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欠我的！」
江應康頓時覺得腦子裡一陣天旋地轉，柯黎姍的話像是魔咒一樣繞來繞去，繞得他喘不過氣。
當年她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不惜給自己下藥，被發現了之後也是這麼句「你欠我的。」
阻攔幼檸回來的事情敗露，她也是這麼說的。
一件件挑戰底線的事情，都被她用這句話輕鬆圓過去。
真的是，夠夠的了！
「你說夠了嗎？」江應康冷靜下來，幽幽地一字一句說道，「你只會用這一句麻痹你自己，也麻痹我。」
「這麼些年，你用這句話給你自己找了多少借口？柯黎姍你清醒一點吧，我們兩個之間到底誰欠誰的，你以為我真的不清楚嗎？」
「你……」柯黎姍極力掩飾住眼裡的震驚，口中噎了半晌，沒吐出一句話來。
難道，江應康知道了？
她不敢輕舉妄動，稍稍坐下了，緩了緩神，「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懂不懂你自己心裡清楚得很。」
江應康沒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只覺得多看一秒都想作嘔，「嫿兒說讓我給你個名分，我給了，我也好言勸過你不可能喜歡你，你也知道，後面做出的那些事情我只當你沒有安全感，不做追究，可你變本加厲、胡作非為，我忍不了你了。」
「就你的嫿兒善良是么？就這麼襯的我一文不值？她的孩子丟了我的也丟了啊，如果不是來你們家，我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丟！」
柯黎姍又站了起來，用怒吼掩飾自己的心虛。
江應康揉了揉眉心，無力地看了她一眼，「你自己說的。如果不是來我們家，我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丟……」
「你只會倒打一耙。找個日子，把離婚手續辦了吧，孩子我會幫你找，但是，婚必須離。」
「好，好！」柯黎姍氣急攻心，指著江應康的鼻子連說了兩聲好之後奪門而出，開著車直奔柳葉灣而去。
江應康不打算追她。
走了也好，免得她吵了嫿兒的清凈地。
桌上照片中的女人依舊笑容溫婉，看得江應康一陣心酸。
相框碎了一個邊角，他摸了又摸，心裡又氣又難受。
「嫿兒，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當年不該聽你們的，把她接進來？」
如果沒有把柯黎姍接進來，現在這樣的爛攤子會不會根本不存在？
「你……你當時說讓我照顧好幼檸，照顧好她們母女，我答應了，可是老天爺不想讓我這輩子過得太順遂，就一個普普通通的檢查，一下子帶走了兩個孩子。」
「她說她愧疚，她說孩子是她的命，說對不起咱們家，可當時的她又有什麼錯呢？怎麼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江應康抱著照片，老淚縱橫，「嫿兒你放心，我們的孩子回來了，她的孩子我會繼續找，只是以後，定不會再讓別人擾你的清凈了。」
……
另一邊，江蕪回家后便帶著小乖去了歸雨家一起包餃子，頂著條傷腿跳來跳去。
「你看看你，小心把這個給沾濕了。」歸雨放下手裡包了一半的餃子，扯過毯子幫江蕪把腿給蓋上了，「受傷了穿裙子多好，既寬鬆又不會濺水。」
江蕪嘿嘿一笑，「這不是有姥姥幫我蓋毯子嘛~」
「數你嘴甜。」歸雨點了一下江蕪的鼻子，把她的臉上點出一個白印兒了才收手，隨即又開啟碎碎念模式。
「以後啊，這種生活類的節目還是少參加，看看這幾天都給晒黑了，還割稻子，你都不知道當時給姥姥嚇得喲~」
江蕪低下頭，聲音小了不少，乖乖聽話。
「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
她現在只能寄希望於節目播出的時候自己摔倒那會兒拍得別太難看，不然姥姥得心疼得直掉眼淚。
「光注意可不行，待會兒啊，我讓廚房給你燉點豬蹄湯，你帶回家吃，好好補補身體。這腿要好好養才是。」歸雨又瞅了眼江蕪腿上的大紗布，皺著眉頭說道。
「好嘞！」
江蕪爽快應下。
傅海跑後院釣魚去了，說是吃餃子之前給江蕪燉點魚湯補腦，這都半個小時了，還沒回來。
倒是讓他們等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柯黎姍還是上午那身打扮，手裡握了個手機，頭髮微微凌亂著，站在門口像個冷麵門神一樣一言不發。
「怎麼了這是？」歸雨見江蕪久久不吭聲，便主動跟她搭話。
柯黎姍不語，徑直走向桌子前，死死地看了眼江蕪那張與傅嫿極其相似的臉，又迅速把眼神轉向她身側的歸雨。
忽而露出一抹嘲笑。
「我特意來看看，看看你們這一家三代的基因是怎麼長的。」
她話中帶刺，臉色也不好看。
歸雨皺了皺眉頭，開了口，「小柯啊，你要是來做客的，就坐會兒待會兒開飯了一起吃點。」
「我不是來吃飯的，是來看你們倆的。」柯黎姍氣定神閑地坐了下來，沖江蕪祖孫倆挑了挑眉。
江蕪面色不善地看了柯黎姍一眼。
她能有什麼好意么？
打死都不能信。
歸雨的語氣冷了幾分，「你不會就真的閑著沒事來看我和江兒的吧？」
「要不然呢，我得向你們兩個活著的人多學習學習，免得失了我老公的心啊。」
她這話乍一聽沒什麼毛病，可配上那副挑釁的表情和陰陽怪氣的語氣，怎麼聽怎麼讓人不爽。
尤其是江蕪，敏銳地感受到柯黎姍在侮辱傅嫿。
「您如果沒事的話，麻煩像這個湯圓一樣，麻利地從我家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你家？你剛被找回來就擺上這樣的譜了？」柯黎姍的高跟鞋在地上點啊點的，平白讓人多了幾分浮躁。
江蕪的怒氣值直線上升。
偏生柯黎姍恍若未覺，繼續挑刺，「這架子擺的多大啊，別的沒沒學會，倒是把傅嫿那一套假清高給學了個十成十！一回來，就哄得江應康要跟我離婚，你的手段還真的是大！」
江蕪站了起來，瘸著一條腿走到了柯黎姍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自己壞事做了一堆，偏要倒打一耙。不作妖，誰都會同情你，但你之前，和你現在的表現，我只想送你兩個字，活該。」
她的語氣淡淡，表情也淡淡。
偏偏頂了一張熟悉的臉。
讓柯黎姍的理智瞬間消失殆盡。
她的手伸了出去，像在病房那次一樣，直直地要打向江蕪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