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兩分鐘后，她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再是一片空白，好像有了一點想法，於是趕緊解釋，

「零哥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站了起來。我以前根本沒想過自己還能站起來，剛才我一衝過去，就這樣站了起來。

我想大概是剛才的激動讓我體內的潛能爆發了。就像之前醫生說的…醫生說我可能會再站起來。醫生之前說的話，你忘記了嗎？零哥哥。」

宋零的眼神是冰冷至極，就像用冰渣一點一點滲透進婭佟的心裡。他冷冷地揚起嘴唇，「脊椎受損，還可以馬上站起來嗎？別忘了，我是學醫的！"

一句話，再次像冰水一樣澆在婭佟的頭上。她感到一陣寒意，從頭到腳都冷，寒意不斷溢出。

在宋零的嚴厲目光下，婭佟新點燃的運氣被一點一點碾碎。她就像一個失意的皮球，身體一點一點的垮下來，直接坐到了身後的床上。

"小佟，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還撒謊？」宋零沉聲問。

婭佟沉默半響后，突然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也許你就是我變成這樣的原因。是的，沒錯，我在撒謊。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醫生說我脊椎受傷，但我自己感覺到了。吃了葯，我的脊柱還在動。

是我的錯，沒告訴你脊椎沒斷的消息。是我的錯，但我就是想占點便宜。讓你們所有人更加關心我……」

即使在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忘記說自己說自己無辜，她還故意隱瞞了她知道醫生給她做了假手術的事實。

她抬起眼睛，眼眶立馬濕潤了。

「零哥哥，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麼做。我只是想讓你多陪陪我，多關心我。你以前對我很好，但是現在呢？

現在你對我來說真的很平淡，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為什麼你對我的好只在、記憶里？"

宋零也勾起了嘴角的苦笑，他清楚地表達了他每一個字的意思，「因為關係變了，因為立場不同了。」

婭佟喃喃重複著，「因為關係變了？因為位置不一樣？」

「對！」宋零堅定地強調，「我之前以為我會娶你。我們一起長大，我把你放在我未婚妻的位置上。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我結婚了。我和別人結婚了。

我現在是別人的丈夫，一個即將出生的孩子的父親。我想關心他們，照顧他們。你為什麼不能理解？」

婭佟搖搖頭：「我就是不能理解。我不明白對我這麼好的零哥哥怎麼突然就消失了。你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了嗎？你怎麼能變得這麼快？"

宋零有些無奈的閉上眼睛。

片刻之後，眼睛睜開了，眼底是理智而透徹的，「我變了！不管你是怪我還是罵我，我都變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血，然後拉了把椅子坐在婭佟對面，很嚴肅的看著她，很認真的說：「婭佟，不管你想不想面對，現實已經這樣了。希望你能接受現實！」

婭佟倔強的揮舞著雙臂，歇斯底里的咆哮，

「不！我接受不了！零哥哥，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你知道我是無辜的嗎？我並沒有做錯什麼。

但是當我醒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我家變了，我家沒了。我的親戚都走了，甚至我唯一可以依靠的零哥哥也結婚了。你不覺得這對我很不公平嗎？」

看著她如此歇斯，看著她如此痛苦的吼叫，宋零的心裡其實也很不舒服。

通過最近的這些事件，他發現自己遠沒有想象中的冷酷無情。他的心很軟，會感到疼痛和不適。

但是，他一直很理智。理智永遠比感情用事好。

他昂著脖子小聲說：「我沒覺得我錯，我也沒覺得自己殘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站在我當時的立場，我覺得你對我不公平，一句話不說就憑空消失了。

我找你找了很久，找了很多地方。我甚至去你家質問你父母，但是我找不到你。我一直找不到你。你知道你昏迷的時候我有多絕望嗎？那又是什麼樣的苦難？」

婭佟的眼睛里一片茫然，蒼白得幾乎變成了灰燼。她不停地搖頭，痛苦地捂著心口，

「但我是無辜的，我也不想變成這樣。如果讓我選擇，我是一刻也不願意離開你。你為什麼不為我想想？為什麼不能多等我幾年？」

宋零再次苦笑著抬起嘴唇，

「還是同一句話，每個人立場不同。我曾經把你當成結婚的對象。當你突然消失之後，我開始絕望，然後我的心就死了。

直到遇到柳芷沅，是她的笑容讓我的心靈活了過來。隨著柳芷沅的出現，我意識到，我對你那隻能叫溫暖，不能叫悸動。

直到遇到柳芷沅我才覺得悸動，而且現在我要跟你說清楚，我和你回不到過去了！」

他說的是堅定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像砸進婭佟心中的一塊石頭。

他說了什麼？

她零哥哥說，和她在一起只是溫暖，和柳芷沅的才是愛情嗎？

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不相信，她根本不想相信。

她覺得他一定是被柳芷沅和她的寶寶搞糊塗了，她不應該聽他的話。

她謙恭地看著他，低聲說道：「零哥哥，你在說什麼？你我之前經歷了那麼多，怎麼會只是溫暖的感覺？

你現在怎麼能這麼說呢？你總是說你會娶我，你說你會保護我一輩子。你怎麼可以忘記這些？」

宋零剛毅的神情一點也不鬆動。有些話真的需要說清楚，他知道他不能給婭佟留下一點幻想，她會痴迷於幻想。

他必須直截了當。也許她一時接受不了，但痛苦過後會開始新的生活。

所以，他又一次堅持，

「可能就像柳芷沅常說的，她說我是個沒有情商的人。我真的是一個沒有情商的人。

在遇到柳芷沅之前，我以為這輩子只會娶你。但是遇到她之後，一切都變了。她教我如何付出，如何珍惜，如何奔跑……」

婭佟聽不下去了，

「夠了！我不想聽。我真的不想聽！我再也聽不下去了！我不想聽你和她怎麼樣。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思，我仍然愛你，一直愛你。為什麼你不能像以前那樣對待我呢？為什麼？」

宋零的聲音清晰而堅定，

「因為我現在的責任和義務是去愛柳芷沅！婭佟，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你會再次遇到你自己的幸福！」

「不可能！」婭佟大聲否認，

「除了你，誰還會是我的幸福？零哥哥，你能像以前一樣對待我嗎？可以試試嗎？我們曾經真的很幸福很浪漫。你忘了嗎？」

「忘了！」宋零直接回答，很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