敢,那個猶豫這個遲疑的,對不起家人對不起妻子對不起自己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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