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零也冷笑道，

「父親給了我80%的遺產，前提是我需要和他簽訂協議，保證你餘生有足夠的溫飽。不管你做錯了什麼，不管你有多無知，我都要承擔你的餘生。

為什麼他留給你的遺產這麼少？

那是因為你在大家面前總是裝草包，他怕你會揮霍所有的遺產。這些年來他幫你善後。他走了之後，把責任推給了我！

你可悲嗎？用自己的狹隘，卻破壞了父子二十多年的感情？」

宋程猩紅的眼睛漸漸黯淡下去，嘴角冷笑的弧度一點一點收斂，變得不可置信。

宋暉海悲傷地開口，他的聲音充滿了破碎的情緒，

「小程，你一直裝不學無術，我還真的以為你就是這樣，所以才立了那樣的遺囑。人非草木，怎能無情？之前，我不知道你不是我親生的，我真的愛你。

當小零告訴我你在背後創建了一個騰風公司，我其實很興奮。我想我最小的兒子終於取得了很大的進步。當小零告訴我你有不良企圖時，我感到震驚，我不想相信……」

他有些模糊的眼睛被水霧遮住了，繼續感嘆，

「小佟剛才問我，那個項目有問題，我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我回答說我開心又不開心。我很高興小程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對我來說，努力保持今天的狀態並不容易。讓我不開心的是，你居然要殺我。」

「其實，在你給我下藥之前，我和小零談過了。你的公司虧損了，我會幫你填的。畢竟你也叫我爸爸20多年了。我怎麼會捨得對你狠心？」

宋程變得遲鈍，宋暉海的話震驚了他。所以，如果他今晚不殺他，一切都會好轉？

一股強烈的遺憾襲上心頭，卻很快被他壓了下去。他不停地搖頭，

「不！你就會說點好聽的來折磨我！你不會這麼善良大方的！你永遠不會！我不信，我根本不信！"

宋暉海絕望地吸了口氣，咬緊牙關：「小程，你真沒救了！」

宋零手指輕輕按下太陽穴，沉聲開口：「交給派出所！這杯牛奶就是證據！」

宋暉海揮了揮手。

「宋程是如此頑固。如果沒有法律的制裁，恐怕永遠不會悔改。不能在放縱他了，放縱會害他一輩子的。希望他在監獄呆幾年後能夠悔改。"

宋程眼底的瘋狂之色十分嚇人，不斷咆哮著，「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會相信你的任何話！"

他不信，但有人信。

這個人就是婭佟，宋暉海這些話讓她又抓住了一塊浮木。在茫茫大海中，這是唯一的一塊浮木。

她從宋零不是宋暉海的兒子的事實中醒來，一絲對宋程的仇恨從她心裏升起。誰能想到最後宋零也不是宋暉海的兒子？

如果宋程一開始沒有發現她是宋暉海女兒的秘密，也許她會堅持自己的初衷，追隨宋零。那麼，這些事情以後就不會發生了。

所以，現在看來，宋程沒有幫助她，而是毀滅了她。

宋程自私地毀了她光明的未來，自私地把她拖入了他的復仇慾望，一步步誘導她成為今天的她。

她後悔聽了宋程的話，給自己親生父親下藥。如果她真的善良，一切都可以逆轉。

她搖搖頭，眼神慌亂，突然指著宋程怒道，「都怪你！你毀了我！"

然後，她跪着爬到宋暉海面前，向他坦白，

「爸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但是我有苦衷，我不得不這樣。宋程，他趁着你不在的時候強姦了我。他殘忍地強姦了我，然後拍了變態的視頻照片，他威脅我。

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受到他的威脅。我不想殺你，我真的不想，是他威脅了我。宋程傷害了我，他強迫我一步一步地做這些事。

爸爸，你相信我，我不敢殺人，我的手剛才一直在發抖，爸爸……」

當宋程聽到她的指控時，心似乎被一塊石頭狠狠地擊中了，那是一塊血淋淋的石頭。

他對她一直很真誠，他覺得走到這一步也好，哪怕是和她一起死去。可是沒想到，在最後一刻，她指控他強姦？

她把所有的罪過都歸咎於他？

這就是他真心愛了這麼久的女人嗎？

婭佟抓住宋暉海的褲腿，悲傷地喊道：「爸爸，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宋程一直在折磨我，威脅我，我不敢反抗。我怕那些視頻和照片出來，所以只能服從他。

你還記得我半夜流產宮腔切除嗎？我懷的孩子也是宋程的，他逼我的。他不希望我和寧安逸訂婚，他讓我像瘋子一樣給寧安逸下藥，他希望寧安逸失去男性功能。

但是，也許是報應，那杯酒被我錯喝了。我的孩子和我的宮腔都沒了，爸爸，我是無辜的……」

她說的話使宋暉海的背僵硬了，臉也僵硬了。

宋程被保鏢按著跪在地上，狼狽不堪，但他的眼睛是猩紅的。那些暗紅色彷彿是滴血一樣。他現在盯着婭佟，把手指緊緊地捏在手心裏。

這時，他才明白什麼是不值得？

他對婭佟的愛就是不值得！

真是不值得！

他曾經想過放棄報復，但是這個女人一直不甘心，也是她的配合讓他越來越瘋狂。

想成功，想給她幸福優越的生活。

但是？

最後，這個女人是明哲保身！

這個女人真的沒愛過他半分嗎？

他憤怒的身體在顫抖，牙齒在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剛才他還試圖救她，他想救她。

她現在的所作所為讓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一個可悲又可憐的笑話！

婭佟，你他媽的為什麼不去死？

你怎麼這麼賤？

宋暉海很心疼他的女兒，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派出所的人來了。帶走了宋程，帶走了有毒的牛奶進行檢測。

因為牛奶杯上有婭佟的指紋，她也會被帶走。

她哭着對宋暉海喊道：「爸爸，你給我一個機會。我真的知道錯了……」

宋暉海深愛着她的女兒，但她也有錯。他只能咬牙，「你做錯了就要付出代價，警察會查出你到底是不是被逼的。」

婭佟的心沉入了谷底。就這樣，她也被警察拖進了警車。

他們兩個被帶走後，保鏢也撤走了。

過了一會兒，卧室里只剩下宋零和宋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