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在狩獵場範圍之中被害的,由此可以肯定,兇手也是隨隊伍而來的,女帝喚來內侍監進行查探下去,結果卻不如人意。
當日獵場隨行的人並不多,安全意識薄弱,混入獵場的人也有可能逃過了巡視檢查,要不然卿畫也不會遭遇刺殺。
既然皇女也在獵場上,不僅遭遇刺殺,還無法查探,實在是難以理解,這些人就是因為巡邏隊玩忽職守,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她對着女帝恭敬道:「母皇,現在朝臣都議論紛紛,說兒臣仗着皇親身份,殘害百姓,兒臣名譽岌岌可危,按照天璃律令,若有重大案件,相關可疑人員必須關押天牢,母皇,就先將兒臣關押吧。」
女帝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半眯着眼,只覺得頭疼不已。
「不管怎樣,你也是皇女,怎麼能受牢獄之苦?」
之前三皇女構陷她,母皇始終偏向她的皇族身份,已經惹得天下人不滿,天子本應與庶民同罪,在事情還未弄清楚之前,將她收押也是應該的。
卿畫跪下道:「國有國法,卿畫只有首當其衝,才能穩定眾人之心,還請母皇能平等對待。」
陳貴君看着女兒這樣堅決,也沒有反駁,雖然他也不願看着女兒受牢獄之苦。
「既然這樣,來人,先將五皇女收押,聽候發落。」
女帝看着卿畫被送走,也是滿臉不舍,明明差一點自己就能將江山託付了,這麼一鬧,還真是將她的思緒打得零碎。
陳貴君也哭了起來,一直叫着女兒的名字。
「嗚嗚嗚不要啊……畫畫,我可憐的女兒……」
卿畫將陳貴君扶起來,「父君,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女兒一定會回來的。」
「畫畫……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天牢之內,空氣稀薄,地面潮濕,卿畫隨着獄卒走在後面,只覺得有些恍然如夢。
記得上次來這裏還是來見三皇姐,她在裏面坐得悠哉悠哉,房間里的所有東西都是標配,吃穿不愁,哪裏像是服刑的人?
要不是因為國家律法偏袒於貴族,三皇姐才會這麼死性不改,最後走上死路。
卿畫這次卻是真的進了這天牢,退去衣釵,換上囚服,和所有犯人一樣,牢房裏也只有稻草和石板床。
卿畫被關進去后,許多罪犯都看向她這邊,一個個開始指指點點。
「瞧,那是誰?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居然會被關到這裏來。」
有個犯人得意得晃了晃腦袋。
「來這種地方的,有幾個不是大富大貴之人?我以前是做後宮男官的,有幸見過五皇女殿下,聽說是要做儲君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落得這麼一個下場了。」
「你說什麼,她就是五皇女?」
「六女奪嫡,果然是驚心動魄啊!可憐成王敗寇,下場和我這些人一樣凄慘了。」
獄卒聽到議論聲,拿着劍柄使勁敲了敲鐵欄,怒喝道:「快給我閉嘴!皇家的事也是你們這些東西能議論的?在亂嚼舌根,拔了你們的舌頭!」
卿畫坐在冰涼的石板床上,聽到這些話也並無什麼波瀾,如今她到了這裏,只是權宜之計,假如明知身有嫌疑而還不追其責,只會越鬧越大。
此時突然響起一陣系統音。
【滴~系統更新完畢!此次更新為:新商品(指紋印章)上架,升級內部系統——傳送術技能冷卻時間為:一年一次,後續更新還請繼續關注哦!】
這系統可算是更新完成了。
「什麼是指紋印章?」
【用紙張塗滿這印章,然後放在任何東西上皆可識別兇手的指紋,在一定範圍內,系統將自動進行檢測。】
「有多大範圍內才有效呢?」
【十里之內,系統會將所有人員的指紋自動進行掃射。】
系統商城因為幾次升級,已經可以自由出入宿主的意識空間了。
太好了!有了這個,就不愁抓不到兇手了。
「購買指紋印章。」
【購買成功,扣除存余銀兩:1000兩。】
雖然只有十里的範圍,但好在母皇信她,事發之後很快將城門封鎖起來了,不然兇手逃掉,就很難再抓回來。
她正愁不能將東西交出去,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抬頭一看,原來是父君。
陳貴君一來就哭哭啼啼得,他看着自己女兒在大牢裏,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叫人怎麼能不擔心呢。
他真恨不得自己能替她受苦。
「畫畫,父君給你送吃的來了,都是你愛吃的。」他一邊流眼淚,一邊將一盒東西伸進欄桿內。
卿畫接過打開,才發現是一盒桂花糕。
「謝謝父君,讓您擔心了。」
陳貴君擦了一下眼淚,手握在欄桿上,「父君沒用,都沒辦法護住你,畫畫你說,父君要怎樣才能幫你洗脫嫌疑?父君一定拼盡全力救你出來。」
卿畫將印章拿給了陳貴君。
「父君,你將這個印在紙上,然後貼在死者胸前的印記上,可以錄取到指紋,錄取之後將這張紙拿給我,要快。」
「可是這樣真的可以嗎?」陳貴君聽得有些懵,這印泥雖然可以印到指紋,可是這要一一核對極其複雜,也很難確定,而且獵場上很可能會出現別的什麼人,也不一定能檢查到。
卿畫道:「此為聲東擊西,因為這件事發生后,母皇已封鎖城門,兇手要是知道我們有辦法檢查,肯定會前來查探,到時你等我消息就是了。」
卿畫隨意編了一個理由,就是為了讓陳貴君不會有太多疑慮。
雖然陳貴君也不知道卿畫到底有什麼辦法,可還是去照辦了。
一個時辰后,陳貴君回來了,卿畫將那張紙拿給了系統檢測。
【滴~經過檢測,此人還在皇宮之內,正在輸入坐標……此人坐標:後宮御花園。】
卿畫連忙對陳貴君道:「父君,你即刻去找東廠的人,所有御花園的人全部集在一起進行檢查,如果找到中指比常人較長,並且是女子的,全部抓起來!」
「好,那畫畫你等父君的消息。」
陳貴君轉身小跑着離開,就怕晚了讓兇手給跑了。
御花園宮女諸多,想要查出兇手還需要一點時間。
夜裏有風,卿畫抱住自己的臂彎,捲縮在稻草里,原本要睡過去了,結果一直肥碩的老鼠從一邊的洞裏除了,那老鼠膽子很大,慢慢向卿畫那邊爬了過來。
睡意頓時全無。
卿畫時刻保持着警惕,就怕自己睡過去了,然後被老鼠給咬了。
黑暗中,她好像聽到有什麼動靜,有人向著這邊而來,她定睛一看,是一個穿着黑袍的身影。
那人站在欄桿外,定了一會兒,也不說話。
他彷彿流連在卿畫所處的每一寸地方。
卿畫迅速起身,低聲問道:「你是誰,要幹什麼?」
那人掀開黑色的帽子,露出一張清秀俊美的臉來,他的眼眸溫柔得像潺潺溪流,他就那樣深情得注視着她。
他的聲音直擊卿畫心裏,使她熟悉而又恍惚。
「妻主……讓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