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佟臉頰上綻放著笑容，胡亂抹了一把眼淚，激動道，

「我怎麼會忘記呢？我還記得我心疼你冬天出去兼職，還想早點和你一起去幫你賺自行車的錢。但你堅決不同意，還為此跟我發脾氣。最後你靠自己打工賺夠了買自行車的錢。

我一直記得，你買了自行車后，打電話給我說帶我去兜風。我當時真的很開心。所以，吵著要許宿留下那一瞬間的永恆記憶。」

宋零的大手伸進了病號服里，聲音里有些故意的動容：「我一直保存著那張照片。今天讓家裡的傭人幫我帶了回來。」

激動得有些忘乎所以的婭佟沒有注意到他刻意的提醒，她非常感動地看著他的大手裡拿著的那張照片，

「真的嗎？零哥哥，你真的把照片帶來了嗎？我很久沒看到那張照片了，真的很想看。你能不能快點遞給我？」

宋零鬆開手指不動，手裡的照片就這樣掉在了地上。

婭佟很著急，幾乎要從床上爬起來幫他撿起照片。但是這時她突然想起了宋程的話。

宋程告訴她不要著急！雖然零哥哥的眼睛看不見了，但外面還有保鏢。所以她還是裝可憐，繼續裝脊椎受傷，

「零哥哥快撿起來。就在你的左腳上，圖片在你的左腳上。撿起來給我看。我好懷念當時那種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

宋零彎腰準備撿照片，眼角的餘光閃爍著算計的光芒。他假裝看不見，在地上胡亂摸索。

因為照片比較薄，他摸索了幾次都沒摸到。

婭佟更急了，不斷提醒，

「在你的左腳邊緣，大約十厘米處。好吧，就一點點，就在那兒，就在那兒，對……」

她滿頭大汗，宋零終於把照片撿了起來。

這一次，他把它捧在手心，然後起身向她走去。

因為「看不見」，他的腳步有點慌張，婭佟深深害怕他會撞到，所以連忙提醒他，

「零哥哥，我就在你面前，你可以走大約六步。」

宋零故意偏離了前面的方向，所以在走了六步后，他撞到了牆上。

他嘆了口氣，沮喪地皺了皺眉頭。

婭佟非常苦惱，再次提醒道：「零哥哥，別擔心，只是你的方向有點偏離了。再慢慢往這邊走，我就在這裡。小心，不要再傷到自己了。」

宋零轉身，卻又故意偏離了方向。

這一次，他又撞上了衛生間的門。

他故意重重地撞了一下，額頭都流血了。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呵呵，照片上看不到你甜美的笑容。現在連照片都不能拿給你！」

諸如此類。對於宋零來說，這是一個挫折。他沮喪地舉起手，準備把照片扔出窗外。

這張照片對婭佟來說意義重大。

當她看到宋零沮喪和瘋狂的行為時，簡直不敢多想。

情急之下，她直接從病床上站起來，尖叫著阻止，「不要！零哥哥不要扔！我不准你扔這張照片！不能！"

她激動地站起來，過來搶這張照片。

婭佟搶過了他手裡的照片，只看了一眼就變臉了。

因為這張照片不是她以前和零哥哥一起拍的自行車照片.

她驚訝地看著宋零：「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不是我們的照片？」

激動之下，她忘記了偽裝，直接站在了地上。

宋零沉默。

她意識到自己太激動后，慌了，想趕緊坐回病床上。

但是她發現零哥哥的眼睛從沒有焦距到有焦距，甚至還透露出無比失望的神色。

她慌張極了，「零哥哥……」

宋零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小佟，是我的幻覺嗎？你為什麼能站起來？」

對婭佟來說，回到床上顯然已經太晚了，所以她不能再假裝了。

這種偽裝當面暴露，無疑是打臉。

她甚至能夠看到從零哥哥的眼睛底部反射出來的寒光，像閃電一樣劈在她的臉頰上。原來，她的零哥哥的視力已經恢復，但她並不知道。

她整個臉頰都被灼燒著，身體像被抽打一樣尷尬痛苦。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是獃獃的站在原地，整個人就像石化一樣。

她的眼睛因驚慌而顫抖。

事實上，儘管她的背部沒有嚴重到脊椎受傷。然而，宋程付錢給醫生，還是假裝給她做了手術。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傷口沒有痊癒。她動作這麼狠，牽扯到刀口，還是很痛的。

然而，現在她感覺不到疼痛了，她感到的只有恐慌。

她沒有什麼可以瞞過零哥哥冰冷的目光。心底籠罩著一片恐慌的烏雲。她害怕看他的眼睛，她害怕因為這樣的事情而離他更遠。

她現在覺得她和零哥哥不再像以前那樣親密了。她一直固執地安慰自己，認為柳芷沅的孩子是她和零哥哥之間的障礙。

她安慰自己，只要她努力，努力掃清障礙，零哥哥一定會回到她身邊。

但是現在，她前所未有的擔心。她擔心她的零哥哥再也不會回到她身邊。

她的眼睛在顫抖，肩膀在顫抖，手臂在顫抖，連大腿和小腿都開始顫抖。整個人瘦得像一根在風雨中搖曳的枯枝。

病房裡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在這凝固的循環之外，婭佟遭受了寒冷之苦。

她想說話，但被零哥哥冰冷失望的眼神逼得說不出話來。

最後宋零先打破僵局，他的聲音冷若冰霜：「不解釋？」

尷尬的張了張嘴，半響后才擠出幾個字，「我，我……」

慌了，她沒找到合適的詞。

宋零深邃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眼睛像x光一樣掃視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良久，他彷彿從胸口擠出這三個字，「你變了！」

婭佟一再搖頭：「沒有，我沒有，我還是你的婭佟，零哥哥，我沒變，我真的沒變。」

宋零嘴唇冰冷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悄悄沉聲道，

「不！你變了！以前的婭佟簡單而安靜，就像一張白紙。現在你詭計多端，一再製造我和柳芷沅之間的誤會和矛盾。一次又一次，用你的心機算計我們。你變了！"

婭佟急得眼淚都下來了，她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零哥哥，聽我說，真的，我可以解釋……」

宋零一雙冰冷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唇角的弧度，有些不屑。

婭佟的心又被刺中了，她的指尖被捏進了手掌，她用力捏了一下自己。

好痛，真的很疼。

她就這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不能驚慌，千萬不要慌。